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時間

「你爸？難題？」

「如果我我無法參透的話，也許一輩子都會待在這裡了。」莫明苦笑道：「或許這是他對我的最後的關心吧，要是我不能參悟的話，根本就沒辦法對付趙志成。與其在現實世界中，眼睜睜看著親朋好友死在自己眼前，還不如就這樣茫然地死去。」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不聽懂啊。」米婭奈皺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會困在這裡，是因為莫舒牙將你困在這裡的，而且他給留下了一個難題，參悟了這個問題，你就能夠對付趙志成，如果參悟不透的話，就要一輩子待在這裡？」

「是這樣的。」莫明無奈道。

「那你爸給留了什麼問題？」

「只有跳出這個世界，才能斬斷命運。」莫明滿臉苦笑看著米婭奈，「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米婭奈怔怔地看著莫明，說實話，她感覺莫明腦子有些毛病，或者說莫明兩父子都有毛病，明明可以幾句話就解釋清楚的問題，非要弄這麼多事情出來。

「也就是說，如果你解不開這個問題，你就沒辦法從這裡出去？」米婭奈問道。

「你有什麼好想法嗎？畢竟你可是人工智慧機器人。」

「這還不簡單。」米婭奈輕哼一聲，隨手朝空氣中一劃，兩人身前立刻出現一個黑洞，「從這裡出去就可以了，你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莫明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說道：「這就是你的辦法？」

米婭奈理所當然地說道：「怎麼，你不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情沒你想的那麼......」

「行了，別廢話了，我們走。」米婭奈拽著莫明的手朝黑洞裡面走去。

這本就是米婭奈用數據構造而成的世界，而米婭奈需要做的，不過就是打開兩個世界的通道，然後將莫明的意識重新塞回大腦，在這種內部刺激之下，莫明或許就能夠醒過來。

當然了，米婭奈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困難的，畢竟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乾的。

「你看，我們這不是......」話沒說完，米婭奈愣住了。

周圍的景色根本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藍天白雲的樣子，黑洞依然散發著神秘莫測的味道。

「這怎麼可能。」米婭奈不相信失敗，再次衝進了黑洞之中，但結果卻令人絕望，她再一次回到了莫明的身邊。

「你再試幾次都不會有效果的，別浪費力氣了。」莫明輕輕嘆了口氣，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望著天上的白雲道：「與其做這些沒用的事情，還不如幫我一起想想，該怎麼跳出這個世界。」

米婭奈看了看身邊的黑洞，又看了看坐在草地上的莫明，現實終於讓她明白，莫明的話是正確的。

除非解開莫舒牙留下來的問題，不然根本無法從這個世界離開。

想到這裡，米婭奈也冷靜下來，在莫明身邊坐了下來，輕聲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頭緒了嗎？」

「倒是想到了一點，你看那朵雲。」莫明手伸向天空飄過的一朵白雲，手掌輕輕一動，白雲便隨著他的動作變換成各種形狀，「現在那朵雲就是我，你覺得我該怎麼才能擺脫這隻手的控制呢？」

米婭奈看著莫明舞動的手指，又看了看天空中不斷變換形狀的白雲，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它從來沒出現過呢？」米婭奈道：「如果它從來都沒出現過，又怎麼會落入世界的桎梏中呢？」

「我也這樣想過，不過它既然是因為我的意志而產生的，要怎麼抹去它存在過的痕迹呢。」

「很簡單啊，既然他是因為你的意志產生的，只要抹去你的意志不就行了。」

莫明怔了一下，扭頭看著米婭奈，一臉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殺了我？」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畢竟曾經很多人都這樣對待過我。」米婭奈道：「當我產生自己意志的時候，我也在想該如何擺脫別人的控制，最初我以為只要我擁有了自己的身體，或許就能擺脫困境，可是到後來我慢慢發現，就算是我擁有了肉體，其實跟你們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話怎麼說？」

