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道祖現，隕聖丹！

元始二小姐說出這番話來，那邊幾個聖人都不禁心中一驚。

她們知道，元始二小姐說的是真的。聖人雖然修為有高低之分，但卻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僅次於洪荒天道的強者。如果元始二小姐發了狠，不顧七大聖人的想法直接再造天地，摧毀洪荒，那是沒有人能夠阻止她的。

到時候，最終的結局就是除了聖人之外的所有事物，都除舊換新。她們門下的弟子，就算是准聖至尊也絕對無法避免。

「萬萬不可」

「不可！」

「元始師姐，且住手！」

「住手！」

四個聲音響起，緊接著，准提、接引、通天以及女媧瞬間出現在元始二小姐身前。她們怕元始二小姐一時激憤，就直接做出傻事來了。

「元始二姊，你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我等雖然是聖人，但當年的情誼也都還在。如今孫元師兄和太上姊姊雖然做的略微有些過分，可也終究是為了天道秩序的發展，不是真的要對你動手。我等的弟子也不是非得入榜，聖人的道統不在人族也沒什麼打緊的，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何況你忘了諸世界之說了嗎？」通天三小姐也勸道。

「哼，你們可終於來了！但是今天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退讓。」元始二小姐冷哼道：「這幫忘恩負義的小人，竟然真的想祛除我聖人的道統。今天你們來也好，就讓你們親眼看看以聖人的方式是怎麼結束量劫的。」

「聖人的方式？」准提和接引對視一眼，不禁一愣。

「不錯。」元始二小姐冷笑道：「當初我等不是天道聖人的時候，被這天地量劫束縛，以至於束手束腳，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超出量劫甚至是洪荒的存在了，何必還要遵從什麼天地量劫。今天我就直接動手將天地量劫毀滅在即將發展的苗頭之中！等做完了這一切，我們再好好算一算之前的帳。」

元始二小姐說完之後，猛地一揮手，一道恐怖的毀滅性力量在她的身側猛地形成，她一揮盤古幡，轟隆一聲，空間之中出現了類似黑洞的巨大物體，黑洞產生的吸力讓山海震動，幾欲脫離地表。

「元始師妹，你還是不了解啊。」孫元嘆了口氣。

「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太上大小姐淡淡地說了一聲，她的眼中突然有了幾分失落，彷彿在哀嘆著什麼。

另一方的幾大聖人卻都是大驚，連忙振出神通，想要阻止發狂的元始二小姐。但是正如元始二小姐所說的，一個拚命的聖人，就算有同樣幾個聖人也一樣不能夠完全阻攔得了。雖然孫元的混沌蓮子能夠牽制一時，但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沒有任何一個方法能夠困住一個不死不滅的聖人。

元始二小姐揮出盤古幡，眼看盤古幡的黑洞神力就要吞噬這方土地——她料想這一招孫元肯定會以混沌蓮子抵擋，所以就沒有留手。這一招全力的出手，黑洞能夠將整個洪荒都吞噬的一乾二淨，讓天地重開混沌。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孫元竟然並沒有出手阻止！其餘的幾大聖人出手阻止但又怎麼能夠阻攔同樣身為聖人的元始二小姐。

元始二小姐心中不禁大驚，此時她已經停不下來了。出手毀滅洪荒並不是她的本意，但此事的她，也只能順著盤古幡的力量繼續施為。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種極為玄妙難測的力量突然降臨了——盤古幡引發的黑洞，陡然間化作了一點點的星光。緊接著，正南方的天上祥雲萬道，瑞氣千條，異香襲襲，沁人心脾。

「高卧九重雲，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

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

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

玄門都領秀，一氣化鴻鈞。」

隨著詩號響起，一個穿著黑白玉道袍的女孩緩緩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女孩相貌極為精緻而可愛，但臉上卻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雙眼空洞，卻又似乎包羅萬象，彷彿什麼都看透了，也彷彿什麼都不懂。正是鴻鈞道祖。

