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個管家 條件
題記:當魔鬼戀上天使,
他說,我的天使。
我願捨棄這不潔之軀,
與你同赴飄渺的米洛斯幻境。
亦不知當他毅然步入聖火池,
潔白的天使正起草著末日庭審的判詞
「騙子,都是騙子!」待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很有可能只是個圈套,什麼戒指、家族、主人的,不過都是些騙人的伎倆罷了。
那個可惡的金髮男子,還有那些疑似的恐怖分子,他們不就是在唱雙簧么!居然這麼簡單就把我這個超級單純的女生給耍得團團轉。可憐我的護照、出國簽證、銀行卡,行李箱、手機什麼的都在船上啊,現在一時半會也拿不到,不對,是根本拿不回來了;因為那些惡棍們一定把現金和值錢的東西統統捲走了。
茫然地走充滿復古氣息的街道上,心情糟透了,身上只剩了一點零錢,更加麻煩的是我發現自己迷路了。在異國他鄉迷路時間很危險的事,就是沒迷路,身上這點錢也不夠找旅館住下啊!想起剛才還被黑衣先生絕美的相貌迷住了那麼一小會兒,不由得在心裡大罵自己沒用,活該落得如此境地。
「金髮碧眼的,還有那烏髮紅眼的,你們聽好了咯,以後最好別讓姑奶奶撞見,否則休怪姑奶奶我不客氣捶爛你們的臉!」氣憤至極,我忍不住用漢語吼了幾嗓子。
這時,一個穿灰色制服的中年大叔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無比遺憾地對我說:「小姐,王子街是倫敦乃至全英格蘭的名勝古迹,依據相關規定,遊客不得在此大聲喧嘩。您的行為已經違反了此規章制度,按規定必須罰款二十英鎊。」前一刻讓我徹底的感受了憤怒,這一刻我又充分體會了絕望。將僅有的十五英鎊機械地遞過去,
大叔掂了掂手中的錢,皺眉道:「不夠,還有呢?」
「呵…呵呵。」我乾笑兩聲,徑直向他一步步逼來,「乾脆,連我一起全都罰給你們好了。」制服大叔被我的行為嚇了一跳,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兩眼,訕訕地走了。
傍晚,街上的人漸漸少了,倫敦的風帶著幾分涼意。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靠在一牆角處坐著獃獃看著即將拉上夜幕的天。說實話,之前曾做過充分的心理準備以應付國外留學生活的各種狀況,可是今天經歷的一切已經將我自以為是的堅強擊了個粉碎,現在的夏御璟已是身無分文流落街頭了,突然間覺得自己並不像他人眼中那樣獨立能幹有主見,雖然沒有父母常年在身邊庇護,可是還有很多親朋好一直疼愛我寵著我。自己只不過還是個渺小的、平凡的女孩子罷了。
想哭,但即便大聲地哭出來也無濟於事,於是咬緊下唇不讓淚水流出來,因為這是與他之間的約定。那時送他去機場,小小的我淚流滿面,雖不清楚心懷著什麼樣的情愫,但那深深的依戀卻足以讓我刻骨銘心。
「不可以哭哦,璟兒可是我心中最堅強的人呢。」他依舊笑著,向我揮手,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每一處,恍惚中那笑容是如此唯美,唯美的如此不真實。
「回憶的畫面,記錄的語言,你說要讓我學著勇敢一點。偶爾哭紅雙眼,你一定會了解,眼淚是我心中另一種完美」。
小聲唱著這首懷舊的《筆記》,有種淡淡的憂傷。一直就這樣輕輕唱著,不敢停下來,因為害怕本已脆弱不堪的心會立刻崩潰。
過了良久,方才慢慢抬起頭,眼前是一位妙齡女子,淺褐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後,漂亮的臉蛋,尤其那雙少見的酒紅色的眼瞳在暮光中宛若一對紅寶石,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呵。」我苦笑,「今天我是不是有『艷遇』啊,碰到的不是帥哥就是美女。」
那位漂亮女子朱唇:「看來走投無路了嘛。」她的聲音不似外表那般甜美動人,反而滲透著冷酷與漠然,深紅的眸子彷彿一眼就能看穿世間萬事萬物。
微微一怔,隨後吃力地站起:「你想幹什麼?」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感覺她在找我。
女子遞過來一張名片,道:「你可以去找這個人。」說完幽然轉身,裙子一擺,待我反應過來想說些什麼時,她的身影已然消失。
這是張奇怪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串地址和公寓的名稱,名字是「法多姆海恩伯爵府邸。」
