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沒有心也能活得好好的
服務員問兩人要點什麼歌？
李書文問蘇果你想聽什麼？
蘇果想了想，「周董的《簡單愛》吧。」
悠揚的鋼琴聲響起，沒了周董「含糊不清」的演唱方式，用鋼琴獨奏這手歌卻別有一番味道。要是事先不知道，可能都記不起這是哪一首歌了。
「你好像一直都挺喜歡這個歌手。」
「年輕的時候挺迷，現在也不怎麼聽了。」當年蘇果奮不顧身一個人第一次去看周董的演唱會，進場的那一刻淚崩了，合唱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那是勞資的青春啊！
同樣一首歌，在不同的歲月里，不一樣的心境下聽也許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相愛的時候，聽過再悲情的歌也只是一笑而過，全然無法體會那樣的孤獨和難受。在不愛的時候聽，就好像一個人在家，下午睡午覺，一覺睡到六七點等你一睜開眼，看著朦朧黑黑的天空，看著空蕩的房間，會有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孤獨在那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蘇果買的單，用了李書文的會員卡，打了七折。蘇果笑說剩下三折的錢夠一星期的油錢。
李書文則說：你單位和我同方向，要不你每天搭我車，我們平攤油費，豈不是更省？
蘇果覺得李書文這個想法非常好，既省錢又環保，只是她平時要拜訪客戶，不開車不方便。
兩個人邊聊邊等電梯。
電梯開門的剎那後面有人往前擠，推了蘇果一下，李書文眼疾手快託了她一把才沒摔倒，可還是撞到了電梯旁擺放的盆栽。
「沒事吧？」
「嗯，沒事。」蘇果彎下腰，「你沒事吧？」
原來蘇果是為了不撞到旁邊的小朋友才故意往右邊傾斜，這才撞到了花盆。
見小朋友搖頭，蘇果才放下心。
「還有人坐嗎？」電梯里的人開始催促。
蘇果和李書文勉強擠進了電梯。
電梯從四樓下來，四樓是桑拿區域。今天周末，「碧海雲天」的生意挺火爆。
出了電梯，李書文讓蘇果等在大廳，等他從車庫裡把車開上來。
蘇果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正欣賞大廳里已經裝扮上的聖誕風，被手機上跳出來的名字給唬了一跳。
深吸幾口氣才摁下了接聽鍵。
果不其然，一頓夾槍帶棒的轟炸過後就是驚嘆動地的哭號。
蘇果把手機拿遠點耳朵，直到電話里的聲音漸漸安靜才貼近耳朵叫了聲，「媽……」
「你別叫我媽！我沒這麼好的福氣當你媽，也沒能耐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媽，你別不要我，你知道我爸他不管我，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不是成了沒有爸媽孤苦無依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了嗎。」蘇果心裡想老蘇你千萬見諒，要是我媽找你秋後算賬你可別把我賣了。
「我不就是怕你以後孤苦無依才託人給你找的對象？你說說看，人家哪裡比不上你了？年紀輕輕就是什麼部門的經理，還有房有車，聽說人長得也不賴，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挑什麼？」
「都四十了哪兒年輕了？」蘇果覺得其他方面她都可以認可，就是這年紀和長相實在不敢苟同。
「你當你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啊？你都三十了！人家三十孩子都生夠兩個了，你三十了混成什麼樣了？」
「現在都提倡晚婚晚育……」
「你算什麼晚婚晚育，你那是剩女！大齡剩女！你說你從小就不如你妹，怎麼連談戀愛結婚也……」
「媽，我還有事兒，要去忙……」
「忙你個鬼啊！你當我聾啊，你那裡聖誕歌曲放那麼歡，你在哪兒忙著呢！」
「我……」
蘇果推開大廳的門往外走，剛要辯解自己是在應酬客戶，手機突然被人奪走。
蘇果以為自己遭遇了飛車黨，趕緊護住手裡的包。驚魂未定下想要叫上兩聲，在看清搶自己手機的人後張大了一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阿姨您好，我是秦堯，是，好久不見。您在那邊一切還好嗎？我去年回來的，在XX大學……我媽她身體挺好，阿姨您什麼時候回國一起聚聚……好的，您保重身體。」
「嘴張那麼大，喜歡喝西北風啊？」秦堯笑著把手機遞給蘇果。
蘇果趕緊閉上嘴，接過手機，背對他，心裡祈求李書文能快點出現。
「你……」秦堯剛要開口不小心吃到一陣冷風，經不住咳嗽起來。
蘇果的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緊緊拽著手機，捏的手疼。
終於看到李書文的車出現在門口，蘇果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
可是李書文也同時看到了蘇果身邊的秦堯，他走下車，微笑著走向他們兩個人。
「秦堯？真的是你！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兩人握了下手。
「你也在這裡吃飯？」
「感冒一直沒好，和朋友來這裡蒸桑拿。」秦堯補充，「就是小胖，你也認識。」
小胖就是秦堯他們以前的室長。
「開車來的嗎？」
「沒開。」
「那我們送你吧。」
「好。」
李書文和秦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蘇果坐在副駕上，刷著微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聽說你去年就回國了，去年年底的聚會我們都以為你會來。」
「剛回來那段時間，有點忙。」
「話說蘇果你也沒來。」
「啊？」聽到李書文提到自己，蘇果才中微博中拔了出來，「我怎麼了？」
「我們在說去年年底的那次聚會，你怎麼沒來？」
去年F大08和09屆合辦了一次同學聚會，邀請了很多人參加，連蘇果都收到了通知，通知她的人就是小胖。
「我又不是你們F大的，我可沒資格參加。」
「你雖然不是我們學校的，但你大學四年幾乎都泡在我們學校，算得上F大半個家屬……」李書文自知失言，車裡氣氛一度尷尬。
「聽說今年還會組織一次，你們兩個到時候記得參加。」
「好。」
「我不去。」
秦堯和李書文同時看向蘇果。
蘇果解釋：「我又不是你們F大的人……參加你們學校的聚會，多奇怪啊……」
「你跟著我，」李書文語調輕柔，「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