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禍端
待所有人都離開，宋誠和祝鳶才從躲藏的牆後走出。
看著手中的五枚上品靈石，和散落一地的冰糖葫蘆，宋誠思來想去精打細算。
唉，好像還賠了一枚靈石。
「這人真壞，不僅想要買我，居然還把冰糖葫蘆全踢翻了，一個也沒剩。」祝鳶氣鼓鼓的說道。
「梅花村……」
宋誠一字一頓，將龐公子口中所說的地名又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說過，是哪裡來著？」
祝鳶想想說道：「在來時的路上，好像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梅花村，不過離得太遠，也可能是祝鳶看錯了。」
宋誠恍然大悟，記了起來。
昨天和老陶出手救下穆之翁的時候，身下坐的那塊石頭上就寫著梅花村三個字。
現在回頭想想，這應該就是那個凡人村落的名字。
既然龐大公子去了梅花村，那麼待會在趕回無量山的路上，宋誠不介意順手給他來個教訓。
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緊，先去壽寧城的玄隱門，把能測試靈根的石碑拿到手再說。
「大聖，我們這是要去哪？」
祝鳶見到宋誠並沒有走向來時的方向，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青埠城，去壽寧城的玄隱門。」宋誠如實回答道。
本來宋誠想帶著祝鳶，直接在青埠城裡御空飛行。
可思索片刻后覺得這樣做有些高調，畢竟還有個隱藏在暗處的高人修士，所以放棄了這個想法，決定出城找個偏僻的地方在御空飛行。
祝鳶低下頭跟在宋誠身後猶豫了一會，終於鼓起勇氣輕聲說道：
「祝鳶在陶爺爺那裡聽到，玄隱門某些不懷好意的凡人惹上了您，而您大展身手，將他們一一斬下。
可玄隱門裡其他的凡人並沒有參與此事，甚至都還一無所知，如果大聖一意孤行濫殺無辜，可能會有損您的道行。」
宋誠扭頭看向祝鳶，有些驚訝。
雖然是祝鳶誤解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卻沒想到，這冷漠的小妮子也開始學會關心別人了。
宋誠接手這具身體有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沒有去詳細了解一下妖族該如何修鍊道行。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天妖圓滿，妖界最強的道行境界，了解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用處。
不過有損道行這句話，已經是從祝鳶嘴裡面第二回聽見了，難道修為道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還會有下降的可能？
上一回是昨晚在寢宮裡脫衣服被祝鳶看到，祝鳶以為自己要對她為所欲為，說這樣做會有損道行。
但那時還有些驚慌，並沒有太過在意祝鳶說的話語，今日這才注意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宋誠略微試探道：「那本聖執意要將玄隱門滅殺乾淨，盡數捻成齏粉呢？」
這句話還是宋誠昨日在段無救的口中無意學到的。
「那……那……」
祝鳶的神態有些慌張，喃喃道：「那您一個人去吧，祝鳶飽了，想要回無量山了。」
宋誠噗嗤一聲，差點笑出來。
看來想要從祝鳶的嘴裡問出這件事情有些困難，還是等回無量山到書房裡慢慢查看吧。
「本聖在和你開玩笑，你看本聖是濫殺無辜的人嗎？」宋誠板起臉，厲聲問道。
祝鳶弱弱的點點頭。
「是……」
宋誠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
原來牛魔王的形象在祝鳶眼裡是如此的不堪，怪不得之前對他的態度都是冷冰冰的。
「就算本聖曾經的做法有些偏激，不過在經歷過這次飛升之後，本聖的心態也早已經發生變化。」
宋誠撫摸著祝鳶傾瀉如墨的長發，笑吟吟的寬慰道：「放心吧，本聖只是去玄隱門要兩樣東西而已，說不定臨走的時候他們還會感謝我們呢。」
「感謝？」
祝鳶不是很明白，臉上寫滿了疑惑，不過也確實感受到了宋誠的轉變。
若是以前，剛剛那位囂張的龐公子和兩位黑袍人，早就被牛魔王碎屍萬段，淪為計申手心裡的實驗工具。
話語間，兩人已經出了青埠城。
走到一處偏僻，宋誠停下腳步，轉頭說道：「隨本聖出發。」
祝鳶微微頷首，隨後變幻成一隻黑頂白翅的燕尾鳶站在宋誠的肩膀上。
宋誠略施妖術，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際。
……
玄隱門大長老坐在正座上，指尖不斷敲打手中茶杯的杯沿，額頭上滿是汗水，兩股戰戰有些微微顫抖。
所有的弟子都知道，在長老裡面，大長老的修為乃最為低下。
就連玄隱門宗主唯一的兒子少宗主，修為都要比大長老的境界高深。
但他的地位比起宗主卻只高不低，連不明來歷的大供奉都對他尊言相向。
因為大長老是一位丹師。
能夠有資質成為丹師的人萬里挑一，能夠晉級二品丹師的更是鳳毛麟角。
更何況大長老是一位三品的丹師，不僅是在江域，就算放眼整個東勝洲，也是處處受人尊敬的存在。
可今日，大長老的神態卻著實有些狼狽，玄隱門的弟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大長老何時這副模樣過。
其實玄隱門的弟子心裡清楚。
昨日宗主大放厥詞，和大供奉兩人一同去了平雲宗，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靈魂玉牌也已經碎得不能再碎。
多半是回不來了。
沒有了宗主和大供奉的玄隱門，已經名不副實，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甚至有些弟子脫下宗服，踏過宗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宗門，生怕被人知道和玄隱門有什麼關係，牽連進來。
看到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落寞的宗門，凄凄切切只剩下幾名與他親近的弟子。
大長老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強顏笑道：「呵呵，真是咎由自取！」
大供奉的妖獸身份，只有段無救和他最為清楚，連少宗主都是蒙在鼓裡。
若不是段無救貪圖太一混元丹，鬼迷心竅，想從擁有丹方的大供奉手裡分出一杯羹來，玄隱門也不會和一隻異族的妖獸扯上關聯。
就算是昨日無事，也遲早被人發現，惹出禍端。
「轟！」
玄隱門的護宗大陣突然生出一陣漣漪，像一塊石子丟入湖中。
「秦淵老哥，還不快來迎接本聖！」
大長老從椅子上驚起，獃獃看向宗門的方向，神色黯然。
「是金大聖……他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