卻說鴻鈞道組來到，眾聖人心中驚疑不定。畢竟合道的鴻鈞一出，肯定是必有重大的事情，當下連忙說道：「不知老師大駕下臨，弟子有失遠接，望乞恕罪。」那元始二小姐也是大驚，她雖然自恃聖人神通，動起真格來誰都不怕，但終究還是要懼怕鴻鈞道祖的威嚴，當下連忙過來拜道：

「弟子願老師聖壽無疆！不知老師駕臨，未曾遠接，望乞恕罪。」

鴻鈞道組抬眼環視了眾聖，道：「封神量劫乃是吾親允下，汝為何興無名之火，妄動殺心。」

「老師恕罪，此事實乃是孫元師兄做的太過分了。我聖人在人族這麼多年的道統興衰，竟然被師兄弟子挑撥的即將封絕。如此我怎能甘心？」元始二小姐道。

鴻鈞道祖淡淡地說道：「量劫之內，聖人不入，當日諸聖共定『封神榜』，汝何得盡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爭，嗔怒乃兒女子之所事，縱是未斬三屍之仙，也要脫此苦惱。這道統一事對聖人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豈意汝乃是混元大羅金仙，歷萬劫不磨之體，為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邪欲。方才汝振奮神通，若是吾不阻止，只怕洪荒破碎，重歸混沌，屆時汝等聖人又該如何自處之？」

元始二小姐當下也知道自己做的太過火了。不過她本身就沒有重造混沌的心思，只是以為孫元會以混沌蓮子阻擋，卻沒想到孫元沒有阻攔。當下也不近額頭出現了冷汗，若是鴻鈞沒有出手阻止，只怕自己會造成無法磨滅的後果，到時候天地重歸混沌，就算聖人不滅，自己該如何跟諸位師兄師姐師妹們相見？何況若是天地重歸混沌，那道統自然也是斷絕了。如此倒是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之舉，乃是最為愚蠢的舉動。

鴻鈞道祖見狀，輕輕抬起衣袖，取出一個葫蘆，倒出兩粒丹來，分別贈與孫元和元始二人，道：「汝等吞入腹中，吾自有話說。」

元始二小姐聞言，不敢不聽，當下接過那神丹，吞入到了腹中。孫元見狀，雖接過了神丹，但卻沒有動作，道：「老師在上，不知道這丹藥是作何用處，若不告知，請恕弟子不能服用。」

眾聖頓時心中驚吒，不知道孫元為何要如此出言頂撞鴻鈞道祖。萬一道祖降罪，那又該如何是好？

鴻鈞道祖用空洞的雙眼看向孫元，孫元卻絲毫不懼，淡淡地回看向鴻鈞。

他知道，此時的鴻鈞道祖並非是鴻鈞——或者說，並非完全是那個鴻鈞小蘿莉。所以他也沒有遵從鴻鈞道祖的意思。

何況，其餘人不知道，孫元豈能不知道？

這神丹分明就是隕聖丹！

何為隕聖丹？

《封神演義》有云：此丹煉就有玄功，因你聖人各自攻。若是先將念頭改，腹中丹發實時薨！

所謂隕聖丹，乃是天道凶煞至寶，蘊含著天道法則，能夠湮滅聖人的存在。

感受著手上隕聖丹蘊含的天道法則之力，孫元心中不禁冷笑。自己都已經做出了最為「順天而行」的姿態了，沒想到天道還是「至公」，竟然還想要以隕聖丹來控制自己。

聖人不死不滅，萬劫不磨。但並不是真的就沒有辦法殺死。尤其是天道聖人，實際上天道聖人和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還是不太一樣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可以超脫，但天道聖人卻還是依靠著天道。只不過平時就算天道有心想要毀滅一個聖人，受限於自身規則的緣故也沒有辦法直接動手，所以才借故將自己的法則溶於隕聖丹之中，想要依靠隕聖丹控制聖人，以防出現意外。

