第六章 人彘
()此時天色已晚,加之正好有一片漆黑的雲層遮蔽了月亮的光芒,整片樹林暗了下來。而那兩個保鏢離開了大部隊,正在抽煙。火光在黑暗中顯得十分耀眼,為陳炎指明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陳炎俯下身來藉助樹木遮擋悄悄繞到了兩人身後,正在陳炎準備要出手的時候,又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
「左豹他們正在那邊玩,你怎麼到躲到這裡來了?」
「老實說我覺得那根本不是人能幹的,太噁心了。還要一個一個輪流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噁心,我真的受不了。」那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開始說話那人吐出了一個煙圈兒:「其實我也是受不了才躲到這裡來的。」
陳炎哪裡還按捺的住?其實他根本沒有聽明白這兩人說的是什麼,但是心中卻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各種猜想,而這各種猜想,無一不是關於方璇。此時他再也沒有心情聽下去,怒火燃燒。他從大樹後面跳了出來,只三兩步就到了一人身後,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陳炎的雙手就抓住了他的脖梗兒,只是一扭這人就咽氣了。另一人這時已經反應了過來,不過這人並不是什麼膽大的人,在見到同伴死去的時候已經萌生怯意,也沒看清陳炎相貌轉身就跑,在他心中這麼乾脆果斷的就殺掉了一人,不是凶人就是殺神。這樣的人他只見過一個,那就是左豹的哥哥左狼。陳炎哪會讓他跑掉,一個箭步追了上去,猶如抓小雞一般一手就拎住了他的後頸,此時陳炎看清眼前有一棵大樹,正好有一截斷開的樹枝,似乎是被人強行折斷的,截面如刺。陳炎手上用力一送,只聽得「噗」的一聲,那截樹枝已盡數沒入了那人喉嚨,汨汨的鮮血流了出來灑在地上。
陳炎此時心急如焚,也沒的工夫去看那人狀況,轉身就朝著道路終點奔去。不過一分鐘,他就看見了光亮。他走上前去一看,好幾輛轎車在一起,其中一輛正是他看見過的黃廣的法拉利。此時這些轎車車燈大亮,全部聚焦在了一個地方,那裡正是道路終點,也是這路修到這裡就終結的原因,那裡有一塊巨石,此時巨石上正坐著一個矮胖男人,正是左豹。其餘眾人正在地上圍成一圈發出各種各樣似歡呼似鬼號的叫聲。
而在那圈子的中心,躺著一個陳炎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人。
這個人是竟然是陳二黑!母親被黃廣開車撞死的陳二黑!
此時陳二黑全身都在流血,滿身傷痕,但是他咬著牙一聲也不吭。
一個瘦個子男人走上前來,手中是一把細長的刀。這把刀細細長長猶如日本的武士刀,但那絕不是武士刀,而是被硬生生的磨成了這般細長的!這刀發射著車燈光芒,在夜色中閃亮。「沒想到你們山溝里還有這種好東西,你花了多少力氣,把這刀磨成這樣的啊。」
陳二黑躺在地上,強忍疼痛居然咧開嘴笑了:「這刀是祖上傳下來的,專門報仇的,傳說俺們陳家溝祖先,就是用它斬殺妖龍的。妖龍作孽,殺了俺們村子的人,我俺們陳家祖先,就磨刀斬龍。這刀,就叫斬龍。」
此時巨石上左豹笑了:「呵,沒想到還有這麼個說法,你也算運氣,被當成龍給斬了。叫你不開眼,黃少撞了你媽,那是你媽八輩子積德才得來的,居然還想來報仇,要讓你過去驚擾了黃少好事,我這臉往哪裡擱啊。以後還怎麼在黃少手下混!所以,你敢找黃少報仇,那就是十惡不赦,今天晚上,我就用凌遲,把你給處理了。嗯,現在是多少刀了?」
凌遲!聽到這裡陳炎一驚,這才明白樹林里兩人是受不了酷刑太可怕才躲起來,怪不得那人看到同伴們死了立刻就跑,原來也是因為他本來就膽小。
此時地上陳二黑居然不見半分懼怕,放聲大笑:「是三百二十七刀,俺給你數著呢!你叫他們繼續啊。俺現在手腳都被你們砍的廢了,現在該砍俺身子了。來啊!瘦子,到你啦!」
那瘦個子給如此蔑視,心中憤怒,冷笑道:「終於到我了嗎?我可等了好久了。」長刀拖在地上,與鵝卵石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朝著陳二黑走了過去,走的緩慢是為了給陳二黑施加心理壓力,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加享受這種給別人帶來壓力的成就感。
果然,陳二黑一看他走進,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本是為母報仇,之所以作出軟弱的姿態就是為了欺騙老支書不願老支書為他擔心。可惜剛來到這裡就被人發現,不過他也拼著砍死了兩人砍傷了一人,但是終於被抓,然後就被毒打,在這毫無人跡的深山老林中,沒有了在城市的各種束縛,這些人便想著花樣整他。於是這瘦子便提議用凌遲之刑將陳二黑處死。於是眾人開始輪流切割陳二黑。在場這麼多人中,所有的人都割過他的肉,有的還稍稍有點惻隱心,小小切一點,但這個瘦子卻純粹是一個變態,每次切肉總要弄出許多花樣,變著法子的割陳二黑的肉。
忽然,這瘦子呵呵的笑了起來,其聲音如烏鴉,十分可怖。連周圍眾人也忍不住嚇了個寒顫。原來這瘦子在城裡就有玩死過某個女學生的前科,本就是個變態,而當他每次有了整人的新花樣的時候,他總是喜歡這麼笑,此時他如此一笑,眾人就知道他又想出什麼新花樣來了,心中不寒而慄。
瘦子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笑道:「我原本還想在深山裡打點野味的,所以特別帶了點鹽。」眾人心中一冷,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了。就連在巨石上的左豹,原本膽氣過人,此時也是忍不住眼睛微眯。只覺得這瘦子要生在古代絕對就是一酷吏,什麼請君入甕,十大酷刑,都必然會被他發揚光大。這陳二黑已經被他活活炮製成了人彘,手腳雖然還在但已經早已是擺設毫無用處。沒想到現在他居然還想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呵呵,在日本撒鹽可是驅邪的啊。別擔心,我這就給你驅邪。」瘦子陰測測一笑,一臉陰鷙的說道,作勢就要反轉小瓶,給陳二黑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本來還能忍受傷痛的陳二黑一看見瘦子的動作心中也難免一寒,他表面上輕蔑瘦子,其實正是因為他的心裡對瘦子已經產生了恐懼心理。
看到這裡陳炎怒火焚天,眼中殺機閃現。他也終於理解了陳二黑,心中感動,也不管什麼隱藏身形就這樣大踏步走了出去,殺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