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葬身之地(6)

第440章:葬身之地(6)

狹小的空間只剩他二人相對而站。

看了眼他手中的輕雲,風楚弈說道:「早年間便聽聞雲無宗造的劍天下無雙,今日細細看來,世人所說倒是不假。」

「是嗎?」索懷修反問道,揚了揚手中的佩劍,心中泛起些許愁緒,師父去了,雖已將下毒之人處理掉,但卻無緣再見了。

「只是可惜,當年我問他要劍,他卻拒絕了。」風楚弈背起手道,似是有些惋惜的繼續道:「其實他當時不該拒絕的。」

「我師父的死與你有關?」索懷修沉聲問道。

「我說與我無關,你可信?懷修不是已將下毒之人抓到了嗎?」

輕雲發出「凜」的一聲,劍尖指向風楚弈,「看來是與你有關了。」

「懷修何必太過在意,現在的形勢雖然對商麟有利,但,你也要知道,唯有笑到最後的人方能掌控這一片天下。」

索懷修微眯著眼睛,說道:「風楚弈,南陌塵已經戰敗,若是如你所說,他應該早在半年前出現才有機會反敗為勝,但是...」

「他沒有,時至今日,他都未能將這山洞中訓練的數千人放在戰場之上,而是日復一日的吹捧著回到金蒼以後的美好生活。」

「你是如何得知的?」風楚弈凝眉問道。

「我自山洞西邊而來,現在那裡應是一片火海,而你唯一的出路便是打敗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不然,你便將葬身於此。」

「葬身於此?」風楚弈環顧四周,「懷修,你可知外面埋伏了多少我的人,你覺得我會死在這裡?」

「試試便知。」一躍而起,想要速戰速決,然對面之人輕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迎了過來。

「原來你的兵器一直藏在腰封之下。」

「不錯。」風楚弈眼中湧現無限殺意,「若非你的父親壞了我的大事,現下商麟早已在我的手上了。」

索懷修深吸一口氣,氣貫長虹,出劍時眩目光華,刺眼如針,似有人劍合一之意境。

對面之人眯起眼睛,凝氣匯於軟劍之上,似是「驚寒一瞥」,將最寒最絕,最為霸道的一招迎了上去。

軟劍與輕雲在空中相撞,軟劍回彈曲直,又似一柄大刀擋下了輕雲的殺意。

索懷修手下一轉,挺劍一圈,既擋下了軟劍的攻勢,又將殺意回贈了過去。

軟劍似是想要「桃枝夭夭」,看似無力回天,實則剛烈無敵。

幾十個回合下來,二人竟不分伯仲。

而另一邊,風舞遙扶著趙語汐快走至出口時,後者竟喊累坐在了地上。

「母親,快到出口了,我們快些出去叫人救父親吧。」

趙語汐低著頭,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遙兒,我們為何要救他呢?」

「因為他是父...」風舞遙驀地瞪大眼睛,疾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母親,你...你怎麼了?你是想起了什麼對不對?」

「遙兒...」趙語汐抬眸看向她,而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緊握著女兒的手問道:「遙兒,你可願隨我隱居於鄉野?」

「母親,母親,你不要嚇我啊,你到底怎麼了?」

「我們快去叫人來救父親啊,那是父親啊。」風舞遙已處在崩潰的邊緣,起身用力的將母親拉了起來,在身後用力的推著她朝前走去。

「是啊,那是你的父親啊。」趙語汐顫著聲音低喃一聲說道。

「屬下參見王妃,公主。」此時前來探路的幾人行禮道。

其中一人斟酌一番問道:「公主,王爺是否還在裡面?」

「是...」

「沒有...」

風舞遙與趙語汐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母親!」風舞遙心下一痛,最愛父親的人為何會說出如此狠絕的話來。

「這...」對面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聽誰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此前王妃受了刺激,腦子時常犯糊塗,所以,眾人自動忽略了她的話。

「王妃,公主,屬下先送你們出去。」他轉身看向身後數十人,吩咐道:「你們快去裡面接應王爺。」

「是」

趙語汐緊閉上眼睛,不再言語,決然的握著風舞遙的手走了出去。

等在出口處的眾人見她二人出來,都欣喜不已。

寒雀走過去,「王妃,王爺何時出來?」

趙語汐抬眸看他一眼,對面之人一愣,拉著碧琉璃的手向後退了幾步。

「母親,先在一旁歇息片刻如何?」風舞遙不想母親再與任何人接觸,她怕母親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好」她就坐在離碧琉璃很近的地方。

「寒雀,碧琉璃的毒我也能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寒雀心中一驚,不解她話中深意。

「王妃何意,不妨直說。」寒雀緊握著碧琉璃的手說道。

「我給你解藥,你幫我炸了這山洞如何?」

寒雀凝眉與一旁之人相視一眼,後者有些擔憂的看向他。

「你若覺我是痴言痴語,那便算了。」

靜靜的坐在暮色之下,頭上的花白在夜色下竟也如此清晰,她側著身就端坐在那裡,身上的高貴與生俱來,現在似是將所有事情都看淡,又似是在為活於世間卻尋不到一方凈土而煩惱。

「寒雀...」碧琉璃不懂,那個女子眼中明明那麼大的悲傷,而她又明明那麼愛她的丈夫,為何要置他於死地呢?

