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聖還沒有很認真
中年男子的臉上略帶警惕。
「你是誰？」
在他的神識里，居然沒有發現這兩個人的存在，這兩個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只是個瞎眼老頭而已。
至於那個年輕人就更不用提了，這個歲數頂多也就是個築基修士，在他金丹修為的面前還不夠看。
老陶沒有回答，而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緊不慢的從石頭上站起來，走到離中年男子不遠的地方舔舔嘴唇，伸出三根手指。
「讓你三招。」
聽到這令人震撼的話語，玄隱門弟子和許嫣然幾人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瘋老頭？
就連躺在地上的許嫣然師父一時都忘記了疼痛，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整個身體僵住了。
「你說什麼？」
中年男子一愣，隨後笑了。
沒有聽錯吧？
這個身上沒有半分修為波動，隨處可見的普通老頭，居然要讓他三招？
開什麼修真玩笑？
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的段彬見父親沒有理會自己，終於忍不住朝老陶吼道：「沒長眼的老頭，上一邊瘋去！」
本來正準備和中年男子提許嫣然的事情，沒想到半路出現的老頭壞了他的好事，段彬心裡自然不爽。
老陶皮笑肉不笑，慢步走向段彬。
「聒噪的小鬼，比試之前就拿你先開開胃。」
看到老陶準備對他的兒子出手，中年男子定然不會視而不管。
就算這老頭是個瘋子，中年男子也無法忍受這種行為的出現。
只是隨意的抬手將手中長劍刺向瘋老頭的胸口，這瘋老頭還不值得全力出手。
劍還未及，中年男子彷彿已經看到長劍洞穿他的胸膛，紅色的花朵飄灑四濺將大地所染紅。
一切就像是殺死一隻螻蟻般簡單。
然而事實並未如他所願。
老陶瘦弱的身影一晃，竟從劍指的方向消失。
這一劍空了。
等中年男子反應過來，只聽聞背後一聲慘叫。
他回過頭，全身湧上來的氣血染紅了雙眼。
「我的兒！」
只見段彬正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而他的右側肩膀空蕩蕩的，殘缺的手臂落在地面上。
老陶背過手，站在一旁，嘴裡撕咬著什麼，像是在吃著什麼美味大餐，隨不斷的咀嚼咽下。
半晌才說道：「一招。」
沒人看清楚段彬的右臂是如何斷掉的，就連段彬他自己也不明白。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臉上時常懸挂的自信蕩然無存，漸漸被猙獰所替代。
「瘋老頭，納命來！」
憤怒蒙蔽了中年男子的理智，現在的他可沒有時間去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傷了他的兒子，就要用命來償還。
一聲劍鳴，中年男子手中長劍的威勢陡然上漲。
「這，居然是中品靈器！」
看到長劍顯露出來的鋒芒，許嫣然的師父眉心跳動，就連許嫣然臉上都為半路殺出的老陶掛上一絲驚慌。
老陶的出現讓她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光芒，她當然不希望老陶就此敗在中年男子手下。
不過中年男子打敗了師父，必然是金丹境界的強者，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把中品靈器，這個不知來歷的老頭能贏嗎？
許嫣然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啊……」
又一聲尖叫。
這尖叫既不是老頭的聲音，也不是中年男子的聲音。
是段彬的聲音。
許嫣然驚喜的睜開雙眼，竟發現段彬的另一條手臂也落在地上。
中年男子的這一劍依然沒有打中瘋老頭，而瘋老頭站到了中年男子的另一側，嘴裡慢騰騰的咀嚼兩口囫圇吞下。
悠然說道：「兩招。」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究竟是什麼人？
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功法？
要知道，瘋老頭可一直都是背著手。
「你……」
中年男子髮指眥裂，憤怒的說不出話來，只能舉劍再揮。
老陶身影再次消失。
在他的面前，能夠輕而易舉擊敗許嫣然師父的金丹境強者，就像是一個年幼的孩童一樣。
這一次沒有尖叫聲傳來，只有咀嚼聲和吞咽的聲音，段彬身上也沒有少些什麼，只是直勾勾的後仰，最終倒在地上。
猶如一具空殼。
「三招盡去。」
老陶冷漠的聲音如同閻羅的鼓點，重重敲打在中年男子的心底，失去兒子的他已不再憤怒，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腔恐懼，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逃。
毫無戰意的中年男子轉身就跑，不管是段彬的屍體，還是剩下的玄隱門弟子，都不是他所能顧忌的了。
能逃出瘋老頭的魔爪，任何東西他都可以拋棄。
坐在石頭上的宋誠還在默默感嘆老陶的殘忍，就看到中年男子轉過身，居然向他的方向跑來。
「滾開！」
中年男子面目猙獰的大聲喊叫，手中的長劍胡亂揮舞，彷彿此刻他最大的敵人是這個擋路的年輕人。
宋誠暗罵道。
我又沒惹你，從始至終坐在這裡連句話都沒說過，你要砍我？
老陶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以他的速度一定能追……
嗯？
只見老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像是在說：呵呵，敢找大聖的麻煩，簡直是自討苦吃。
宋誠略感無奈，看來只能親自動手了。
本來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順便試驗一下妖術的威力。
就拿他來當試金石吧。
宋誠凝結妖力聚於右手，隨後簡單的一拳擊出。
這一拳帶起的拳風就如同龍捲一般，呼嘯著捲起狂沙的同時，好像連天地都隨之變了顏色。
不過這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
轉眼過去，宋誠面前的大地像是被掀開一樣，狼藉一片，而向他跑來的中年男子就躺在不遠處，身體扭曲，怕是連骨頭都碎成了渣。
老陶拍拍手，大聲誇讚道：「大聖真神力！」
「精彩，著實精彩！」
姜鳩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披著一身黑色披風從一旁牆壁的陰影里走出，不經意間，兩道半透明的元魂被他攥在手心，消失不見。
宋誠則是拍拍手上的灰塵。
如實說道：「其實，本聖還沒有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