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送外賣的
昆市，白雲路外賣配送站，小雨。
「大家太棒了，我們外賣站本月的訂單遠遠超過了達標數，獲得了總部的嘉獎，尤其要表揚林凡，他本月送了2109單，配送里程6563公里，是全站第一，讓我們為他鼓掌！」站長舉著小喇叭，正在給幾十名騎手訓話。
眾騎手紛紛鼓掌，看向第一排的林凡，羨慕又嫉妒。
2109單換算成收入，林凡這個月至少能拿兩萬二。
林凡略羞澀，他皮膚白皙，容貌清秀，像是打假期工的大學生。
「一個月送兩千多單，正常人不可能作到吧？我用軟體搶單都搶不到這麼多！」
「你不知道，他從白天到晚上，幾乎24小時都在送呢，我有時半夜一點還遇到他在送宵夜呢。」
「這麼拚命的嗎？那他什麼時候睡覺？」
「拚命有什麼用，身體垮了，賺的那點錢還不夠看病的。」
有人小聲嘀咕。
「林凡，工作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啊！」站長關懷道。
「站長，我扛得住！」林凡挺胸。
「你每天送單二十個小時，再強的身體也扛不住，今天放你半天假，下午必須在家休息。」站長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嗡嗚嗚！
林凡披著雨衣，騎著外賣專用小電驢上路了。
旁人都以為林凡在拚命，可是林凡自己卻很清楚，這一個月以來，他每天都是放假狀態，一天班都沒上過。
因為，他一直在掛機。
沒錯，林凡把自己掛機了。
「進入掛機模式。」
林凡在心裡輕輕念叨。
下一秒，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腦海中出現一排數據。
林凡：20歲。
境界：凡胎。
等級：11
血量：105
內力：177
力量：2
身法：2
根骨：1
悟性：1
經驗：205
潛能：166
此時，林凡變成了米粒大小，飛到眉心後面的一個白色小空間里，看著這些數據在牆上浮現。
打個比方，林凡的肉身變成了一個大號機甲，而林凡就是機甲駕駛員，他的駕駛艙就在眉心後面。
林凡在駕駛艙里，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軀體騎著小電驢，在車流中穿梭。
同時，駕駛艙的顯示界面正在輸出純文字日誌。
【系統】掛機中。
你接到了訂單。
你前往南湖路胖子米粉店取貨。
你遇到紅燈。
你停下了。
你慢慢上路。
你一共獲得了1經驗。
你來到胖子米粉店。
等待中。
你取到了兩碗牛肉米粉。
你慢慢上路。
……
你來到了昆市師範大學大門口。
你來到了宿舍區人行道。
你遇到一隻野貓。
野貓身體如彈簧弓起，皮毛倒豎，發出「喵」的聲音。
【系統】進入戰鬥
野貓如弓箭射出，撲向了你。
你後退一步，成功閃避。
造成了0點傷害。
野貓一爪快似一爪的攻向你。
造成了1點傷害。
造成了1點傷害。
（你似乎受了輕微傷，但是仍然十分有活力。）
你運足內勁，一記鞭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擊野貓。
結果擊中了野貓的貓頭。
造成了13點傷害。
野貓逃跑了。
你戰勝了野貓。
你一共獲得5經驗，1潛能。
【系統】退出戰鬥。
你來到了女生宿舍7號樓105室。
你遞上牛肉米粉。
大學生甲說：你好帥啊！
大學生乙說：帥哥，下雨辛苦了，進來坐坐，整理下頭髮吧。
你拒絕了。
你離開了。
你一共獲得了3經驗，1潛能。
你又接到了訂單。
……
也就一個小時工夫，送了七單，大概掙了五十塊錢。
這都是身體掛機自動完成的，林凡在駕駛艙里，全程旁觀。
林凡把駕駛艙命名為靈台，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小天地。
事情要說到一個月前，當時林凡窩在城中村的出租屋裡，正在給一款mud武俠遊戲編程。
mud被戲稱為遊戲活化石，它是以純文字描述為基礎的遊戲，包括景物戰鬥等所有場景，都只以文字表述。