「琉璃,想要自由嗎?」寒雀緊握著她的手問道。

「這不正是我們一生所求嗎?」她眼睛微紅,輕聲呢喃,就怕被上天聽到,收回這微不足道的心愿。

「縱使她沒有解藥,你也願意放手一搏嗎?」

「短暫的自由與快樂也總好過百年的孤寂。」

「好,那我們也賭上一賭。」

她粲然一笑,明媚如昨,「此次同意你賭。」

暮色下是他二人相視而笑的畫面,殘陽如血處,幾多白雲悄然隱退在夜色下。

趙語汐靜靜的聽著風聲吹過,又聽得身後傳來的呢喃聲,不由得響起十幾年前乃至幾年前,也曾有個男人這樣的寵愛自己。

可,一切都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好像是從青芷出現在杏林院時就開始了,還是更早以前?

淚滴落至掌心,撞出朵朵淚花,碎在手心,碎在最柔軟的心房裡。

「怕是從榮城大水一事就開始籌謀了吧。」

「王妃,裡面還有什麼人?」寒雀走過去輕聲問道。

風舞遙戒備的看向他,「母親,你不能這樣,他若得到解藥,定不會放過我們風家所有人。」

「這點公主可以放心,我恨的只有一人,與你們無關。」

「遙兒,我相信他。」趙語汐起身說道。

「母親!」她不敢相信,當初人人艷羨的歷王與厲王妃會便成如今這般模樣。

「裡面,除了風楚弈,還有索懷修及他的屬下。」

風舞遙心中一動,母親為何沒說還有青芷,看向對面,便見寒雀有些不信。

「王妃說只有王爺與索懷修的人?」

「沒錯。」她無畏的與他對視答道。

「我師妹不在裡面嗎?」碧琉璃有些激動的質問道。

「她不在,她早已被南陌塵的人帶走了,你以為,南陌塵會讓那麼好的一顆棋子隨便跑來跑去嗎?」

「好!我信你一次。」寒雀握住碧琉璃有些發抖的小手安撫著。

「好,何時動手?」

「最快一刻鐘,我們這裡的人都要先撤離才行。」

「好」

「琉璃,一會兒你一定要跟緊我。」

「嗯,好。」

「王妃,我這就吩咐下去。」

「有勞了。」

「母親...」風舞遙將她拉至一旁低聲問道:「你為何不救父親,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的夫君啊!」

「遙兒,現在的你開心嗎?」

「什麼?」風舞遙一懵,竟不知上次開心是何時了。

「原來的我們多幸福,可是自你父親的野心爆於光下,我們不是在惆悵便是在逃亡。」

「這樣的日子也許會是一年兩年,更有可能是十年,甚至一輩子。」

走過去緊握著女兒的手說道:「遙兒...你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嗎?」

「寄人籬下,又不得遠離故土。」

「母親...」風舞遙眼含熱淚,終是明白了母親內心的掙扎,她本是高高在上,本是人人尊敬的長公主,卻一朝生變,成了通敵叛國的賊子。

「遙兒,你不是也恨索懷修嗎?正好他們二人都在裡面,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被誰害死的。」

風舞遙搖著頭,淚被甩出老遠,淚絲在夜幕下泛著心疼的光芒,無不摧殘著她的身心。

「乖,一切都會過去。」將她摟至懷中安慰道。

「遙兒,過了今晚,你還是靜淑公主,厲王府也定會是我們的家。」

「母親...」她已泣不成聲。

奔跑出幾百丈之遠,終是遇到了九思,地上躺著的被九思五花大綁起來的戢平與戢深兩兄弟。

「青芷姑娘,你來了。」

「嗯」

「我們快走。」

「九思,你們帶了多少人來這裡?」

「百餘人...」

「只有百餘人嗎?」

「姑娘放心,還有幾千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呼,那就好。」青芷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二人,「他們怎麼辦?就扔在這裡?」

「是」

「九思,伍千言等人是不是就在西邊的出口處等我們?」

「是」

「那我去叫伍千言,你去幫你家將軍...」

「姑娘,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

「姑娘,將軍來此是為救你,屬下斷不可讓你一人離開。」

看著九思滿身的劍傷,她心下一軟,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給,你先塗上我們便離開。」

「好,多謝青芷姑娘。」

二人轉身之際,身後響起一道嘶啞之聲,「青芷姑娘,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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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女醫:將軍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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