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轉機4
「我知道。」劉玉煙說道:「我們不走了。」
「我還未告訴你,是沈寧要我回來的。」劉玉煙平靜的看著劉玉瑩,「我現在是她的人,回來也是有事要做。」
「他會這麼痛快的放你離開,想必也是知道了沈寧和獨孤霖要回來的消息。」劉玉煙接著說道:「他還算仁義,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便將你送出來。」
「你回來,是來殺他的?」劉玉瑩忽地想到了什麼,追問道。
劉玉煙搖搖頭,「我只是替沈寧盯著他,但他做了那麼多害人之事,終是要死的。」
「馬車就在這裡,你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和我一起留下來,替我打理些事。」劉玉煙勸慰道:「只是不要再回去了,他雖然對你好,可是你身為他的妻子,等他死的時候會牽連你。」
劉玉瑩點點頭。
她最終選擇還是悄悄留了下來,劉玉煙暗中將楚人館盤下成為幕後主人,而劉玉瑩則是替姐姐打理著生意。
沈思晨得知錢莊的錢被取走了大半之後,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走了好,走了不用再捲入這其中。
沈思晨取來一壺酒,獨自一人喝著,正在此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定睛一看,是姬茗拿著劍來。
「我該向你道謝,謝謝你替主上提出讓我再去殺獨孤霖。」姬茗看著他說道。
沈思晨笑笑,看著眼前這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姬茗,說道:「你以為你還能殺的了獨孤霖嗎?」
「獨孤霖現在身邊有無數暗衛在護著他,再加上沈寧和恢復武功的謝九明,你去無非是送死罷了。」
說罷,將一杯酒飲盡。
「我不是全然沒有機會·。」姬茗說道。
沈思晨勾勾唇,沒有再爭辯下去,反而是問了姬茗一句:「你這些年可過的快活?」
姬茗一愣,沈思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你很該去外面看看的。」沈思晨說道:「快活些。」
這話若是被楚灝聽到了,是大逆不道的。
「別再說了!」姬茗從沈思晨面前站起,「你好自為之。」
沈思晨看著姬茗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紅門之內,多數人都是從小就被灌輸著他們有使命,實則很少人能記起來,自己是一個人,一個知曉喜怒哀樂的人。
自己曾也是那其中一人,可他幸運,碰上了沈遇,化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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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茗辭別了沈思晨后,立即趕往了獨孤霖所在之地。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從出城的那一刻。便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劉玉煙早就派人一路跟著她,她每到一處,沈寧那邊都會收到消息。
「怎麼,你還在擔心獨孤霖?」謝九明看著沈寧沉思的樣子不屑地說道:「他那裡可比我們好太多,說起來我們才是危險重重。」
現在的謝九明和沈寧為了找到骷髏王的蹤跡,喬裝成紅門之人聯絡,這要是被發現一絲一毫,他們就是有三頭六臂都不夠人家砍的。
沈寧回頭睨了謝九明一眼,「你以為骷髏王會親自來見我們?不,你想的太簡單了,獨孤霖回來的消息現在眾人皆知,他還要忙著對付,怎麼可能會來。」
謝九明明白過來什麼,「你是說昨日和我們交涉的不是蘭閣的人。」
「虧你還是蘭閣閣主,怎麼自家的人都認不清。」沈寧翻了個白眼:「蘭閣之人無論地位高低與否,下盤都不會如此不穩。」
昨日那男子來見他們時,走路搖搖晃晃,一看就是沒練過武功的。
