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補)
不過一切晚了,南宮凌天的長槍狠狠的一槍刺穿了令狐楠的前胸,他的身子如破布娃娃一般的被拋了出來,直拋到赫連雲芙的身邊,他掙扎著爬到赫連雲芙的身邊,費力的費力的抬起手,只可惜沒有力氣去摸她的臉了,他喃喃的開口:「我不後悔遇到你。」
在人人嘲笑他的時候,他遇到了她,而她沒有嘲笑他,所以他不後悔,死也不後悔。
赫連雲芙放聲大哭,暗夜的街道上,哭聲凄慘如鴉雀哀鳴,。
南宮凌天一揮手,手下把赫連雲芙給抓走了,赫連雲芙的武功本來挺厲害的,但是被花驚羽下了冷香丸,剋制了她的力道,所以有武功也使不出來,現在只能被帶走,而街道上瘦小如女子的令狐楠則是被木新宇給帶走了。
第二天一早,木新宇便帶了令狐潭令狐楠兄弟二人的屍道回木家寨去,讓自已的爹出面和令狐家族交涉,如若令狐家族再執意妄為的話,他們不介意聯合別的世家出手對付令狐家族。
木新宇臨離開的時候,乘機提出了娶顏冰為妻的事情,花驚羽自然答應他了。
南宮凌天吩咐手下的侍衛張貼了布告,把最近幽州發生的事情寫在布告上,幽州的百姓才知道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竟然和這位陸府的十三姨娘有關,眾人不由得憤恨不已,尤其是其中八家直接的被殺掉了,太殘忍了。
赫連雲芙被南宮凌天下令關在囚車裡,遊街示眾,最後在城門外斬首示眾。
幽州城內從未有過的熱鬧,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人人掂腳張望,不時的怒罵一聲,花驚羽和南宮凌天領著幾名手下出了王府,在街道邊的一家茶樓喝茶,順帶看看赫連雲芙的落魄樣子。
事實上赫連雲芙若是不出現做出這麼多害人的事情,花驚羽早把她忘了。
茶樓里,花驚羽喝了一口茶,輕輕的嘆氣,對面南宮凌天關心的詢問:「怎麼了?」
「我實在不懂她為什麼要作蠶自縛,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的,若是她不願意做陸天南的姨娘,完全可以跟令狐楠回令狐家去,我看那令狐楠其實是個有情意的,雖然很殘忍,害死了很多人,但是這個人對她無疑是真心的。」
「人心不足罷了,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後悔。」
南宮凌天可沒有忽略赫連雲芙最後看到令狐楠死時她痛苦絕望的哀鳴之聲,她對那個令狐楠想必是有情意,只不過恨意蒙蔽了她的眼睛。
花驚羽望著對面的南宮凌天,伸出手緊握著他:「我慶幸,我們彼此珍惜。」
南宮凌天唇角勾出溫暖的笑意,深邃瀲灧的瞳眸中滿是寵溺,沒錯,他們沒有錯過彼此,永世珍惜。
兩個人正深情凝望,忽地街道上響起了一聲驚喝:「囚車過來了,快看啊。」
「大家快看,這就是陸府的十三姨娘,人長得很美,可卻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啊,害死了好多人。」
南宮凌天和花驚羽掉首往外張望,只見數名官兵押解著一輛囚車緩緩的駛了過來,囚車中坐著的女子,身著白色的囚衣,胸前斗大的囚字,披散著一頭白髮,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坐在囚車之中,一動也不動,往日充滿恨意的眼眸之中,一片死灰,此刻的她就像一個活死人一般。
隨著囚車駛過來,街道邊激怒的百姓開始擲東西,石子磚頭甚至於爛菜葉子,破鞋子一起往囚車上扔去,可即便扔得再多,囚車之上的女子也是一動不動的坐著,直到經過了酒樓旁邊,不知道是心有感應,還是什麼原因,她忽然抬頭,便看到街道邊一家酒樓邊,端坐著一個身著青衫,烏髮亮瞳的嬌艷女子,正嫵媚的笑望著她,而她的身邊卻獨坐著一個風華瀲灧的男子,男子的眼中沒有任何人,唯有她,細心體貼的照顧著。
囚車中的赫連雲芙心中悲涼如水,那個男人從來從來就沒有多看她一眼啊,她怎麼就這樣入魔了呢。
囚車很快駛了過去,忽然人群中衝出一個女人來,花驚羽自然是認識這女人的,她是陸雪的母親陸夫人,陸夫人衝到囚車前,伸手去抓赫連雲芙的頭髮,尖叫咒罵,恨不得吞食了赫連雲芙。
不過赫連雲芙一動不動,押解囚車的兵將立刻走了過去,把陸夫人拉開了,街道邊,商會會長陸天南撥開人群走了出來,伸手拉住了陸夫人,陸夫人瘋了似的對他又打又踢的,不過陸天南一動也沒有動,任憑她發作,他的一雙眼睛落到了囚車之中,望著那被人拉走了的赫連雲芙,從此到終她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陸天南的心忽然的很疼,他是真的很喜歡她的,只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他們終究是錯過了,這一刻的陸天南忽然好像蒼老了十歲,感覺自已再也不會愛了。
茶樓里,南宮凌天和花驚羽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況,只是淡淡的一笑,忽地花驚羽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南宮凌天刻緊張的追問:「羽兒,你最近怎麼了?總是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最近是很累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操勞了的原因,所以特別的容易累。」
