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凌風一劍
莫飛卻是全無睡意，周耀已經兩天不見蹤影，想起之前周耀說過的話，莫飛很是擔憂，他猜到，周耀應該是去白羽山脈尋找回光草了。
但山脈深處，連古階都不敢亂闖啊，裡面殺人奪寶的強盜，要比數百萬隻法獸還要可怕，甚至經常有強盜團伙在光天化日之下衝到村鎮中燒殺擄掠！
傳聞這些團伙背後都有大勢力扶持，是他們的搖錢樹，只要每次死的人不是很多，風之國和水之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嘩嘩嘩……」
雨終於下起來了，一下就跟倒水一樣，屋頂、街道上噼里啪啦的，稍微站一會就能全身濕透。
「砰！」
一聲巨響，大門被沖開，一個人影撲倒在地上，一把長劍從手中滑出。
「周爺爺！」
莫飛跑過來，準備扶起昏迷的周耀，一摸，發現手上一片黏糊，燈光下一看，全是鮮血！
莫飛當即紅了眼，而這時，周耀也清醒過來。
看著莫飛，周耀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哭什麼，這個回光草，你拿著。」
周耀把手上緊緊抓著的一株藥草塞到莫飛手中。
藥草觸手冰涼，筷子粗細的莖上長了九片狀如彎月的葉子，每片葉子上都有晶瑩的光點，如群星璀璨。
大雨掩去了周耀身上濃郁的血腥氣，但早就盯上周耀，一路追殺過來的強盜團伙「黑蜘蛛」，還是跟到了五羊村附近。
特別是幾個擁有跟蹤能力法印的人，在周耀回到家不久，他們也來到了屋邊。
這些人向大部隊傳出消息，兩百多個強盜迅速朝這邊聚集。
五羊村並不大，這麼多人闖進來動靜不小，村裡人都被驚醒了，連忙起床查看情況。
周耀也聽到異響，知道是敵人到來，讓莫飛把掉在地上的長劍撿起來，嘆了口氣道：「小飛，爺爺沒本事，本來以為把這群強盜甩掉了，沒想到還是被找到這裡來。」
莫飛撿起長劍道：「周爺爺，我去跟他們拼了！」
周耀氣道：「胡鬧，這伙強盜有兩百多人，全都是修鍊者，你連法印都沒激活，趕著去送死嗎？」
「可是，他們弄傷了你……」
周耀道：「我這只是皮外傷，止了血就好了，只是帶著他們在山上兜了半天圈子，太累了，這些強盜是看上了回光草和這把先祖留下的高階血器蒼雪劍，你馬上帶著這兩個東西從後門出去，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這些強盜找不到，自然就會回去。」
「可是，周爺爺，你受傷這麼重，萬一他們找到你，對你出手，你就危險了，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周耀搖搖頭：「不要再啰嗦了，我身上血腥氣太濃，容易暴露……」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都不用走了！我們黑蜘蛛看上的東西，吃了也得吐出來！」
「咻——」
一隻漆黑如墨的箭，像閃電一樣，穿過百米遠，正中周耀的心臟。
周耀的話戛然而止，他看著莫飛，嘴巴張了張，像是在說「快走」，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周爺爺！」
莫飛雙眼通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咔嚓，轟隆隆……」
閃電劃過，照亮了屋子外面的情況，近兩百個全副武裝的強盜從四面八方湧來，功力在清階初成到靈階初成不等，剛才那支箭就是靈階初成的大當家射出來的。
附近的幾所房子里，還有激烈的打鬥聲，有鮮血從破碎的窗戶里濺出來。
「你們……你們……」
莫飛抬起頭，神色癲狂，嘴唇都快被牙齒咬破。
「我要殺了你們！！」
莫飛抓起回光草，一口吃了下去，轟的一聲，識海里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依稀間，莫飛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一個無比高大的身影，還有一些熟悉的畫面。
但他的精神也陷入了一片模糊之中，手腳完全脫離了控制，彷彿有另一個靈魂在主導著他的身體，貫徹著他的意願。
「莫飛」身形一晃，沖入強盜堆中，沾地即走，隨手一劍，乘風而動，快得彷彿融入了虛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別說清階初成，就連清階巔峰，都接不住莫飛一劍。
大雨沖刷，一地血紅。
強盜們驚呆了，這是什麼劍術，怎麼會這麼快？而且，還是一個剛剛突破到清階初成的人使出來的！
有強盜驚呼：「這難道是……神念加持？」
「怎麼可能，只有神力繼承度超過60，才能獲得神念加持，這小子才清階初成，就算是特殊法印，到頂也才30！」
「可是，這種情況怎麼解釋？」
強盜們怕了，特別是靈階初成的大當家也被莫飛一劍削飛腦袋時，沒有人再敢上前。他們看著揮劍的莫飛，就像在看收割靈魂的死神。
「跑啊——」
隨著第一個人轉身，剩下的人全都大叫著逃跑，恨不得再生兩條腿。
「不要殺我——」
莫飛一人一劍，所向披靡，殺得兩百多人的強盜團伙心底發寒，落荒而逃。
莫飛追上，毫不留情，一個個強盜在恐懼中倒下。
五羊村中，到處躺著屍體，濃濃的血腥氣混著雨水散發開來，村民們全都看傻了。
最後，只有寥寥幾個離得遠的強盜逃出，而莫飛，也不知道追到了什麼地方。
第二天，烏雲散去。
莫飛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幽靜的竹林中，手上還握著蒼雪劍，泥土潮濕，陣陣涼意從背後透入。
莫飛坐起來，揉揉腦袋，仔細回想：「我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一大段畫面湧現，莫飛逐一細看。
「這些是……我做的？」
腦中浮現的記憶，都是昨天晚上他吃下回光草后，瘋狂殺戮的場景。
他看到自己以絕妙的劍術砍下了強盜首領的腦袋，看到一個個驚恐的敵人跪在他面前，也看到了村民們難以置信的神情。
「那真的是我？」
莫飛呆了半晌，最後不得不接受這些事實。
他看了看蒼雪劍，對著旁邊的一棵竹子嘗試著揮出那玄妙的一劍。
嘩！
蒼雪劍如輕紗拂過，無聲無息，但竹子上卻留下了一條比頭髮絲還要細的裂縫。風一吹，竹子的上半部分倒了下來。
同時，莫飛瞬間明悟。
「清階初成血法——凌風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