那男子也沒想到,自己隨便胡謅自己是蘭閣中院的人,他們就信了,心裡正想著如何從他們身上套出些錢財來,卻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這二位綁了起來。
謝九明一棒子敲暈了這騙子,凶神惡煞的說道:「你要是想活,就將自己身上蘭閣令牌的來歷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騙子被這陣仗嚇得魂不附體,一股腦地全都招了出來。
沈寧在旁聽著,示意謝九明將其敲暈。完事之後,傍晚他們便來到了胖子口中所說的詭市,是個沒有官府,沒有正邪,只在夜晚開放的交易之地。
「二位客官,來看看。」一個戴著獠牙面具的商販看著臉生的兩個人,讓沈寧和沈思晨過來看看,心裡想著如何宰這兩位一把。
「這個怎麼賣?」謝九明拿起一塊玉佩,問道。
沈寧立即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只有在宮裡才會有的材質,一般除了皇帝自己佩戴,就是賞賜給有功大臣的。
這東西,一旦戴出去是要被殺頭的。
謝九明問了價之後,搖搖頭說貴,那人見他們不識貨,便悻悻不再開口。
沈寧拉著謝九明,裝作臉紅的指著玉佩旁邊的蘭閣令牌說道自己想要那個。謝九明見沈寧如此配合,笑著將那快令牌買了下來。
出了詭市,沈寧和謝九明相互示意,二人立即分路而去,將剛剛商販在黎明時堵在了巷子內。
「饒命啊,二位。」那小販立即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有蘭閣之人暗中偷賣。
沈寧思索了一會兒,給他服下丹藥,讓他在晚上將所認識的那位蘭閣好友帶過來,否則過了時辰,毒藥就會讓他七竅流血而死。
「我們該去聯絡獨孤傲了。」沈寧嚴肅地看著謝九明,「我懷疑晚上來的,怕會是蘭閣所有人,包括骷髏王。」
從他們踏上這詭市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落入了蘭閣的圈套內,現在若是只乾等著,就真會有危險。
「即是如此,我們何不抄了他所有?」謝九明眼裡閃著光芒說道。
沈寧笑笑,點點頭。
骷髏王此時也是一番興奮的樣子,他沒想到自己布下的局這麼快就要成功,下令將現在身邊所有的人都帶上,前往沈寧和謝九明所在之地。
傍晚,那個商販上前敲開客棧的門,還未來的及說一句話就被謝九明一拳打的疼暈了過去。隨後,骷髏王就發覺自己中計了。
無數的殺手,將蘭閣所有人團團圍住,而沈寧站在遠處,一聲令下,蘭閣眾人就被絞殺,直至殆盡。
沈寧就站在那裡,一臉冷漠地看著,直到骷髏王承受不住自刎,她才讓自己人停了手。
今日骷髏王之死已是定局,無論如何,沈寧都不會活著讓他走出去。
剩下的人自然是交給了謝九明,這裡面有不少都認識他,現在他出現是最好的時機。
蘭閣里的其他人不是傻子,自己現在想要活命就得聽謝九明的。於是乎,謝九明就在這裡,成為了蘭閣真正的主人,再也不會受人挾制的蘭閣閣主。
而謝九明再次成為閣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玄州大陸上所有蘭閣之人,不再踏進玄國境內一步。
這是沈寧和他當初所約定好的,現在他自然是信守諾言,按沈寧所提的做。
謝九明所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將蘭閣中的那位醫者抓起來,交給了沈寧。這位醫者,便是當年害死二皇子獨孤影之人,也是他研製出來葯,害了白無心的未婚妻。白無心找他找了十年,現在他終於落到了沈寧的手裡。
沈寧後來將他交給白無心,白無心自然是一劍解決了他,報了仇。
「我要走了。」
夜晚,謝九明在客棧內平淡的對沈寧說道,他為蘭閣找到了更好的生長之地。
沈寧沒有挽留,只是囑託他萬事小心。
謝九明嘆了口氣,「沈寧,有時我真是在想,為什麼我沒有早些認識你。」
若是他早些時候認識沈寧,他就能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她,而不是讓大權旁落,讓她差些失去生命。
現在的他清楚的知道,他真的是無法替代獨孤霖。
沈寧聽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再說話。
世事無常,當初謝九明還一心想要讓自己死,現在他們能像朋友般的坐下說話,誰又能料到呢。