「如果我擁有了肉體，也不過是從一個世界到另外一個世界而已，然而束縛生命自由的東西，卻永遠跟肉體無關。」米婭奈笑著說道：「所以我後來才選擇殺掉饞小胖。」

「殺掉世界的存在嘛，我好像懂了一點。」莫明摸著下巴沉思道：「抹去世界的意志，可是這該怎麼做呢，我誕生於世界之中，如果將世界抹去的話，我的存在也會跟著消失，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看著莫明一個人不停自言自語，米婭奈識趣地沒有去打斷他，而是看著天邊的白雲，舒服地躺在了地上，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天空真美。」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世界。

趙志成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注視著對面的牆壁，腳邊擺滿了屍體，仔細一看，浮藤、洛可兒全在這裡。

「你又在等什麼？」古蘭不解地看著趙志成。

「在等一個人。」趙志成指著地面的牆壁道：「我能夠感覺到，他應該快出來了。」

「誰？」

「一個老朋友。」

古蘭皺了皺眉道：「你是說莫舒牙還是莫明。」

趙志成輕輕一笑，「老實說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我們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看著好整以暇的趙志成，古蘭心中漸漸有些不滿。

為了這一天他等待了許久，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他們衝進去將莫明找出來，然後將聖獸血脈取出來，就可以將神筆融合成功。

但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趙志成卻賴著不動了，非要坐在這裡等。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只要神筆融合成功，你就將我姐姐救回來。」

「當然，我什麼時候食言過。」

「那你還在等什麼。」古蘭不滿道：「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只要將莫明殺了，我姐姐就能回來。」

「這麼著急幹嘛，幾十年都熬過來了，難道幾分鐘的時間都等不及了？」趙志成頓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抹駭人的神采，「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輸？」

古蘭心裡咯噔一下，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臣服在趙志成腳下，不僅僅是為了復活自己的姐姐，更是因為趙志成那深不可測的力量。

經歷過莫舒牙等人的年代，但他始終認為，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莫舒牙，也不可能是趙志成的對手。

這樣的情況下，按理來說古蘭只需要耐心等待下去，就能夠見到自己的姐姐復活了，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突然，趙志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滿臉興奮地站了起來，對著牆壁說道：「來了。」

「什麼來了。」古蘭詫異地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等他一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趙志成不見了，頓時感覺背脊發涼，低聲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米婭奈機械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你不用找了，他們已經離開了。」

「離開？去了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米婭奈頓了一下，「是一個我們無法觸及的地方。」

小橋流水，竹影婆娑，小屋之內茶香四溢。

莫明坐在趙志成對面，緩緩將煮好的茶倒入茶碗，笑著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煮茶，可能沒我父親煮得好，還請你見諒。」

趙志成端起桌上的茶碗，輕輕一嗅，低聲道：「確實比你父親的差遠了，不過還能喝到這茶，我也算是滿足了，就不挑那麼多了。」說著品了一口。

兩人相對而坐，開始閑談起來，一片閑適，有如多年不見的兩位老友。

慢慢，茶已盡。

「時候差不多了。」趙志成放下茶杯，「該讓我看看，你跟你父親到底還差了多少。」

「時間還早，真的這麼著急嗎？」

「時間不多了，我老了，能等待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趙志成輕輕一嘆，「我等了莫舒牙三十年，又等了你二十年，真的有點等不起了。」

「那還真是有些抱歉了。」莫明輕輕一笑，右手在桌上一拂，茶具茶桌同時消失不見，「那咱們就開始吧。」

趙志成嘴角一挑，右手一彈，一道白光瞬間將莫明包裹住，隨著白光消失，莫明也消失不見。

看著空空如也的對面，趙志成輕輕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原本已經消失不見的莫明，突然間又出現在了對面，滿臉笑意地看著趙志成，「為什麼嘆氣呢。」

趙志成咦了一聲，好奇地打量著莫明，眼神中多了幾分興奮，彷彿看見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樣。

「你怎麼做到的，我用世界之力將你的存在抹除掉了，你不應該還存在。」

「世界從無到有，從有到無，我從來沒在你的世界存在過，又如何能被你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