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女大不中留

「好，那我希望你記住，公主曾經做過的事情，不要讓她再有作妖的機會。」齊雙冷聲提出條件。

裴天勻默然點頭。

只要皇家少理會公主，她自然橫不起來。

裴天綸和芯兒對視一眼，顯然這個結果，他們也滿意。

裴天綸是不想牽累如宣公主，芯兒是覺得，公主能離他們遠遠的就好了。也算是個折中，各得其所。

然後，裴天綸就自動跪到了地上，老實的請罰，「皇兄，臣弟認罪，請處置吧。」

難得看到他這麼淡然，連齊雙也挑了挑眉。

「天綸……」芯兒立即緊張起來，又求救地看向齊雙。

裴天勻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嘴角輕抿，半天，說：「你跟我回宮。」

一時間，眾人都懵。

不是「帶回去」，而是「跟我回宮」，這是什麼語氣？

齊雙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彷彿看到了裴天勻內心的聲音，緊張地低喊了句，「風竹！」

裴天勻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牽起了她的手，轉身，緩步走出重圍。

侍衛押著暗衛，跟隨其後。而何稽，也因為嗅到了裴天勻的話外音，並沒有挾持住裴天綸，而是只是緊緊地跟著裴天綸，以防他有動作。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小樹林，來到了大道上。

裴天勻二話不說，只拉了齊雙重新進了馬車，於是所有人，都跟著車隊，返回皇宮的方向。

「讓小魚兒進來吧。」齊雙到底不忍，提議。

「那讓芯兒也進來吧。」裴天勻說。

齊雙低頭不語。

片刻后，芯兒和小魚兒也被請上了馬車。

芯兒在馬車裡一臉羞愧，眼淚啪啪直掉，不敢在裴天勻面前說什麼，只用眼睛望著齊雙。

齊雙也沒說話，只是接過了小魚兒，抱在了懷裡，就代表了她的態度。

其實她亦知道，芯兒是不敢真的反她的，並不全是因為姐妹情，是因為芯兒對她太熟悉了，知道她的秘密。

再深的姐妹情，抵不過權勢的吸引。她，是知道的。

她甚至也是邪惡地想，說不定，芯兒在這場仗中扮演的是雙向間諜。裴天綸那麼的動作，她不可能一無所知吧，唉……可能她是魔怔了，不該懷疑自己的妹妹，對不住對不住……

「阿姐，我……」芯兒欲言又止。

「芯兒，別說了。阿姐以前就跟你說過，出嫁從夫，你做的是對的。」齊雙嘆了口氣，道，「只是，我要再跟你加上一句，三觀要正，從夫可以，但要做個賢妻。」

芯兒臉色凝重，輕輕點頭，「阿姐，你放心，我會的。」

齊雙淡然一笑。

沒有再接話。

姐妹之間，也不無法再與以前一樣，其實從幾年前開始，她們的關係，也是在一點一點淡漠了，或者說，開始參雜一些其它的東西。沒有那麼純粹了。也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

不是一家人了，怎麼可能有完全一致的立場。齊雙理解這一點，但是，還是會感到有些凄涼。

一路再無話，回到皇宮時，天色已將暮。

齊雙帶著芯兒母子回了未央宮，而裴天綸隨著裴天勻到了前殿，連同俊兒也跟著去了，而且不多時，就聽到裴宇也進了宮，想來，都是為了處理他們的家國大事。

齊雙心裡有些不踏實，但也不便過問。

顯然，芯兒也不比她好得了多少，一直抱著小魚兒心慌意亂坐立不安，眼神兒都沒有焦距。

「你放心吧，如果風竹不饒他，不會等到現在。」到底還是看不下去，不忍心，齊雙出言安慰。

芯兒緊張的眼皮都在跳，看著齊雙的眼神有些怯怯的，「阿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跟你保證過，天綸不會起異心，可是……」

「不怪你，是如宣的錯。」就算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一點小私心，還是願意把錯歸到別人的妹妹身上。

「阿姐……」芯兒羞愧的低下頭，眼淚簌簌直落。

「唉，女大不中留啊。」齊雙苦笑著搖搖頭，「你向著天綸本沒有錯，想爭取權勢也沒錯，但是你，不該由著他用武力來逼迫，你想想，今日之事，若是風竹武力值不夠，或者說，被天綸鑽了空子僥倖逼宮成功，我們姐妹之間的情份銳減不說，這朝局它能安定嗎？你不覺得，天綸現在的實力，還不足於穩固朝局嗎？他用這種方法得到的皇位，會有多少人擁護他，你不覺得，從他當初做皇帝，到後來屈退於隨國公，根本沒有什麼根基嗎？你們只道要做帝后，有沒有想過用什麼來支撐自己有這個地位？有什麼能力來保住這份殊榮？」

芯兒聽得目瞪口呆，羞的面紅耳赤，「我……」

「搶來的東西，你得有資本拿穩它才是。就像婚姻，成親了，處理不好關係，就會像如宣一樣，以失敗告終。」齊雙淡定如水地說著，臉上無有一點波瀾，「到時候，朝局動蕩，風竹他一氣之下，也不會協助你們半分，你看看會傷到多少人。你護夫我理解，但是，要量力而行，真正的護他，是讓他積攢實力，讓他有資格了才去爭取。」

芯兒不敢再看齊雙，呼吸都變得急促，羞愧難當，困難地說：「阿姐教訓的是，我不敢了，以後，一定會好自為之的。」

「如果天綸二次掌政不利，你看看他會如何挫敗，又會如何對你。」齊雙直面看著芯兒，真的是苦口婆心。

我可以給你個大寶貝，你得有力氣拿得動才是。

芯兒覺得呼吸不暢，雖然聽起來齊雙像是在危言聳聽，但是，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極有可能。

天綸的格局並不大，不然也不會這麼爽快的被制服。他看不清自己的斤量，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從裴天勻的眼裡，看到了與世無爭的神色。」齊雙像是自言自語，語氣里也有些坦然了。

夫妻多年，她，看得懂她的夫君。

雖然是鬧了一場，可也算讓裴天綸歷練了一場。

「任何一個新帝都需要扶持，天綸還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