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奉孝已至
陳登說話的時候猶豫了,他明白,這話說出來很可能會惹許烈不快,甚至惹帳中將領們不快。
果然……
「豈能如此?」當先站出來的就是許褚:「沛國是我和二哥的老家,怎麼能白白地讓給曹操呢?雖然他也是沛國人,但是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他!這話,當真是、當真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仲康說得對,我軍打得曹仁抱頭鼠竄,戰線逼至睢水,氣勢如虹,將士們皆有一腔戰意,焉能棄之?」太史慈第二個站起來聲援。
余者如樂進史渙李乾等人,雖未說話,但是表情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對於將軍而言,說實話,要讓他們未敗棄城,他們是一萬個不甘願的,更何況許烈帳中諸將,皆是意氣風發,熱血滿腔之輩,寧願戰死沙場,你要讓他們來點頭,那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軍國大事,許烈自然可以一言而決,但是,軍心一事,許烈卻也不得不好生思量。
陳登默然不語,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他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什麼非要把話說出來。
「元龍之言乃是軍國要策,此意我已明了,暫且不作決斷,從長計議。」許烈點點頭,先表示了對陳登說話這一行為的肯定,而後看著許褚等人說道:「爾等之意,我亦盡知,必好生思量。仲康,元龍帳前獻策,正是良臣典範,你若敢胡來,必有軍法伺候!」許烈不放心有些「莽夫」屬性的許褚,特意叮囑了一句。
【或許,這就是我為什麼會一時腦熱的原因吧……】陳登眼觀鼻,鼻觀心,垂首默然,心中卻是盪起了一絲波紋。
「怎麼會呢?二哥放心,小時候我還坐過陳登兄長他們的船呢。」許褚笑嘻嘻地說道,不過許褚不知道,許烈根本就不是是擔心他有沒有那心,而是擔心他那「莽夫」屬性。
正在此時,帳外傳來一聲呼喚。
「主公,人已經到了。」適才那名親衛的聲音傳來。
許烈正欲開口讓人進來,忽然心中一動,當即起身,往帳外走去。
甫一出帳,緩了緩明媚陽光對眼睛的照耀,許烈這才定睛欲看來者何人。
只見男子面容清秀,雙眸若星,嘴角噙著些許笑意,坦然而立,身著一件青衫,挺胸直背,負手而立,很是洒脫。
許烈正尋思此乃何人,疏忽之間福至心靈,腦海中一個影子躍然其間,脫口而出:「奉孝!」
「多年不見,兄長可好?小弟有禮了!」來者正是自河北袁紹處出走的郭嘉。
許烈喜形於色,忙跨前兩步,拉住郭嘉的手,看著那笑意吟吟的青年,往事萬千霎時間浮上心頭,好似當初堂中高談闊論,還在昨日一般,心中不由萬般念頭一涌而出,情切之語,不知該說何是好,話到嘴邊,紛紛化作一言:「好,好好好!」拍拍郭嘉的手,情不自禁。
「兄長莫非不請小弟入帳一坐?」許烈一時感慨,竟是忘了還站在帳外,郭嘉趁機調侃道。
「啊?哈哈哈哈。」許烈先是一愣,隨即哈哈一笑,說道:「見奉孝,心喜非常,心喜非常啊!走,入帳再敘!」說罷,拉著郭嘉便往帳中而去,郭嘉也不矯情,隨之而動。
「哈哈哈哈,這些許時日,當真是憋悶無趣,今日奉孝到此,卻是令我不甚開懷啊!」許烈邊走邊說。
「今日軍議且到此為止,眾將好生安置軍隊,一應如舊,莫要給了曹操可趁之機!」事情雖然危急,但當真算來,也不急在這一時,況且,把眾將束在帳中,他們也想不出什麼妙計來,許烈便暫時終止了軍議。
「末將告退!」眾將見狀,紛紛行禮而退,只留下被許烈叫住的荀攸和陳登二人。
「仲康,此乃何人也?」出得帳來,太史慈一時好奇,便問到許褚。
許褚撓撓頭,茫然地說道:「我亦不知,未曾見過,或許是我二哥當初在雒陽時結交的友人吧。」
「公達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郭嘉與荀彧交好,與荀攸自然也是認識的。
「萬萬沒想到能在此地見到奉孝,當真可喜!」荀攸笑意吟吟地說道。
「來,我來介紹一下。」許烈指著陳登,對郭嘉說道:「這位乃是我好友,名喚陳登,字元龍,兼資文武,大才在身!」然後又指著郭嘉,對陳登說道:「這位亦是我好友,名喚郭嘉,字奉孝,曠達不拘,才策謀略,世之奇士!」
陳登與郭嘉互相見禮,連稱不敢,四人遂各自安坐。
陳登雖然高傲,但是都是對自己看清楚的人高傲,對於不認識的陌生人,還是很有大家風度的;郭嘉雖然洒脫不拘,但是對於許烈如此重視的人物,同樣也是未曾失禮。
「奉孝,如何來了?潁川自黃巾后多有動亂,我曾去尋過你,但當時你已然未在,不知去了何處?」許烈這才聊了起來。
「哈哈,有勞兄長挂念了。」郭嘉笑道:「嘉自黃巾后,這些年多有遊歷,交結英雋,未曾在家,兄長去時,當是我離家之時,是以未見。」
言罷,郭嘉眼眸中笑意更甚,更似調笑,接著說道:「至於如何來,呵呵,兄長,我乃是自袁紹處而來。」點到即止,笑意吟吟。
不過很可惜,帳中三人皆未有異狀,許烈甚至笑嘻嘻地說道:「哈哈,奉孝來此,我知袁紹無能為也!以奉孝之能,棄袁紹而不從,吾所以知勝敗也!」
「呵呵,兄長如此看重,當真是令小弟不甚慚愧啊。」郭嘉本想調笑一番,想看看許烈以為他是袁紹派來的說客的表情,豈料許烈根本沒有中計,反而直接一頂高帽戴上去,而且還是自信滿滿,郭嘉也不由得苦笑。
「奉孝之才,我自知之,有何慚愧之說?」許烈不以為然地說道:「奉孝此番來此,言欲助我破局,想必事已盡知,不知何以教我?」
許烈終究心癢難耐,一番言談,還是情不自禁地先問到了正事上面。
郭嘉微微一笑,也不以為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