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見鍾情

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里，凱子依舊忙的沒空搭理我，我面試了各種公司的文秘、行政崗位，也去過不少事業單位，但都是些類似於資料整理、會議組織的文職，不是我不喜歡，而是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是能重新選一次專業，我一定不要那些假文藝，而是要去學金融、搞建築，總之什麼賺錢學什麼。

就這樣，我依舊在這個崗位上混著，今天天是九月的倒數第二天，即將迎來的不只是國慶長假，還有我的老爸老媽。錢霸主因為之前搶我單子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背後議論她，說她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而她自然把這事算在我頭上，認為是我到處宣揚。

「佳佳，就一單小單子你至於嘛，還在公司到處說。」錢霸主還先來找我麻煩了，不過錢霸主今天穿了一個紫色的裙子，整體搭配很少完美，我竟然有點像誇她，不行，我要忍住。

「表姐，事情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咱們這就這麼點大，有些事情根本用不著宣揚。」

「要不是你到處說大家怎麼會知道知道這麼清楚？」

「你真以為大家因為這個才針對你嘛，你平日里那些做派大心知肚明，我不想跟你爭執，我會離開這裡。」

「喲，翅膀硬了，你可不要忘記是我把你帶進這裡，有這個工作的機會的，佳佳，有了好去處也要和姐姐說。」

「一定一定。」我正要走，被她一把拉住。

「聽說姑姑姑父明晚上的火車，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們，順便好好說說你的情況，你說呢？」

「那是我爸媽，我自己會去接。」

「佳佳，姑姑姑父可特地...」

「佳佳，你怎麼才來，我正找你呢。」杜涓急匆匆跑過來拉走了我。

「涓，找我啥事？」

「沒事啊，這不解救你呢嘛。」

後知後覺的我才發現自己終於甩掉了那個煩人的錢霸主。「大恩不言謝，受小弟一拜。」

「好啊，你拜。」

「我可去你的吧。」

你兩在這說啥呢，今天可是有大會，佳佳你怎麼妝都沒化？」跟杜涓正打鬧著威威抱著一大摞資料走過來。

「什麼會議呀？」我好奇的發問

「還能什麼會議，營銷季度總結會議唄。」涓邊嘆氣邊回答我

「哦，就是那種我們這些編外人員不用參與的會唄，威威你壓根不用通知我們。」我示意著讓威威把資料第一部分給我。

「不用幫我拿，你趕緊去補個妝，這一次大家都要參與，營銷總發話了，今天是全員會議，其他人都已經通知到位了，你們組沒通知嘛，開去公司的員工巴士會在半個小時后出發，等會門口集合。」說完威威朝著售樓處大門口走去。

我跟涓楞在原地，敢情是這個錢霸主故意不通知呀，那我就偏要去。

「我去補個口紅，涓，你去收拾東西，順便幫我拿個本子。」

「好，你說我們要準備什麼資料嗎？會不會有什麼要問我們的？」

「不會的啦，安心把，我們這種小嘍嘍誰會認識呀。」

我一個箭步衝去洗手間，對於我這種糙漢子來說，擦了口紅不就等於是化了妝整了容嘛。但是服裝是真的沒辦法拯救了，只能跟杜涓一樣換上平時售樓的職業裙了。

我是第一次到總公司，大巴車停在門口的時候我才知道總公司這麼氣派，面前的這棟樓側面寫著中城大廈，是中城集團Z市分公司辦公的地方，門口有很多的安保人員，保安一個個都跟用尺子量過一樣的身高，一樓大堂左側是最近中城公司新開樓盤的沙盤，有不少人在參觀，右側是很多的卡座沙發跟綠植，設置的跟我們案場的售樓處沒什麼兩樣。