經過一路的詢問,來到「法多姆海恩府邸」時天已經全黑了,這時的我也是頭昏眼花,兩腿發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由於天色很晚沒法看清一草一木,不過可以肯定這是一座很大的莊園,但為何給我的第一竟如此不舒服。荒草瘋狂地蔓延過一寸土地,夜風忽而一掃而過捲起幾片枯葉,在微亮的星光下投下斑駁的黑影。接下來的那幢大宅子,彷彿沒有任何預兆性的,就那樣突兀地顯現。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不,而是寂靜,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間明白了些什麼,對了,就是這樣,這裡沒有生氣,所以感到奇怪,詭異。猛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不禁暗自責備:「夏御璟啊夏御璟,都什麼時候了還自己嚇唬自己,平時哥特小說看太多了怎麼不覺得。」
深深的做了幾次呼吸,平靜了一下心緒。我一步步的走上台階,白色大理石的台階,踏在上面只聽得見自己「蹬蹬「的腳步聲,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純白的正門已伸手可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響了它。直到現在,我依然寧願當時不曾進入那座古老的宅院。只是現在的我穿著華麗的禮服,品著上等紅茶,絲毫未發覺兩年前的自己畢竟太過天真,根本就不知道那扇門將我引向的竟是無盡的黑暗。將獵物逼近走投無路的絕境,再讓它主動投入捕獵者的懷抱。可惜,在這場不知名的遊戲中,自己扮演的是獵物。有些時候,遊戲尚未開始,勝負就已註定,這便是潛規則之一。只是自己為何還要做那麼多次無謂的掙扎,為何還是那麼努力拚命?不止一次的照著鏡子這樣問自己,鏡中的我莞爾一笑:「努力過了,至少問心無愧。」
古老的大門緩緩的開啟了,眼前出現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褐色的長發,絳紅的眼眸,端莊冷艷,傾國傾城。等等,怎麼是她?那個遞給我名片的漂亮女子,她究竟想幹什麼?看到我一副詫異的樣子,她淡淡地開口:「你來了,先生在樓上等你。」說完引領我走進大廳。
彷彿與之達成默契似的,燈火豁然開啟,房間的每個角落瞬間變得明亮,一時間的有暗變明令我不自覺眯起眼睛。等漸漸適應后我環顧周圍,精緻絕倫的傢具,復古神秘的壁畫彰顯著著價值人身份不煩與品味高雅。
「跟我來。」褐發女子帶我登上蜿蜒盤旋的樓梯,真是沒想到啊:整個樓梯都鋪上了柔軟的玫瑰色繡毯。來到一扇鑲嵌著薔薇圖案的拱形門前她停下了腳步。
佇立在門前,靜默不語。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那些鐫刻在上面的白色薔薇,那盛開的栩栩如生,妖冶得驚心動魄,又純潔得雲夢蹁躚。突然明白人有人品,花亦有花之性格。薔薇便是那一簇剪不斷、理還亂欲說還休的情愫與韻致。
這時乳白色的房門竟自己無聲地打開了,裡面燭光昏暗,什麼也看不清。「閣下,她已到了。」女子的語調依然嚴肅。不過其中已經沒有了開始的冷漠,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獵,你太自作主張了。」房間里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低沉卻富有磁性。「獵,你先退下吧。讓這位小姐進來。」她微微低首,退後一步並拉開房門示意我進去。
儘管心裡發毛,我還是咽了咽口水,走進了那神秘的房間。房間里,那個人背對著我優雅地面窗而坐,幽暗的光柔柔地映照著他優美非凡的身材,有一絲蠱惑人心的曖昧不明。
「您好!」雖然心裡忐忑不安,還是很有禮貌地鞠躬問聲好。我可是來自禮儀之邦的人,不能讓外人笑話咱中國人。
「小姐,我們不是剛見過面嗎?」男子迷人的嗓音響起,無限曼妙地一轉身,那暗紅的眸子,絕美的臉龐以及邪魅的微笑赫然映入眼帘。
天哪,不知這是我第幾次驚呼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這個。。。」我指著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嘛,我名叫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他說著將一個包袱遞給我說:「看看有沒有少什麼。」
我一愣,隨即打開包袱。簽證、護照、銀行卡、筆記本電腦,重要的東西都在。
「那個。。。。。。謝謝您,伯爵先生。」我不好意思地支吾著,看來之前錯怪他了。
「呵呵」他輕笑,「我可不是伯爵哦。不過,您要如何感謝我呢?」
「我會永遠記著您對我的幫助,如果您以後要是需要我的地方,我夏御璟一定竭盡全力。」我拍著胸脯說。
他眯起深紅的眸子,若有所思:「什麼『永遠』『以後』的,都太虛無縹緲了。我的條件很簡單哦。」
「你想怎樣?」隱隱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成為法多姆海恩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