第二日一早,謝九明便離開了,沈寧看著他給自己留下的字條,微微笑了笑。
謝九明紙上寫道:若是獨孤霖有一日待她不好,便讓她到他那裡去。
沈寧將字條上的地點記下,將紙條燒掉。
她推開客棧的窗戶,正巧看到了一輪紅日正在升起,光輝將她全身包了起來,這是她這三年來第一次看日出。
她心中之事,終於少了一件。
獨孤霖這邊相比於沈寧,則要艱難許多。紅門派出去大批殺手圍追堵截獨孤霖和獨孤傲二人,若不是沈寧每日派人給獨孤霖報信,恐怕獨孤霖的軍隊會被消磨大半。
但紅門依舊擋不住獨孤霖前進的腳步,獨孤霖將莫國所侵佔的土地收回來之後便開始向蜀州前進,為的就是早日回到玄城。
江莫寒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能比現在自在,當初大家都以為獨孤霖死了,一個個都喪失了鬥志,連他都懷疑玄國的未來。
現在,獨孤霖沒有死,非但沒有死,還好端端的回來了,這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江莫寒自認為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跟對了人,他從來都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後悔過。
獨孤霖到了蜀州之後,當地官員自然是好生接待。到了這裡后,獨孤霖便讓下面的人安營紮寨,一直等到沈寧騎著馬回來。
「怎麼回來的這麼遲?」獨孤霖將她緊緊抱住,埋怨說道:「你知不知我每天都在想你。」
沈寧依舊是改不了臉紅的毛病,只是看著他回應道:「我也想你。」
她這些時日的思念不比獨孤霖少,可她為了紅門之事,還是選擇遲回了幾日。
因為前幾日,劉玉煙給她傳回來一個大消息:她無意中知道了紅門所在之地。
沈寧看到這一消息后,心裡也是十分驚訝。她查了幾年的事情,就被劉玉煙輕而易舉地知道了。
為了驗證這一消息的真假,沈寧還是派人去了查探,可查探回來的,是和劉玉煙所說的無二。
可沈寧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她必須保證攻入紅門的那一刻之後的結果是萬無一失的,要不然她就是拿著底下人的性命在冒險。
沈寧將帶回來的人交給白無心,白無心過來只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確定是要找的人之後,便拿出一把劍,一刀下去,那人頃刻倒地不起,一會便沒了聲息。
自此,白無心才算是徹底報了仇,他將自己的過往告訴了跟在自己身邊的攬月,攬月靜靜聽完之後,便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了白無心。
白無心的過往,攬月根本不在意,她的過往相比於白無心又能好到哪裡去,亂世之內,能得一知心人,足矣。
白無心在和獨孤霖喝酒時,將攬月的話告訴了獨孤霖,獨孤霖回去之後便告訴了沈寧,沈寧聽完之後,點點頭。
「確實啊,人生能得一知心人,足矣!」
這世上的苦難太多,他們每一個人看似有很多人陪在身邊,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有一個能和自己相似的人陪在自己身邊,活著會稍微溫暖些。
沈寧和獨孤霖決定在蜀州替白無心和攬月操持婚宴,讓他們早日成為夫妻,白無心起先以時機不對為由拒絕了,可是獨孤霖提的多了后,便開始動了心。
他確實,挺想成親的。
剩下的自然是由沈寧和獨孤霖來辦了,而白無心和攬月則是較為清閑,在婚宴那天,許飛鸞將為攬月置辦好的嫁妝送到攬月的手裡,還親自為他們二人證了婚。
這場婚宴來的人雖然少了些,可是在場的每個人自然都是至交,沒有陰謀,沒有交易,只有每個人真真切切的祝福。
白無心成親的消息自然是也傳到了把他拋棄的白家,白家的人送來的白無心自然是不想看的,但聽了妻子的,還是拿了出來。
箱子裡面只有他幼時的衣物,還有些小時候喜歡玩的玩意。
白無心的眼一下子紅了,他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了。這是白家二房,也就是他的父母寄過來的。
他們從未忘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