我們跟著來自不同案場的人一起進入大廳，等電梯的時候聽不少人相互閑聊，很多資歷老的人自然的相互認識的，大老遠就看見錢霸主在那邊各種熱聊攀關係。

「王總，好久不見呀，您真是越來越有氣色了。」

「柳姐，你現在都是經理了把，你可得好好傳授的經驗給我，我好好向你學習。」

「付經理，你小孩上初中了吧....」

真是討厭什麼聲音就越是聽見什麼聲音，只有我跟杜涓，就是兩個純素人，無人問津，連拍馬屁找不知道誰是誰，杜涓更是，見誰都點頭微笑，渾身的不自在，到後來我才知道我們這些表現就是那些人眼中的沒見過世面。

等了十幾趟電梯終於來到16樓的大會堂，一整層樓都是會議室，大家都紛紛跟著自己的領導就坐，每個位置上都有一瓶帶有公司logo並寫著不同句子的水跟今天的會議章程資料，我的那瓶水上寫著『一切皆有可能』。

我跟杜涓坐下來后威威也過來坐在我們旁邊，他是經理下面跑腿的，這種場面自然是見多不怪的，有他在我們旁邊我們自然也就安心許多，至少不會鬧出什麼笑話。我翻開會議章程資料，會議的主持人張羽然，然後旁邊是她的介紹，畢業於中央戲劇大學，職位那一欄居然是前台，我震驚的把資料遞到威威面前。

「威威，總部對於前台要求這麼高的嘛？」

「不少啦，她原來是企宣部的，這不10樓前台休產假了，她嫌加班太累了就申請調過去了，等後面應該會調回去把。」

「我不明白，這也太任性了吧。」

「這可不是誰都可以任性的哦，人家可是有後台的。」說完擺出噓的手勢示意我要保密，我倒是想去宣揚，我得有對象呀。

杜涓聽的很認真，她向來都是這樣，對待所有事情都百分比的上心努力，我要是有他一半認真我的老媽就該開心死了吧。

接著就是各個案場經理的彙報跟經驗總結，加上一些官方馬屁，什麼謝謝這個總懟我們案場的支持，謝謝那個總對我們提出的問題等等，但全場停下來提到最多的就是聶總，為什麼我最近總是聽到這個姓氏，真是有緣？

幾十個案場幾十個經理各種彙報吹捧，我是真的聽到很困，打了個盹，章程掉在了地上發出些聲音，被錢霸主惡狠狠的盯了一眼要求我安分點，我只能小心翼翼低著頭彎著腰去撿資料，只見地上章程剛好翻開到最後一頁，會議總結、營銷總、公司副總聶一凡。我麻溜的撿起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之前西米的那個男朋友，照片雖然精修過，但跟身份證上的是同一個人。

我捋了捋思路，所以西米的男朋友是營銷的老總，所以那天我們經理那麼緊張。我依然覺得自己一定是搞錯了，決定等到最後環節看看真人究竟是不是。

等啊等，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到了最後環節，這個聶總從座位的第一排走上了台，他很高、身材很好，雖然隔得很遠，但我覺得一定就是西米的男朋友，而且她的聲音很有磁性，穿著白襯衣、黑西褲、黑皮鞋，是成熟男人的標配了，這一刻，我居然有些羨慕西米。

「其實這個會議呢除了總結咱們這一個季度業績情況，探討目前所存在的問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議題，我沒有讓人放在章程里，因為它很簡短，我決定用幾句話簡述。就是我知道咱們案場的同事們常常會覺得自己離公司很遙遠，不會被公司領導所關注，我這邊也跟人事經過溝通一致決定以後所有案場的福利與寫字樓的一致，並且會多組織各類聯誼活動，並在生活上、物質上給與關懷；另外一個就是我也知道有很多案場的同事甚至都不是公司的編製，有的屬於臨時用工、有的屬於外包派遣，但只要你們工作出色，滿足要求，公司一樣會向你們敞開大門，希望你們繼續加油。」

會議結束的最後時刻終於聽到一條跟我有點關係的信息了，在一片掌聲跟歡呼聲中結束了，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公司人事部組織大家到35、36樓的員工食堂用餐，我們就這樣第一次嘗試了在CBD高樓上用餐，幾面牆都是玻璃幕牆，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我從來沒覺得Z市是這麼的好看，連洗手都慢慢的洗，只想多欣賞一會。