隨著圖形遊戲的興起，純文字遊戲也逐漸湮沒在時代的浪潮中，但仍有極少數人堅持著，林凡就是其中之一。
林凡也說不清為什麼喜歡mud遊戲，也許是相比氪金攀比的手游，mud這類純文字遊戲，更接近遊戲的初心，讓他簡簡單單的快樂。
林凡用的是隔壁家電維修店撿來的老舊晶體管顯示器，屏幕有點壞了，一閃一閃，晃得眼睛疼。
林凡正沉浸在編程中，突然停電了，檯燈、電風扇、電腦機箱屋子裡所有電器都停止了工作。
除了顯示器。
一片黑暗中，顯示器發出幽幽光芒，有點詭異。
為什麼只有顯示器有電？
林凡看了眼插座，才發現顯示器的電源根本就沒插。
林凡還在納悶，這時一陣嗤嗤聲，顯示器閃爍幾下，砰的一聲，內部似乎有東西炸開了，緊接著屏幕黑了，終於徹底廢掉了。
第二天，林凡一覺醒來，發現腦海里多了一個掛機系統。
而且，這掛機系統就是他自己編寫的mud遊戲。
這mud遊戲……成精了，成了自己的金手指！
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玩笑。
林梵谷中時很喜歡物理，什麼熱力、電磁、相對論，都胡亂了解過。
但唯一能解釋他處境的，恐怕只有量子力學了。
所謂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傳統觀念認為，意識是大腦物質間的一種反應，而量子力學認為，意識起始於疊加態，不同結構的疊加造就不同維度的生命。
也許在那次大停電中，自己的意識改變了疊加狀態，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改變。
林凡只有這樣解釋，才能給自己壓壓驚。
接受事實后，林凡也不知道該用掛機系統作什麼，也許是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吧。
因為林凡本來是送外賣的，於是用掛機系統送了一個月外賣。
有了系統金手指，卻用來送外賣……
林凡想到看過的一些系統流網文，自己可能是最慫的主角吧。
在這一個月時間裡，林凡也逐漸熟悉了掛機系統的各種特性和用法。
雖然這系統是他編寫的，但應用在現實里也有很大區別，需要時間來熟悉。
回到現在。
在靈台里看了會書，林凡覺得無聊，便結束掛機，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
又一個紅燈，林凡停了下來，欣賞著繁華忙碌的街景，以前的他是絕沒有這般閑情雅緻的。
掛機系統將他從生活的重擔中解脫出來，他才有閑心，體驗更多生活中的美好。
這時，商廈外牆懸挂的巨幅電視屏吸引了林凡的注意力。
「……舉國上下以無比激奮的心情，熱烈祝賀武者陳永華，在風息穀勇奪一枚湮滅晶體，為祖國作出了史無前例的貢獻！」
大屏幕上，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武者，接過一張放大的獎金支票，上面寫著三億圓，台下擠滿了拍照的記者。
湮滅晶體，是利用正粒子與反粒子湮滅產生能量的一種晶體。
一克湮滅晶體，能產生超過百萬焦耳的能量，相當於一顆原子彈。
全球只有一個地方產出湮滅晶體，那就是風息穀。
自次元風暴后，地球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異次元空間，風息穀就是其中較大的一個。
風息穀有異次元生物，有形成文明的智慧種族，裡面也異常兇險，除了少量探明區域，其他區域進入就是九死一生的結局，只有武者才有實力和勇氣進入冒險。
因為次元空間大爆發，人類在吸取次元文明的精華后，也獲得了大發展，其中勢頭最盛的，就是武道。
武者成為最熱門最受尊敬的職業，因為只有武者才能出入各種異次元空間，為人類文明帶來急需的養分。
我也能成為武者嗎？
林凡心弦撥動，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這時雲朵飄移，一段陽光漫過高樓，恰灑在斑馬線后，林凡的身影逐漸淹沒在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