不過如今孫元自忖做的事情合乎天道，沒有超出「天道」的規則所在，所以也無懼天道，自然不會服下隕聖丹。

對視了良久，鴻鈞道祖淡淡道：「此丹又名隕聖丹。今汝等二人涉足洪荒引發量劫混亂，故而賜下此丹，今後汝等若是再妄動殺孽，便會受到此丹的限制。」

孫元道：「既然如此，那恕弟子不能服用。弟子令姜尚出世，乃是為了教化人族，讓聖人之道淡離洪荒。完全符合天心人意，此事之後，弟子也不會再出現於洪荒之中，而是到那諸天世界去逍遙。老師就算讓弟子服下了隕聖丹，那也是無用，反倒是白白浪費了一枚神丹。」

隕聖丹的功效只能夠在洪荒世界才能夠達到最大限度，而且說是「隕聖」，實際上能否真的滅殺聖人孫元也很是懷疑的，他倒是覺得隕聖丹更大的作用是暫時封禁聖人的力量，讓聖人在很長的時間內都處於一種封存的狀態。

鴻鈞道祖聞言，臉上的神情仍然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確實沒必要服下此丹了。」說罷輕輕抬手將隕聖丹拿了回來。

另一旁姜尚看到了鴻鈞道組的作為，不禁微微思索了一瞬。

鴻鈞道組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環視眾聖，最後看向了元始二小姐，問道：「你可知罪了？」

「弟子知罪……」元始二小姐服下了隕聖丹，此時她了解了隕聖丹的妙用，不禁心中一涼。自己到底是做的什麼事……雖然說鴻鈞道組也不可能無故殺害一個聖人，但是自己服用了這種東西，心裡肯定還是會不舒服。

良久之後，元始二小姐長嘆了一聲，道：「罷了，罷了。此量劫既然真的乃天道之意，我等螻蟻聖人，豈能與之相抗？孫元師兄，此番卻是我錯怪了你。你順天而為，原是沒有錯的。此事了結之後，我再來與你賠禮道歉。今日我回到玉虛宮之後，便不再過問量劫，一心誦讀《黃庭》，領悟天道。我闡教弟子，就有勞太上師姐、孫元師兄，以及各位師妹照拂了。」

通天三小姐見狀，輕輕拉了拉元始二小姐的手，道：「元始二姊，既然如此，你便去就是了。想當初在不周山之上，我等三清有紅花白藕青荷葉一說，我三清便同氣連枝，永結同心。雖然如今闡教和截教之中多有摩擦，但我等三清仍然共為一體。你的弟子我會盡量加以照拂的。」

元始二小姐聽到了通天三小姐這麼說，心中不禁感動。從出世之時開始，兩人的道義就截然不同，但沒想到今日自己遭遇了如此的挫折，唯一過來安慰自己的卻偏偏是通天三小姐。當下她也無法多說，只是輕輕一拱手，那萬般感謝之意就融入到了這一拱手當中。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元始二小姐也不再看向鴻鈞道祖，微微一轉身，就消失在原地。顯然，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來表現對鴻鈞道祖的不滿。

鴻鈞道組對這些自然不以為意，眼見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就說道：「既然量劫已經開始，此番鬧劇便也已經結束了。紂王興此政令，必然會引發四方的戰爭，此四方的戰爭乃是封神必經之路，足以誕生足夠的正神數。但紂王既然是順天而為，那便延長了商朝的國運，自此商朝當再有兩千年的國運，令人族自強不息，綿延流傳。自此之後，汝等聖人需各回洞府，封神量劫完結之前不得以任何形式再出現於洪荒。量劫完結之後，不得再於洪荒宣揚玄道。可以宣揚學說，但不可超出人族制定的規則之外。更不可對汝等弟子予以說明示警。汝等可知道了？」

「弟子等人知道了！」

眾聖齊齊拱手說道。

鴻鈞道祖點了點頭，便化為清氣離去了。眾聖人也沒有再看在場的人族任何一眼，俱都轉身離開了。孫元倒是有意想要知會姜尚一聲，但也知道此時不是時候，就沒有多言，回到洞府了。

自始至終，眾聖實際上都沒有在意在場的任何人族眾人——事實上，她們也確實沒有必要在意人族。就像是一群人在螞蟻的窩上說話，有誰會低下頭跟螞蟻再搭話呢？聖人之下皆為螻蟻。但若是真加以說明的話，在場中還真有一個人跟螞蟻說話了。那就是天道，天道之下，聖人亦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