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的人生大事都被你搞砸了
那天一開始蘇果就碰到了件糟心事兒。
她那輛從大一開始就從二手市場買來的自行車被偷了!
雖然那輛車買來的時候就不值什麼錢,可是畢竟陪伴了她將近三年的時間,還為她去見秦堯給他送早飯送溫暖貢獻了有生力量。破雖破,可沒了自行車各種的不方便。
秦堯從大三開始就進入了實驗課的高峰期,幾乎每天都泡在實驗室里。
那段時間蘇果倒有空,時常給他們帶飯帶飲料,連帶著秦堯他們班裡的人都受到了照顧,於是對蘇果的好印象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秦堯他們寢室的那幫人之前就覺著愧對蘇果,再加上大二下半學期開學后丁琳對秦堯的追求攻勢明顯減弱,基本已威脅不到蘇果「老三媳婦」的地位,況且蘇果不計前嫌給他們鞍前馬後,所以對她和秦堯都是極力維護。再有哪裡的女生向他們打聽老三的事兒,都只回一句「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天蘇果丟了自行車,又氣又傷心,來找秦堯的時候他們的實驗課正上到一半,微生物生理學的那位實驗課老師不在,就他們幾個小組在做實驗。
蘇果不是第一次來實驗室找秦堯,看他們正在忙,就安靜的坐在實驗室教室後面學生們放包和衣服的角落。
蘇果坐在堆滿衣服的角落裡,手肘撐在桌子上看著秦堯忙碌的身影。
一米八五的秦堯,穿著做實驗時的白大褂正聚精會神的在核對一些數據。許是連日的實驗課有些疲憊,所以他難得地戴上了眼鏡,額前的劉海順著毛,簡直蘇到爆炸。在忙碌著的人群中顯得特別耀眼。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秦堯就是那種不管做什麼都能一心一意投入,「兩耳不聞窗外事」到極致的人。不管是讀書、打球或是任何一件他主動去做的事,都能做到最好。秦堯那句狂妄自負的話蘇果一直記在心裡,秦堯說:這件事要麼是我不想去做,絕對不會是因為我做不到。
在實驗室里的時間總是過得沒有知覺,秦堯記錄完最後一個數據,一抬頭,大部分人都離開了,他們小組也就剩自己和室長。
「我先走了,今天這種日子……你也早點走吧。」室長朝蘇果在的方向示意了下,秦堯這才知道蘇果來了。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等了自己多久。她一直都是這樣,出現的時候不打招呼,離開的時候一定讓你印象深刻。
「好啦?」蘇果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秦堯換衣服。
「你怎麼穿這麼少,今天挺冷的,天氣預報還說會下雪。」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樓,樓梯上遇到秦堯寢室老四和他女朋友,老四說今天晚上理學院上一屆的學長們安排了散夥飯,問秦堯和蘇果去不去。
蘇果沒聽秦堯說過這事兒,恐怕他自己也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老四說散夥飯擺在XX飯館,很多人都去,他們也準備過去了。秦堯想起剛才室長說的「今天這種日子」大概是說散夥飯的事。
秦堯一直無心這種聚會,所以看向蘇果,想知道她什麼意思。因為蘇果和上一屆人的關係不算差,她要是想去參加也無可厚非。
「好啊!老四你們先去給我們留好位置,我們晚一點到。」果然她想要去。
蘇果先陪秦堯回了趟宿舍放東西,去XX飯店的路上,蘇果說:「正好我自行車被偷,我得去把我半輛自行車的錢吃回來!」
「怎麼你自行車被偷了嗎?」
「可不是!我不就去圖書館還個書的時間,一下來就沒看到它了。雖然它的剎車不怎麼靈光,車后架也壞了,可畢竟是個代步工具。要知道我重新買一輛得花我半個月的生活費……」蘇果嘆了聲氣,「你也知道老蘇這人,我要是和他說我之前買的是輛非法二手車,他肯定要把我腿打斷!」
「多少錢,我給你。」秦堯最看不得她市井小民的樣子。
「你的錢不是錢啊!況且我怎麼能平白無故花你的錢呢?我雖然和你那個……關係特殊,可在錢財方面我是很講原則的。」
「哦。」秦堯聳聳肩。
「不過嘛……」蘇果話鋒一轉,笑得雞賊,「我買了新車後生活必定窘迫,你作為我最最親密的夥伴是不是……應該救濟一下無產階級戰友?」
秦堯挑眉,「怎麼救濟?」
「這簡單,只要你有一口飯吃就不能少了我的!」
秦堯挑眉換皺眉,「什麼意思?」
「哎呀,」蘇果快被秦堯給蠢哭了,「就是我這半個月的伙食費你包啦!」
秦堯:所以她所謂的在錢財方面的原則呢?
