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閣
翁然內視著自己體內情況,丹田內的靈源暗淡,甚至有一條細微的裂縫,靈力更是近乎枯竭,已經無法運轉全身。
服下升仙丹,強制性將自己的等級拔高了一級,而且還是跨級拔高,從人者巔峰,達到脫凡初級頂峰,身體無法負荷是意料之中,但不如此做,她也沒有辦法救人,更別提逃生,可成功的關鍵點,還是在於對方過於輕敵。
無上心絕仍自行運轉著,只是這天地之氣雜亂,想要快速恢復還是要靠丹藥。
一旁站著的顧輕承擔心緊張的看著她,不敢上前打擾,人生至此,才發覺自己如此無用。
看著那慘白的臉,利刺穿透的肩,耷拉的左臂,腹部和左腿的涓涓血跡,已紅了一片地面,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麼......
了解了自身情況的翁然睜開眼,點燃了桌上蠟燭后,又沉默的自空間戒指中拿出針線,那線幾乎透明,可是正經的神蠶絲編成,結實又柔軟。
將衣擺撩開,脫掉鞋子,伸手去拽褲腿,冷冷說了句:「非禮勿視,不懂嗎?」
顧輕承聞言慌張轉身,臉上騰起了兩團紅。
翁然這才將褲腿挽了上來,瞧著那兩道深深的口子,皺了下眉頭,動作熟練的穿針引線,然後沒有任何遲疑的將尖針扎進自己的皮肉,針連著線,線縫合著皮肉,一針接一針,她縫的很密實,兩個口子二十針,她連哼都沒哼一聲。
處理完腿部的傷口,她休息了一會兒,擦了把臉上的汗珠,便將目光放到腹部的傷口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新傷舊傷重合成一個傷口,又是一陣縫縫補補。
顧輕承渾身的汗毛一直都立著,聽著那過重的喘息,隱約好似還能聽見針線穿過皮肉的聲音,他無法想像那會有多疼。
最後三針,翁然的手都在抖,瞄偏了好幾次,才扎進正確的位置,收了針線,整個人呆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精神。
瞄了眼肩膀上的利刺,這她自己可解決不了,拔出利刺,血便會止不住,而自己現在沒有可用的草藥,只能先頂過這一晚,明日找個葯館再說了。
處理好了傷口,緊繃著的弦也鬆了不少,強制提升戰力的後遺症漸漸襲來,只覺頭暈目眩,看著顧輕承的背影,都一變二,二分四了,迷迷糊糊的閉上愈發沉重的眼皮,「哐當」一聲砸到了桌子上,暈死了過去。
聽見聲音的顧輕承忙回頭,瞧著趴在桌子上不動的人,趕忙湊了過去,小心的伸出手,卻是不敢去碰對方:「你怎麼了?」
沒有回答,顧輕承心中大駭,不會是死了吧。
抖索著伸手探至翁然鼻下,溫熱的氣息一下下的傳來,顧輕承這才安心,看著那緊閉雙眼的人,心疼的自黑玉扳指中取出一件外衣,披在了翁然的身上。
之後在對面坐了下來,小聲道:「你睡吧,我來守著你。」
天亮時分,翁然的眼皮抖了一下,緊接著張開雙眼,那雙眼睛沒有剛睡醒的迷茫,一如她昨晚在黑衣下睜開眼,冷靜,防範,一動不動的轉著眼珠瞧去,漸漸掌握情況。
就見對面的顧輕承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翁然這才坐直身體,晨曦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雨也終於停了。
本想自己動手拿點報酬,再不辭而別的翁然,又怕這傻子睡到人家起來,私闖民宅被抓起報官,於是好人做到底,揚手照著那腦袋就拍了下去:「起來了。」
顧輕承一個激靈,揉著腦袋坐了起來,待看清對面人後,立刻回神坐直了身體,自己怎麼睡著了吶!真沒用!
「出了這個門,我與你便分道揚鑣,但我救你一命,你怎麼也要報答我一番,我瞧你腰間玉佩不錯,勉強抵得上你這一條性命,便送我吧。」翁然可沒被美色耽誤,她瞧這傻子瞧得清清楚楚,施恩不圖報,不,那不是她的作風,無親無故,憑什麼為別人拚命。
對於她如此直接的索要報酬,顧輕承沒有一點覺得意外或不該,但是臉色卻有些為難。
「怎麼,不願意?」
「倒不是不願,只是這玉佩是阿娘給我的信物,讓我拿著它去武閣,自會有大人物收我為徒。」
顧輕承老實巴交的交代了個清楚,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要去武閣?」
「嗯。」
「玉佩拿給我看看。」翁然心中竊喜,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顧輕承聽話的將玉佩摘下,遞給翁然。
翁然看著那圓形玉佩,通體呈綠色,內含點點金箔,是上好的翠金玉,其上雕刻著的看樣子像是無根花,但花瓣卻比無根花的四瓣多出一瓣,而這一瓣含金箔之多,讓整片花瓣呈金色。
並不是武閣統一的玉佩,那應該就是私人的,他說他阿娘......有可能是相好的留給他阿娘的信物......
雖然只是有這個可能,但自己也不能冒險搶物殺人,若是他阿娘和那相好的還有來往,自己就是在找死。
一時間翁然轉了好幾個心思,顧輕承則是心裡糾結著,見翁然如此愛不釋手,下定決心,開口道:「既然你中意,就送給你,以報救命之恩。」
「哦~這可是你阿娘給你的信物,你不要了?」
顧輕承笑道:「沒事,阿娘很厲害,我若回去,肯定還能找到別的給我。」
翁然瞧他笑的坦誠,手一扔,便將玉佩還給了他。
顧輕承笨手笨腳的接住:「你不要了?」
「嗯,我又不是強盜,只是我也正想去武閣,你既然有人罩著,到了那裡后,也可以多關照關照我,畢竟初來乍到,很容易受到排擠。」
「你也要去武閣!」
顧輕承激動的探過半個身子來。
翁然翻了個白眼:「重點在後面,讓你那位大人物,也多關照關照我。」
「好!一定!」
顧輕承答應的痛快,突然一聲哼攪了進來,翁然轉眼看去,屋裡的人怕是要醒了,於是帶著莫名興奮的顧輕承小心的出了門,而剛出門的顧輕承,扔下一句:「你等我。」就撒丫子跑了。
翁然無語,這是什麼毛病,再說了,那色狼二人組還不知道怎麼樣吶,你瞎跑什麼!
但她此刻身體十分脆弱,追是追不上了,尋了個有陽光的牆角,一邊等著一邊晒晒自己的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