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流民
所以現在在孟小妹極力阻止下，孟老爹只好遺憾的沉著臉，站在一旁，可憐兮兮的偶爾看兩眼孟小妹，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行吧，大哥，那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出發。」孟小冬說完就拿著從趙大嬸那裡借來的小孩的斗笠和棉襖之類的向西廂房走去。
孟老大在後面點了點頭，也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炭火將整個屋子燒的暖暖的，趙秉南一直在房間里呆著自然是舒舒服服，好不愜意。除了偶爾看看隨身攜帶才不至於被盜匪燒毀的一本太平廣記，說實在也是無聊的。
所以在孟小妹走進來的時候，趙秉南居然還有些高興，許是太無聊了，莫離被自己支出去做事，就連白伯也在村子里四處打探去了。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拿著一大袋子東西的孟小冬，而後者也是直接開口問道：「莫離小娃娃在哪？」
「他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他去哪兒玩去了嗎？天都要黑了。」孟小冬有些驚訝，外面還飄著毛毛雪，各家的大人自然是不許小孩外出的，怎麼還有地方可以玩，而這趙公子居然也不擔心那個八九歲的孩子。
趙秉南沒有回答，只是低著眼，看著孟小冬手裡的東西。
「這是我給他借來的斗笠什麼的，明早不是要一起進城嗎，防寒的。」孟小冬察覺了他一直在看，解惑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發現他沒有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了，反而一直盯著自己，被那雙深幽的眼睛一直盯著，孟小冬渾身有些不自在，忙說道。
吱呀的一聲，孟小冬匆匆關了門，離開。
一直到門外的動靜消失了，趙秉南才慢慢移開目光，想到剛剛孟姑娘的反應，就覺得一陣好笑。
看來他真的要找些事情做了，居然靠戲耍一個小姑娘為樂。
孟小冬匆匆離開了那個房間，心裡卻是一陣輕鬆。她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覺得有壓迫的感覺，而且還伴隨著心跳加速。
她倒不是那些個鄰村的小姑娘，看到長的高大英俊的大男人就會臉紅，但是剛剛的感覺，似乎真的讓她又一次體驗到了在現代是遇到初戀時的那種氤氳。
「不，不會的，一定是和幾個哥哥們生活，忘了和別的男人是怎麼相處。」孟小冬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走進了廚房。
果不其然，已經是第多少天了，居然還有人偷偷送獵物過來，孟小冬望著地上的獵物，無奈的感嘆。按照獵物上流出的血來說，還是很新鮮的。
她望了望外面的天，太陽已經幾乎要落下去了，飄下來的雪花也越來越大。
「這麼冷的天，到底會是誰呢？」嘴角下意識的溢出了聲。
「什麼是誰啊？」孟老二的聲音忽的出現在耳邊，待他走進，看到地上擺好的獵物，又是一陣驚訝。
「這些是……是哪兒來的？」顯然，孟老二的驚訝程度不壓於孟小妹第一次見到的時候。
但是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啊。
「大哥該是跟你說了吧？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孟小冬攤攤手，表示不知道。
孟老二走進，隨意拿起地上的一隻獵物，左右瞧了瞧：「大哥是跟我說了，可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這大冷天，還真有人打了獵，給我們家送來？」
「是真的。」孟小冬俯身準備撿好這些獵物，雖然數量似乎是越來越少了。
等孟小妹收拾好東西，孟老二卻還在原地一臉思索的想著什麼。
但是就連孟小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第二天，天還沒亮，孟小冬便已經收拾好，叫上了大哥和莫離，準備搭著村裡嬸嬸們的犁車進城。
「哎，孟四妹，孟老爹不來嗎？」旁邊犁車上一位嬸兒笑道。
要是擱以前，孟老爹哪會耽擱任何一次進城的機會，只是現在被孟小妹堅決的留在了家裡，來不了而已。
「老爹嫌今天太冷了，就不去了。」孟小妹也沒認真，玩笑的說道。
「行，那我們就出發，走咯。」
好在早晨並沒有飄雪，只是風有些大，孟小妹頭上戴著老爹的小皮氈帽，把耳朵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來，黝黑的馬尾紮成了小辮呼扇在腦後。
莫離也穿的嚴嚴實實的，圍上了兔毛圍巾，只露出雙圓黑的眼睛來。
孟老大見著有些風大，下意識的擋在了孟小妹的身前，替她擋住了大半的風。
孟小冬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暖暖的。她的這些哥哥，其實都是打心裡很照顧這個她四妹的，就連平時什麼都不會做的老爹也會聽她的話。
看樣子，她這個「家庭主婦」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一路上，嬸嬸們互相嘮著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快接近入城關卡的時候，孟小妹捅了捅前面的大哥：「大哥，我懶得往前看，你看看前面守關的人是誰？」
孟默生腦袋往前面一探，「劉三狗，好在現在是他。」
孟小妹點了點頭，還沒說什麼，一邊的莫離卻哧了一聲，一臉高傲的說道：「守關的人是誰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得收關費。」
似乎是沒聽出來莫離語氣里的奚落，孟默生老實的說道：「那可不一樣，上午一般是劉三狗，他收的一般不會太高，人過是三文，車馬過是五文。」
莫離聽到價格后，似乎有些驚訝，「京城都沒這麼高。」
「我們這地方，離京城遠，哪裡會一樣。要是到了下午，換了王扒皮，那可就要翻倍了。」一旁的李嬸接著補充道。
聽到這裡，莫離傲氣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別的光芒，孟小妹也沒在意，趁著排隊之際四處看了看，忽的看到城牆的兩邊似乎有些火堆，還有支起的帳篷之類的。
「那些是什麼？」
很早便注意到了城樓兩邊的流民營地的大哥，聽到小妹這真的問起了，甚是興奮，趕緊說道：「小妹，這便是我前幾日所說的流民。」
「誒，這些流民也真的可憐，跋涉千里，卻一而再的被驅趕，我們還有這麼幾文進城，他們，連這些都沒有。」一旁的李嬸兒感嘆的搖搖頭，心裡也暗暗慶幸，好在她活在一個安定的村子里，有兒有女日子還算是滿足。
孟默生一臉認同，同時也注意著自家小妹的反應，似乎就是為了上一次的事，想澄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