快走到女寢的時候,蘇果看到很多男生站在門外等。
男生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自己女朋友,這在大學里司空見慣。男生們雖然在樓下等了很久,可是看到自己女朋友從門裡朝自己飛撲而來,男生們下意識的張開懷抱把女生緊緊摟在懷裡,心疼的問一句「冷不冷」,女生則埋在男生懷裡瓮聲瓮氣的埋怨一聲「這麼冷還讓我下來」。
雖然司空見慣,可是蘇果邊走邊歪著腦袋看了很久,直到秦堯隨著的視線也看過去。
「有什麼好看的?」
「沒什麼。」
「蘇果,其實……」
「對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得買點什麼禮物帶去?」蘇果趕緊岔開話題。
因為她知道秦堯要說什麼,就像過去每一次她對秦堯說羨慕那些有男朋友的女生,可以向男朋友撒嬌、要抱抱要親親,讓男朋友放肆的寵著。然後秦堯會說你不和我耗著,也可以去找個這樣的男朋友。
每次秦堯這麼說的時候她雖然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
痛,鑽心的痛。
就像施瓦辛格掄起大鎚狠砸你的胸部,把你的心砸的稀巴爛。然後你用502膠水仔細的把心粘好,可你像帕金森一樣,你的心非但沒有被重組起來,而是被捏的越來越碎。直到你發現,沒有心也能活得好好的,還有種輕裝上陣的感覺。
兩人緩步走到學校小超市旁。
「送什麼好呢?」蘇果正在貨架上挑東撿西,想詢問秦堯的意見,一抬頭,看到秦堯因為超市裡的暖氣而變得霧蒙蒙的眼鏡,幾乎都看不到他的眼睛了。而秦堯卻渾然不覺自己的樣子可笑。
蘇果伸出手,用食指在秦堯的眼鏡上劃了一道,正要下手划第二道,卻被秦堯抓住了手腕。
「別動,我給你擦眼鏡,你這樣還能看的見嗎?」蘇果想抽回手,可是秦堯用了點勁兒,她掙脫不了,「怎麼了?」
秦堯的眼睛被一層水霧蒙著,蘇果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的表情,所以並不確定他抓住自己手腕的這個舉動究竟是何意?
兩人僵持了很久,直到蘇果的手機響起,秦堯才放開了她的手。
是老四,在電話里催蘇果他們快點,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蘇果正要說馬上到,手機被秦堯搶了去。秦堯在電話里告訴老四他們決定不去參加散夥宴,讓他們別等了。
「幹嘛突然不去了?老四他們肯定已經給咱們留好位置了。」蘇果埋怨。
秦堯沒說話,蘇果的手機在他手裡來來回回用拇指磨蹭了很久,想要說什麼又下不了決心,最後輕聲說道:「下雪了……」
「啊?」蘇果透過超市的玻璃牆往外看去,外頭果然已經飄起了雪花。
「今年雪下得可真早。」蘇果若有所思的點頭,「下雪了還是不要出去了,一會兒路不好走車又叫不到就麻煩了。我們買點泡麵火腿腸就回去吧。」
「去年寒假,我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這件事你沒忘吧?」
「沒、沒忘……」蘇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秦堯突然提起這檔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難道是看到下雪憶及過往傷痛所以要找自己報仇?
「那你還記得那時候你說的話了嗎?」
「話?什麼話?」她當時說了那麼多話,他指哪一句?
「我去拆石膏的那天你說的話,」秦堯提醒她,「你那個無聊冗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