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手
被懟了一句，李若塵無言以對，摸了摸鼻尖，默默回到自己房間。
自幼被當做商業女強人培養，白婉清心智非同一般，冷靜下來回頭想一想，也對劉子峰產生了疑慮。
不過眼下別無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邊籌錢，一邊等劉子峰的消息，做兩手準備。
眨眼到了晚上。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李若塵看了眼手錶，正好九點整。
根據搜集到的情報顯示，程萬豪非常喜歡喝酒，往常這個時間點都會去夜魅酒吧喝幾杯。
這是程家投資的產業，程萬豪為人謹慎，從來都只去自家的酒吧消遣。
二十分鐘后，夜魅酒吧門口多了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
不遠的路邊，程萬豪的座駕就停在那兒。
隨意瞥了一眼車牌號，確定無誤，李若塵不急不緩邁入酒吧大門。
資料非常齊全，連程萬豪喜歡哪個包間都查得一清二楚，給他省了不少事。
徑直走到八號包間門口，門是虛掩著的，李若塵清晰聽到程萬豪肆無忌憚的笑聲。
「什麼江州四大家族，不過是有點錢的土鱉，派個娘們兒來談判，被老子嚇唬幾句就慫了！」
想到即將有五千萬入賬，程萬豪仰頭灌了一大杯洋酒，盡顯得意之色。
「還是豪哥霸氣，略施手段就讓白家乖乖吐出五千萬。」
「管他是白家還是黑家，得罪我們豪哥，都只有死路一條！」
「那可不，在江南省誰敢不給咱豪哥面子！」
幾個馬仔競相溜須拍馬，各種吹噓不絕於耳，點煙的點煙，倒酒的倒酒。
就在程萬豪有些飄飄然時，木門嘭的一聲被踹開，把眾人嚇一跳。
下一秒，李若塵施施然走進來，笑吟吟道：「豪哥這麼厲害，怎麼不上天呢？」
「馬勒戈壁的，哪兒來不長眼的小赤佬，敢在這兒鬧事，活膩歪了是不是！」
四五個混混嘴裡飆著髒話，紛紛操起酒瓶，呈半包圍姿態圍過去。
李若塵沒把這些小嘍啰放在眼裡，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冷笑。
「是你！」程萬豪雙目微眯，一眼便認出來人，沉聲問道：「你來做什麼，難不成錢已經湊足了？」
「五千萬而已，隨時隨地都能拿得出來，就算現在我把錢擺在你面前，你有膽子拿嗎？」李若塵大馬金刀坐到沙發上，雙目直視程萬豪：「即便你敢拿，有命花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對上那道冰冷的目光，程萬豪打心底發寒，一股冷氣從尾椎骨直躥頭頂，胸口彷彿壓了塊千斤巨石，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可轉而一想，自己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年輕唬住，程萬豪覺得很可笑，果然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
畢竟在江湖混跡多年，見過不少大場面，程萬豪很快調整心態，殺氣凜然道：「怎麼，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抱歉，我還真不信。」李若塵拿起洋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條斯理道：「要不我們打個賭，一會兒你會恭恭敬敬把我送出去。」
「好啊，我最喜歡的就是打賭！」程萬豪被激怒了，獰笑一聲：「彪子，還愣著幹嘛，給這位小兄弟鬆鬆骨！」
站在角落的大塊頭保鏢往前跨出一大步，雙目炯炯有神，神色異常嚴峻。
儘管李若塵看上去身材瘦弱，全身加起來沒幾兩肉，但潛意識告訴彪子，面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非常危險！
比以往任何一個對手都可怕！
這是習武之人的直覺，從未出錯過，靠著敏銳的第六感，彪子好幾次死裡逃生。
他希望今晚的感覺是錯的，否則包間里這些人恐怕都沒好下場，包括他自己！
「彪子，別墨跡了，大家還等著看打賭結果呢。」程萬豪忍不住催了一句。
自從當了老大，已經很多年沒被人當面挑釁，他迫不及待要看到李若塵跪地求饒的一幕。
彪子的信心被動搖了，但老闆的命令不能違抗。
咬了咬牙，暴喝一聲，砂鍋大的拳頭直擊李若塵面門！
他曾一拳打死一頭暴走的野豬，力量之強可想而知。
然而，李若塵至始至終穩穩坐在沙發上，對這一拳視若無物，只是輕輕抬起手掌，緩緩推出，動作似弱柳扶風。
拳掌接觸的一瞬間，彪子瞳孔驟縮，渾身劇烈一顫。
只覺得一股磅礴之力自拳頭蔓延到手臂，整條胳膊鑽心般疼痛！