她一說,南宮凌天立刻伸出手抱了她的身子往樓下走去,花驚羽不好意思起來,掙扎著想下地,不過南宮凌天不理她,身後的幾個小丫鬟吃吃的笑,花驚羽瞄著身後幾個丫頭,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顏冰,我大表哥臨走可是求我讓你嫁給他了,這麼不省心的丫頭看來真該嫁了。」
她一說,顏冰臉立馬紅了,阿紫綠兒立刻換了取笑的對象,逗起了顏冰,顏冰一跺腳伸手掐旁邊的小丫頭,鬧成一團,前面的花驚羽又涼涼的扔下一句:「你們也別羨慕顏冰了,趕緊的找找有沒有喜歡的人,一起嫁了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後面幾人齊齊的石化,隨之不依的跺腳:「王妃,人家沒有想嫁。」
花驚羽單笑不語,現在除掉了背後作惡的人,她該給這幾個丫頭找婆家了。
北幽王府,南宮凌天抱了花驚羽一進府,便命人請了大夫過來,最後確認了花驚羽是有喜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了,王妃這是有喜了。」
南宮凌天呆了,他一下子想起了羽兒第一次生孩子的痛苦畫面,不由得心中后怕,好半天一言不吭,倒是叮叮和鐺鐺二個人興奮的衝到母妃的身邊去,伸出小胖手摸母妃的肚子:「母妃,這裡有弟弟妹妹了嗎,真是太好了,這下子叮叮有人玩了。」
「是啊,是啊,母妃生個小妹妹吧。」
鐺鐺一臉的希望,叮叮不樂意,睨著自已的妹妹:「為什麼不是弟弟,而是妹妹。」
雙胞胎第一次為了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而吵起架來了,鐺鐺雙手叉腰,指著叮叮的鼻子不滿的道:「生了妹妹可以陪我玩,我就不和你玩了,你是男生懂嗎?」
「我還不想和你玩呢,我想要個弟弟,以後我就是弟弟心目中的英雄。」
叮叮昂著小腦袋瓜兒,光是想像那個畫面,便十分的激動,不過一旁的鐺鐺不幹了,怒吼起來:「叮叮,母妃肚子里的是妹妹。」
「我說了是弟弟。」
兩雙胞雙手叉腰,互相瞪視,花驚羽則是目瞪口呆外加無語的抽嘴角,這生男生女是爭的事嗎?
花廳里的南宮凌天本來擔心緊張的情緒也被雙胞胎鬧沒了,他走過來大手一伸牽了花驚羽去休息,身後的房間里雙胞胎還在那裡吵架……時光如流水,三年彈指而過。
幽州再不復三年前的貧窮,今時今日的幽州,空氣中散發著藥草的香味,滿眼都是綠油油的茶樹。
幽州的藥材和茶葉銷到了天下各國各地,百姓也因為藥材和茶葉而富庶起來。
土匪山賊皆消聲匿跡了,整個幽州顯得富足而安穩,當然除了幽州,幽州以北的十座城池,也在北幽王殿下的統治下走上了富庶的道路,西北慢慢的掘起來,仿似天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寬闊的官道上,一道豪華的馬車緩緩的駛過,馬車後面尾隨而行的有十幾名精裝護衛,人人身上穿著黑色的雲錦衣,外罩著金絲綉蒼鷹的披風,一路上簌簌生風,這樣的陣仗讓人一眼便可看出,這馬車之上的人非富即貴。
馬車裡,慵懶歪靠著的一個眉目清雍的男子,那俊美的五官好似徐徐盛開的雪蓮,透著馥郁的蓮香之氣,不過他的瞳眸卻是一片深邃冷冽,身上穿一襲紫色的錦袍,袖擺和袍擺銀絲勾勒出祥雲圖,腰束紫色鑲白玉的玉帶,腰邊斜插著的卻是一柄雕刻精細的匕首,整個人雖然一動不動,但是那源源泄露出來的氣息,便可顯示出他的尊貴優雅,以及心狠手辣的手段。
馬車裡除了這個男子,還有一個身著深藍錦衣的男子,男子低眉順眼,男生女相,說話尖細,事實上他是一個太監。
「皇上,你這樣貿然出宮,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讓朝堂上那些傢伙知道,只怕?」
馬車之中歪靠在榻上的男子正是龍月的新皇歐陽離洛,幾年的帝皇生涯,使得離洛周身上下充著霸氣十足的帝皇之氣,只消一個眼神,便可讓身側的大太監安生噤聲,一個字不敢。
這位皇帝一向我行我素,完全是一言堂,根本不像歷代的那些皇帝,處處忌撣,生怕吏官言官們留下什麼詬語,這位皇帝卻是誰若是招惹他,直接的撤了你的職,罷了你的官,更甚至再惹得他火大了,打你一頓板子,流放到三千里開外去,這一來整個龍月誰也不敢招惹他。
按照道理,這樣一個隨心所欲,殺戳狠決的皇帝,定要遭到朝臣的討厭的,偏偏龍月上下朝臣都很信服他,因為這個皇帝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已獨到的見解,不管是發生蝗災旱災還是洪澇防汛,還是和鄰國的兩國交好之事,每一樣都有其獨到的見解,從而使得龍月越來越強盛。
安生想著,瞄向狐毛氈毯之上的皇上,要說皇上這樣的人,有毛病沒有,是人都會有毛病,那就是皇上不納妃不娶妻,登基至今已經六年了,可是後宮竟然無一女人,太后和朝中的大臣每次勸他,都被他給轟了出去。
安生是知道這位皇上的心思,皇上喜歡過的女子是幽州的那位北幽王妃,可聽說北幽王妃人家都有三個孩子了,皇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啊。
離洛歪在榻上懶洋洋的開口:「你理那些老傢伙做什麼,難不成讓他們知道朕出宮了,他們還能耐何朕不成?」
安生閉緊了嘴巴,多說多錯。
一側的離洛眼神深邃,因為想到了自已心中的人兒,五官柔和,好似融了輕柔的和風一般,唇角是瀲灧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