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手過招
小雨母女死裡逃生,驚魂甫定,齊大嬸定睛一看,救了自己母女那人正是韓先生。
小雨掙脫開母親,跑過去從路上撿起一物,用衣襟小心翼翼擦拭上面的泥土,舉在手中,掛滿淚珠的一張小臉上滿是喜色。
人人看得分明,那東西乃是一塊黝黑的圓圓扁扁的小石頭,上面打著眼,穿著一根紅色的絲線,絲線已經斷了,因此掉落。
齊大嬸急忙跑過去,拉著小雨走到一邊,伸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怒道:「你這丫頭,為了這麼一個破東西,你不要命了……」
小雨緊緊攥著那物,大聲道:「這是小魚哥哥送我的,比我的命都要緊,不能丟!」
齊大嬸又氣又怒,抬手又欲打她,又停下手,嘆了口氣,拉著她走到韓先生面前,道:「先生,謝謝您,謝謝……」
韓先生盯著小雨手中那塊黑色石片,目光閃動,沉聲道:「這是江魚給你的?」
小雨緊緊攥著那物,小聲道:「是!」
韓先生微微點頭,沉聲道:「好好留著,千萬莫丟。」
小雨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韓先生轉身便走,看也沒看那幾個騎馬的人一眼。
來人一共五人五騎,都是四五十歲年紀,寬袍大袖,腰懸長劍,雙目精光四射,太陽穴高高鼓起,一望而知乃是內家高手。
那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沉聲喝道:「朋友慢走!」
韓先生充耳不聞,邁步而行,不疾不徐。
剛才躍身下馬那人剛才被韓先生攔住奔馬,差點從馬上摔下了,心中本就不忿,看到這情形,心中更怒,雙足一頓,身子平地里躍起,一掠數丈,從韓先生頭頂掠過,落在地上,轉身面對韓先生,怒目瞪視,大聲喝道:「朋友,我大哥要你停下,有話問你,難道你沒聽到么?」
韓先生面不改色,依舊充耳不聞,停也不停,腳下頻率不變,不慌不忙從那人身旁繞過。
那人益發惱怒,伸臂一攔,口中喝道:「留下罷!」忽然眼前一花,眼前已不見了人影。
那人一呆,急忙轉身,卻見韓先生已經到了自己身後,正背對著自己,不疾不徐走著。
那人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好傢夥,果然是練家子!」口中呼喝一聲,身形疾撲上前,伸手成爪,用了五成功力,向韓先生肩頭抓去,勁風呼呼,其勢迫人。
卻見韓先生頭也不回,顧自走著,那人一抓落了個空。
那人心中更是驚怒,大喝一聲,身形一晃,追撲上前,大喝一聲,又是一爪抓下,罩向韓先生後腦。
這一次他情知對方是個高手,用了八九成功力。
只見韓先生頭也不回,右手從肩頭繞過,食指伸出,不偏不倚,正對著那人掌心勞宮穴。
那人大驚,自己這一抓下去,不但不能抓到他,勢必勞宮穴先被他點到,勁力自消,倘若對方有心傷人,或許自己這隻手掌就此廢了。
那人急忙縮手,停在當地,愣住了,他早就看出對方身手不凡,卻沒想到如此驚人,心中驚疑,不敢再輕易出手。
另外幾人眼看同伴失手吃癟,又震驚於韓先生的身手,一起縱馬上前,兩騎從後面追上,另外兩騎從韓先生身旁弛過,繞到前面,打馬掉頭,面對韓先生,四人一起飛身下馬,連同剛才那人,五人分站五行方位,將韓先生圍在中間。
為首那名老者眼睛盯著韓先生,雙手抱拳,沉聲道:「朋友好俊功夫,請恕老朽眼拙,不知是哪路英雄?」
這一來韓飛連同齊大嬸母女一起變色。
韓飛攥緊了拳頭,疾步奔上。
齊大嬸將小雨緊緊摟在懷裡。
韓先生面不改色,眼睛平視,眼光望向韓飛,微微搖了搖頭,口中淡淡道:「山野村夫,不值一提,不問也罷。」
韓飛明白父親意思,當下悄悄閃在一邊,遠遠望著。
那老者沉聲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朋友身手了得,絕非尋常人物,何不亮明身份,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韓先生淡淡道:「萍水相逢,不敢高攀,就此別過,還請讓路。」
那老者眼睛緊緊盯著韓飛,摸不清對方來歷,心中驚疑不定。
另外一人怒聲喝道:「好傢夥,好大架子,你真不把我們黃山五絕放在眼裡么?想走,沒那麼容易!」說罷,緩步而上,腳步沉穩,身形凝重,一步步逼近韓先生。
韓先生不動聲色,身形不動,望著那人,神情淡定。
那人走到韓先生身前五尺之地站定,緩緩抬起一隻手,徐徐推出一掌,內勁吐出,一股勁風已將韓先生身形罩住。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人功夫著實不凡,他這一掌出手,去勢緩慢,卻是還有後手,留有餘地,要待對手出手,然後隨機應變。
韓先生卻身形不動,不躲不閃,望著那人,鎮定如山。
那人掌勢到了韓先生身前,卻停了下來,他這一掌壓根就只用了二三分功力,留有餘地,等待變化,沒想到對方一動不動,以靜制動,他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那為首老者目睹此景,心中更是驚疑,沉聲喝道:「老二,住手!」
那人正在尷尬,聞言剛好借坡下驢,身形一晃,退回原位,剛才他緩慢而來,此刻卻快如閃電,身手卻也了得。
那老者眼望韓先生,沉聲道:「閣下既不願與我等結交,我們也不敢勉強。黃山五友就此告辭!」說罷,腳下不動,身子卻已然飛出,一掠數丈,落在自己坐騎上。
另外四人也不多話,一起飛身上馬。
那老者望了齊大嬸母女一眼,沉聲道:「這位大嬸,我等急著趕路,險些傷了你們,實在抱歉。」說罷,伸手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隨手一彈,那錠金子緩緩飛出,便如有人在半空中托住一般,平平到了齊大嬸母女身前,緩緩落下,掉在齊大嬸腳下。
齊大嬸心中又驚又喜又怕,緊緊摟著小雨,卻不敢去撿腳下金子。她雖是鄉間農婦,沒有見識,卻也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眼前擺著金子,卻只怕有命拿,沒命花。
那老者眼睛餘光掃了韓先生一眼,一提馬韁,縱馬便行,其餘幾人緊緊驅馬跟上,風一般疾馳而去,片刻間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