與此同時，程萬豪等人都聽到「咔嚓」斷裂聲。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李若塵骨裂的聲音，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李若塵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是彪子，面色漲成豬肝色，身體如篩子微微顫抖，額頭直冒冷汗，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慘叫。
「不錯，還挺有骨氣，可惜跟錯了人。」
見彪子強忍著痛楚一聲不哼，李若塵不禁高看他一眼。
那輕描淡寫的一掌已經將彪子的手骨震碎，斷筋裂骨的疼痛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若非意志力過人，早就疼得慘叫連天。
見此情形，程萬豪大驚失色。
彪子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悍將，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但剛才與李若塵交手顯然吃了不小的虧。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論身高還是體重，彪子都佔有絕對優勢，李若塵瘦弱的身體怎麼可能擋得住那雷霆萬鈞的一拳。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
李若塵不僅擋住了，而且沒費多大勁，只是輕飄飄的一掌就讓彪子吃盡苦頭。
程萬豪意識到，彪子的右手極可能廢了！
圍在四周的混混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避退開，眼裡的戲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他們很清楚彪子的力量有多恐怖，說是人形猛獸也不為過。
換做他們接那一拳，估計腦袋早已炸開，就像高空墜落的西瓜一樣，腦漿爆的滿地都是！
如此暴力的彪子，在主動進攻的情況下還扛不住李若塵一掌，這是什麼概念？
雙方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啊！
晃晃悠悠後退兩步，彪子右邊胳膊無力的耷拉著，帶著顫音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儘管已經做好落敗的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自己輸得這樣乾脆，無異於以卵擊石，實力差距猶如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賭結果。」李若塵淡淡一笑，看向仍處於震驚中的程萬豪：「怎麼樣啊豪哥，還想把我留在這兒嗎？」
「你以為你贏定了？」程萬豪壓住內心的震撼，硬著頭皮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煮熟的鴨子嘴硬。」李若塵嘴角微微上揚，目光中帶著赤裸裸的不屑：「就憑這幾個只會拍馬屁的烏合之眾也想留下我，是該說你天真還是無知？」
被說成馬屁精，混混們臉上火辣辣，想發飆又沒那個膽量。
「都別傻站著，給老子一起上啊！」程萬豪不敢再小覷李若塵，打算用人海戰術。
單挑不是對手，群毆總行了吧。
無奈小弟們都被震懾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貿然上前一步。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大家都懂，沒人帶頭他們當然不會傻乎乎衝上去當炮灰。
「誰能幹掉這小子，我賞他二十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染著紅頭髮的混混眼中閃過一抹貪婪，握了握手中的酒瓶，悄悄挪到李若塵身後，準備發起突襲。
剛揚起酒瓶，他的身體像是被炮彈擊中，不受控制倒飛出去，轟的一下撞在牆上。
彪子心頭一顫，急忙上前查看傷情，紅毛如一攤爛肉倒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
程萬豪臉頰止不住的抽搐，李若塵出手速度實在太快，連殘影都看不到。
剩下幾個馬仔嚇得臉都綠了，心裡的小九九立馬飛到九霄雲外。
別說是二十萬，就算兩百萬，他們也賺不到這筆錢，反而白白搭上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