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尋人之路
獨孤冥月和獨孤晨東這半日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城,用身上的飾物典當了,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好路上用,因此心情愉悅許多,可是他卻注意到了君霏羽額上沁出的汗和青白的臉色,不由擔心起來:「羽兒,你也覺得不舒服了么?」
「絮兒……絮兒呢?」獨孤晨東進了屋,幾乎在下一秒就轉過身來,又驚又怒,神情十分複雜。
「我……我只是出去采了一會兒葯的工夫,絮兒就不見了,那個芳草不是好人……我被算計了。」君霏羽心中沉痛,十分煎熬地將事實告訴獨孤晨東,無比愧疚道:「對不起,叔父……」
獨孤晨東愕然地看著君霏羽,難以置信,但是眼前所見的事實卻分明告訴他君霏羽並沒有說謊,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說不出話來,獨孤冥月聞言也是訝然不已,愣在原地。
「真的很抱歉,我……」君霏羽低聲道歉,心情很是低落。
獨孤冥月很了解獨孤晨東,知道他此時雖然不說話,但情緒已在崩潰的邊緣,絮兒是他的心中摯愛,如今絮兒丟了,說不好他會拿君霏羽怎麼樣。
一邊是自幼交好的叔父,一邊是心愛的女子,獨孤冥月立在當中也是十分煎熬,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對不起叔父,絮兒失蹤是我們的過失,我們這便儘快去找。」
君霏羽見丈夫將責任攬過去,心裡也很難受,也仍然愧疚又焦急:「若是絮兒真的有個好歹,我便以死謝罪。」
「別這麼說,羽兒……」獨孤冥月焦慮而難過地看著君霏羽,但獨孤晨東卻仍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屋裡絮兒睡過的那張炕,臉色慘白無比。
「叔父……」獨孤冥月試探著開口,獨孤晨東卻還是不說話,場面一時僵住。
「我們走。」過了好一會兒,獨孤晨東才轉過身來,眼皮也沒抬一下,說了句很簡短的話。
「羽兒她也不是故意的,這次的錯,應該由我來承擔。」獨孤冥月以為自己的叔叔是氣昏了頭,連忙又道歉。
「我不生氣了。」獨孤晨東抬起眼睛看向獨孤冥月和君霏羽,語氣有些無奈:「霏羽應該是為了絮兒才外出採藥的吧,撒了這一地的葯。這次絮兒失蹤,其實我也有責任,太過疏忽,居然會相信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
君霏羽聽了這話,心中焦郁並未緩解多少,反而愈發愧疚,因為她是識人不明才會將絮兒留在那個芳草的家裡,導致芳草帶走了絮兒。
「那,我們先去附近的小城裡找一找?」獨孤冥月見獨孤晨東語氣緩和,便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了,我們往北走。」獨孤晨東一邊說,一邊將帶回來的東西依舊縛在馬背上,準備出發。
「但我從這兒往北看,那裡似乎沒什麼人煙……」君霏羽道出自己的疑惑。
獨孤晨東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然後轉向了獨孤冥月:「你記不記得在小城裡聽到的那些傳言?他們在選獻祭的流月新娘。」
此言一出,獨孤冥月不由愣住,很快答應下來:「好,我們立刻往北走碰碰運氣。」
流月新娘?獻祭?君霏羽被獨孤晨東這話弄糊塗了,一時間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時間緊急也來不及問那麼多了,只得先跟著獨孤冥月和獨孤晨東一起往北走。
君霏羽一行人並不清楚衡空的普通修士是個什麼樣的水準,又是否能識破自己來自於其他大陸的身份,所以刻意改變了裝束也免暴露身份,騎著快馬往北行進。
三個人催馬疾行,走到了平原之上,由於前幾天下過雨或是漫過水的緣故,地面十分泥濘,馬也只能慢走,因此君霏羽便有片刻空閑去問出心中的疑惑:「你們說的那個什麼流月新娘,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咱們要往北走?」
「因為祭壇在北邊。」獨孤晨東看了她一眼,大抵是因為心中沉鬱的緣故,又不說話了。
獨孤冥月側過頭,溫聲告訴妻子自己的所知:「我與叔父進城的時候,聽說衡空的上層在遴選流月新娘,以完成一種獻祭儀式,所有被選中的美貌女子都會被送往國都附近的越城,我們懷疑,叔母也是被人送到了那裡。」
原來如此,君霏羽這才明白過來,以絮兒的絕代姿容,被有心之人看中也不奇怪,可是,她忽然又意識到一件事——衡空的王室不就是相里晝餘一家么?如今他們怎麼還信仰起這種獻祭的事情來?
如今也只是碰碰運氣了,但願絮兒真的如所料一般在越城,不然又是一番折騰。
許許多多的疑問堆在君霏羽心頭,一時間解不開,她知道只有到了越城或者國都,才有機會解開這些疑團,因此只能耐住性子,與兩人一起策馬疾行。
連日賓士,第二日,三個人終於到達了人們口中的越城,此地臨近國都,自然頗為繁華,其風土人情和天界又有不同,但大家此時一心記掛絮兒的下落,並無賞玩的心思,不過走馬觀花而已。
君霏羽和獨孤冥月叔侄在客棧中住下后,便定下了方案,分頭行動,獨孤晨東去祭壇附近關押那些女子的地方尋找,獨孤冥月去國都打聽消息,而君霏羽則混入市井間查探。
因為絮兒畢竟是在自己的照看下被人帶走的,即便獨孤晨東並沒怎麼怪罪,君霏羽心中也始終有一份愧疚在,所以這一日里都在盡心盡責地打探關於絮兒的消息,只可惜,一直到日薄西山,仍是一點消息也無。
天黑之後,君霏羽一身疲憊地回到了客棧,不久之後,獨孤晨東和獨孤冥月也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幾人對視,都是失落又無奈,曉得並沒什麼收穫,這一日是落了空。
「不過這一日倒也不算完全白忙活,」獨孤冥月看向君霏羽和獨孤晨東,「相里晝余的確已經回到了玉衡家族,如今是和長老們一起掌事,因此決定了獻祭那些女子。他也許從未想過,即便除去了相里權這個絆腳石,也仍然有其他人來牽制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