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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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可是說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什麼道理不道理的,我如今只是他人婦,一個婦人哪裡知道什麼東西。」洛瀟面對林奉青的怒氣,全然沒有一絲懼怕,甚至還風輕雲淡地品茶。

「這麼說,你是跟顧相站一起的了?」林奉青冷笑,可偏偏他如今不能拿洛瀟怎麼樣,洛瀟今日大搖大擺地進來,就是算好了他會私下設伏,他冷眼瞧了站在洛瀟身後的靈見一眼,心有疑惑但不能在洛瀟面前爆發。

「出嫁從夫,洛家如今只是我娘家,我在夫家度日開心實在,夫君與我每日如膠似漆的,一點不和都沒有,既然如此,我又有何必要勞動娘家?」洛瀟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將本來應該拿去炫耀的對話整得何其嚴肅,讓人不敢懷疑這段話的真實度。

林奉青恨得差點捏碎他手中那個名貴的茶盞,這麼一說,那洛家和顧相兩個都不用想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既然這樣……

洛瀟看到林奉青那陰鷙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道:「如今聖上正直壯年,殿下為何不韜光養晦,而是這般急著表現要出頭呢?人心不用刻意去收買,但也不能不招攬賢才,我與夫君一家都是為聖上效勞,所以我們不會選擇投靠哪一方,因為我們最終目的都是為聖上效力,不知這樣說,六皇子可懂了?」

林奉青聽完洛瀟這話,擺明了他們的立場,同時還在警告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洛瀟說了,只要是聖上,可誰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當這個聖上!

「說起來,那日見顧相情況不太好,不知傷勢如何?如今也沒跟你一同前來……」林奉青直接轉了個話題,引來洛瀟的側目。

洛瀟招呼管家給上茶,等人退下后才悠悠說來:「夫君那日被賊人所驚嚇,回頭就病了,如今還在病榻上,常常昏迷不醒,偶有醒來,也沒多久又暈過去了,還經常囈語……」

靈見在一旁聽著,不知道把這話轉述給顧晏聽的時候會是個怎麼樣的情形……夫人肯定沒事,可憐他這個下人了!

洛瀟看他張唇想要接話,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他要說什麼,洛瀟就只好繼續說:「不知道那幾個潑皮,殿下打算怎麼解決,對了,這一切用度了都是城守給準備的,而他們怎麼剝削殺戮得回來的民脂民膏,不知道六皇子殿下用得可還習慣?」

話題直接跳到這次要來明察暗訪的案件上,洛瀟一字一句說的不緊不慢,聲音正好只是屋內三人才聽得到,洛瀟知道那個管家不是等閑之輩,準是被叫來監視六皇子的,就不知道這個六皇子打算怎麼處理,他們來了這裡都好幾天了,都沒能得到林奉青一個準信。

「本宮手下的人查到了他們的賬簿藏在了暗廳里,可是守備府那日被邀請逛了幾次,還沒完,他光是這個府邸還有這些莊園,就已經來歷不明了,無奈命人去暗查幾回都無功而返,實在已經不知道有何方法了……」林奉青沒有被這突然跳轉的話題而整得惱怒,他如今也著實沒有辦法,靈見失蹤的太是時候,如今出現,不知道顧晏他們會不會讓他直接進去盤查。

「聽說這個城守最喜歡結交商賈,可謂是來者不拒?」

「是有聽說過,而且本宮發現,他的府邸總有絡繹不絕的商人進去,帶著大份小份的厚禮。」

洛瀟若有所思,只是顧晏這傷的實在不是時候,不過總該有辦法混進去的。

「那些人都被關押起來了,除了本宮和送飯菜的小廝,誰都不能靠近,夫人你們看能不能從他們入手,把他們的嘴給撬開?」

洛瀟擺擺手,說:「殿下別折煞我了,而且我知道殿下已經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了,不過,撬開前,必須分開關押。」

以免那些人提前串好口供,林奉青直接讓人去把他們分開關押,然後下令沒有任何命令,誰都不能靠近地牢,否則就地正法。

這些話當著洛瀟的面說的,洛瀟一點也不在意林奉青到底想怎麼處理那群人,反正他不解決,洛瀟也會幫忙處理的,不過給洛瀟的話,可能會直接把人給折磨得不像人形來報下私仇。

洛瀟見沒什麼事,就直接先告退,只是最近要處理一下,這個六皇子不是好惹的,她今日可算是把人得罪了大半,就怕到時在這裡住著都覺得不安心。

「找個機會,找人來刺殺我們一下。」腳還沒踏出前堂的門檻,洛瀟忽然想到了要怎麼才能順理成章的去找城守來「求」庇佑了。

林奉青看著洛瀟嘴角一勾,眼中布滿了算計,那得意樣兒配上她那絕俏的面容,直鉤人的心魂,林奉青一下子也看得入迷,怪不得顧晏會對她愛不釋手,拋開身份這一說,平日里顧晏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裡,怪不得會呈上那樣的摺子告假。

