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城南異變
人群中，有一個長著短須的胖子突然問了一句：「那個……柳隊長，我朋友他去了西邊，我能否換個方向？」
柳纓看著他，揮了揮長劍，臉上似笑非笑：「臨陣脫逃的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後悔，你確定要換嗎？」
短須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道：「不……不用了，我突然覺得，南邊挺合適的。」
歸城不大，常住人口也就三萬，大部分是三百年前就被困在島上的，還有一些是他們的後代，只有近千人是這幾年陸陸續續誤闖進來的。
城裡的房屋大都就地取材，用石頭搭建而成，少部分會布置些陣法加固。
快速前進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城南石牆邊。石牆長有兩千米，厚近四米，雖然很堅固，但隔段時間就爆發的獸潮，讓這堵寬厚的石牆也布滿了坑坑窪窪，上面法獸的抓痕東一道西一道。
正在城南石牆上戰鬥的有三千多人，還有六千多人在一旁休息，每次獸潮短則半天，長則兩三天，保存體力很重要。
「柳纓！」
一個中年男子過來打招呼，他剛和一個小隊交接，下來休息，身上的衣服還黏著一些法獸內臟，沒有清理掉。
「鄧焱，你還是這麼拼啊。」
柳纓屈指一彈，一陣小旋風憑空生出，繞著鄧焱轉了一圈，捲走了鎧甲上的臟物。
鄧焱哈哈一笑道：「謝了，對了，這些是你的新隊員嗎？」
柳纓道：「是啊，剛招來，正要去領裝備呢，現在戰況怎麼樣？」
鄧焱眉頭一皺道：「不容樂觀，半個時辰前那一波，打開了十個缺口，你們撤下來后，五個副城主全部出動，直到剛剛才穩住防線，而且我聽說，城北比之前多了一隻玄階法獸，大城主以一敵二，恐怕不能像以前一樣快速解決掉法獸過來幫忙了。」
柳纓道：「那城東和城西呢？」
鄧焱道：「城西有一隻雷獅，城東有一隻翼蛟，都是玄階法獸，具體境界我不清楚，不過兩位城主好像都打得很吃力。」
「難道這次會棄城？」
每次面對獸潮，大家都是盡量藉助城池拖延時間，能擋在城外最好，實在不行，大家也不會硬抗，在堅持一段時間后，三位城主會商量下達棄城的命令，只要找到躲藏的地方，等法獸們恢復神智，獸潮的危機也就過去了。
而距離上次棄城，已經有兩年的時間。
鄧焱道：「不清楚，不過，命只有一條，你小心點。」
「嗯，你也是。」
柳纓帶著莫飛等人來到一處高大的石屋前，門口站著兩個古階巔峰，一身鎧甲，只漏出一雙眼睛。
柳纓對看守的人道：「我是城南第四大隊第十三小隊的隊長柳纓，帶八個隊員領一下裝備。」
「請稍等。」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那個看守的人從石屋裡走出來，手一揮，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八套精鐵打造的全身鎧，放在八人面前。
鎧甲做工有點粗糙，但基本位置都有防護到，而且表面附帶著一套「堅固」屬性的法陣，可以大幅度卸去清階法獸的力道，保存體力。
柳纓道：「抓緊穿上吧，以後也不用還，算是幫助守城的一點福利。」
「轟——」
說話間，城南石牆下面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顫，像有一個龐然大物在地上移動。
「嗡——嗡——」
緊急集合的鐘聲被整整敲響了九次。
「跟在我後面！」
柳纓手一揮，當先衝去，莫飛等人把鎧甲穿在身上，緊跟其後。
領裝備的地方和城南石牆隔著五百米遠，八人很快來到石牆邊，原本休息的六千人也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近萬人站在石牆旁邊，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
有五個人站在石牆最中間。
柳纓找到鄧焱，問道：「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緊急集合？」
鄧焱神色嚴峻：「我們這邊靠海，附近海域本來是沒有玄階法獸的，但不知為何，這次突然有一個玄階法獸上島，你們看。」
莫飛往石牆下面望去，三千米遠的大地上，一隻百米高的巨型龍角蟹舉著兩隻大鉗子，不慌不忙地爬過來，每隻腳落下，就像有根鐵柱子砸在地上，轟隆之聲響徹山間。
一個信號彈被一位副城主射到天空。此刻形勢危急，一旦巨型龍角蟹爬上山來，城南絕對擋不住，這不是勇不勇敢的事情，沒有人想要送死。
城北方向，大城主月鶯是一個外表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黃衣女子，一條白色絲巾長短由心，揮舞之際融入風中，借風之力，如刀般斬過虛空。
兩隻玄階初成的閃電豹相互配合，一攻一守，時不時噴出一顆電球，如果不及時閃躲，身體會在瞬間被麻痹。
聽到城南敲響的緊急鐘聲，又看到天上的信號彈，月鶯知道又一隻玄階法獸來臨，而憑藉城南的戰力完全抵擋不住。
月鶯想了想，取出傳訊晶石，給另外兩位城主傳訊：「肖屠，龐一震，退嗎？」
肖屠很快回應：「現在獸潮才爆發不久，如果現在撤退，恐怕會傷亡慘重。」
龐一震回訊道：「我這裡還好，我試試能否快速解決掉這頭雷獅，然後趕過去。」
月鶯道：「好，你小心點，為防萬一，我讓韓蓓過去城南幫忙。」
肖屠道：「我讓阮山也去。」
城西方向，一名滿頭銀髮的老人握著一把雙手巨劍，身上激活的六個法印有三個被移動疊加到雙手上，另外三個此刻也在散發著土黃色的光芒。
雙手巨劍被銀髮老人龐一震緩緩舉到頭頂，像托著一座山峰，腳下石牆不堪重負，有裂縫蔓延。
銀髮老人的對面，一頭十米高的雷獅全身電光閃爍，腳下踩著一團烏雲，燈籠大小的眼睛每眨一下，烏雲里就劃過一道電光。
雙方都在蓄力。
「推山斬！」
龐一震大喝一聲，雙手巨劍斬下，天空猛地一暗，劍氣化作巨大的山峰虛影從天而降，砸向雷獅。
雷獅仰天咆哮，腳下的烏雲迅速擴大，迎上了山峰虛影，烏雲內部電光閃閃，像堆積著一座雷池。
劇烈聲響傳開，方圓百米內一片灰濛濛，濃烈的霧氣散開，遮住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