洛瀟見林奉青久久沒有回復,而是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她黛眉一蹙,戲謔道:「原來六皇子殿下也是個『愛美』之人吶!」

洛瀟故意將「愛美」二字重重說出,林奉青聽到后臉色忽紅忽黑,隨後連忙正色,拱手作揖,滿懷歉意道:「望夫人莫要生氣,是在下失禮了……」

洛瀟哼了聲,直接從他府邸里出去,頭也沒回,甚至沒有理會他的道歉。

林奉青暗罵自己見色起意,偏偏自己還沒控制住,但是洛瀟這麼不給面子,雙手攥緊成拳,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

洛瀟真沒想到林奉青也是個登徒子,明知她有丈夫還要這樣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簡直不知羞恥!

「夫人……」

「沒事,先回去,就怕那兩人會打起來。」洛瀟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真的怕,要是他們真打起來自己要幫誰,手心手背都是肉,真的是閑得慌!

而那兩人此刻一個在閉目養神,一個在艱難的跟毛筆作鬥爭,怕問顧晏會被顧晏鄙夷,可是狼毫都要被薅禿了,他都沒把筆毛給洗順。

「你肯定一字都沒寫,毛筆還沒洗完?」顧晏聽他又一次把毛筆往水裡泡,他都開始擔心那支狼毫壽命怕是要終結在今天就。

「我…我……」小九不好意思,手中動作也都停了,就這樣垂頭喪氣站在案邊。

小九看到顧晏伸手,他嚇得閉上眼聳著肩膀,心裡怕得很。

可是小九發覺顧晏卻遲遲沒動作,睜開一隻眼瞄過去,只見那人在摸索著往他身邊走,沒有動怒,臉色也很正常,所以小九壯了壯膽,走過去扶著他過來。

「你過來,筆拿著,不用換,今日先教你洗筆研磨,雖說以後會給你備個書童,但這個你還是得學。」說罷,顧晏順著他的動作,因為毛筆早就被泡軟,顧晏也沒讓他浸泡多久,然後讓他自己去弄,自己去感受一下他是怎麼搞的。

顧晏輕輕拍了他手背一下,小九嚇得差點把剩下的狼毫都拔光了,他有些慶幸方才下手動作不粗魯,顧晏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表情和想法,只是跟他說別使蠻力。

「你看我動作,手搭著我的手,感受一下什麼是柔力,剛柔並濟這個你可以學學,免得以後教你功夫了就成了個只會動粗的粗人。」

顧晏的動作很柔和,這跟平日很是冷淡的他形成了鮮明對比。

「哥哥很喜歡我姐姐么?」

顧晏聽到這話手中動作一滯,而後又繼續洗、按捏上面筆毛的動作,等覺得差不多了才把狼毫放入小九手心,教他握筆,先是讓他看自己的東西,讓他模仿。

小九搬了張椅子讓顧晏坐在旁邊,自己繼續專心致志地握筆,等他握穩當后,問顧晏接下來怎麼做,顧晏讓他把手心伸到自己面前。

「所有字都是由各種筆畫構成,你看我寫的這個橫,用心感受著它的走向,先頓筆,然後斜上書寫,先輕后重,最後再收筆,來,我在寫兩次,不明白繼續問,記著,寫字首先心要端正,心正身正,懂了么?」

「是!」

小九知道顧晏這是在教他道理,他把最後那句話給牢牢記在心裡,記了一輩子,把洛瀟和顧晏兩人,直到死去都不忘他們的恩德。

顧晏聽著他這視死如歸的對答,忍俊不禁,「其實啊,我知道阿洛怕什麼,她陷入了,所以她輸了,早前沒有給她機會,如今她自是不敢信我,她輸了,我何嘗不也是?」

顧晏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可小九還是聽清了,他不解的看著顧晏,被他臉上那風輕雲淡的哀傷給整得疑惑,但是他沒敢問,只知道這個人其實並沒有眼前看的那麼冰冷不近人情。

顧晏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如洛瀟說的,愛一個人很難,愛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更難。

「坐直了。」

「你不是看不到嗎!」

被顧晏這麼一說,小九驚起端坐,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寫累彎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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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命中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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