「佳佳，涓兒，你們再不快點排隊會排死你的，等會寫字樓的同事就上來了。」威威推了推我們便向隊伍走去。

我跟涓也從一旁拿起了一次性餐具選了條短些的隊伍走去，公司的伙食很好，五菜一湯，有水果、有點心，開了一天的會可把我給餓死了，我拚命的夾了很多蝦跟雞翅，整個盤子都快要溢出來了，然後小心翼翼的端到威威、涓他們坐的位置。

「佳佳，你打這麼多吃的完嘛，大家都看著你呢，你能不能分兩次打。」

「威威，你是經常跟經理來吃，我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可不得多吃點。」

「威威，我怎麼沒看見咱們經理呀？」

聽涓開口，我探頭找了找確實不在，也開口附和「他是不是在另外一層呀？」

「他在37樓吃呢？」

「37？」「37？不少剛剛只聽說到35、36樓吃飯嘛」我跟涓同時發問。

「37樓是部門負責人以上才可以去吃的領導食堂，因為今天人多就安排他們這些人上去吃了，上面還有幾個包間，是給總經理、副總他們吃飯或者招待用的，我也沒去過。」威威繼續耐心的跟我們講解著。「而35、36樓呢是公共食堂，咱們這棟大廈有幾層租給別的公司了，像5-9層，25-33層都不是咱們的好像，但都在咱們這個食堂刷卡吃飯，咱們公司的員工就是免費。」

聽完我更好奇了「那都有些什麼公司呀？」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什麼公司都有把。」

不得不說食堂的飯菜還是很好吃的，雖然有點油，至少比案場天天吃快餐的好，還要每天糾結吃什麼。

吃飽喝足后我們一起在電梯口等電梯，準備一會跟著大巴回去，住的地方還是離這邊有點遠的。

「是林佳佳嗎？」一個我不認識的襯衣小哥哥走到我旁邊，我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說：「聶總讓你先到22樓小會議室等他。」

「聶總？」我小聲的問出來，對方點了點頭後轉身從旁邊的樓梯上去了。

「誰啊？」威威跟涓齊刷刷的看向我，我搖了搖頭跟他們說去洗手間讓他們先走，然後只能從旁邊的消防梯下去了。

心裡是一萬個不理解，是知道我知道他們的秘密了嗎？是要來興師問罪了嗎？但是，我沒做錯什麼呀，我只是一個不小心知道的無辜者呀，一邊下樓一邊思考個幾十種可能。終於到了22樓，我才發現我沒有工牌跟門禁卡呀，我要怎麼進去呢，只能站在門口等人來刷卡了。

「你好，請問你找誰？」

身後傳來了很好很好聽的男士的聲音，跟我之前聽到的都不一樣，就是瞬間身體都酥了，我立刻轉身，頭剛好到他的肩膀，他的白色襯衣左肩上有一個深藍色的小月亮圖案，像是單獨縫上去的那種質感，我抬頭看向他，他也整滴著頭看我，他的眼睛很亮，眼角有一顆很小的痣，鼻子高高的，五官很秀氣很舒服，皮膚簡直太好了。這一瞬間我淪陷了，著就是一見鍾情嗎？他還在看著我，彷彿在等我的答案。

「那個，是聶總讓我到22樓小會議室等他，跟他彙報工作。」

「聶總？一凡總嗎？」

「是的是的。」

然後他刷開了門禁，我看到門禁上顯示了他的信息，財務部-紀澤鑫，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但我都記住了。「知道小會議室在哪嗎？」他開口問。

我搖了搖頭

「我帶你去吧。」然後他帶我七轉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只夠容納5、6個人的小會議室，但裡面視頻設備也都是齊全的，協議桌上的卡牌寫著會議室的注意事項跟WiFi密碼什麼的，過了一會紀澤鑫拿來了兩支水，一支遞給了我，一支放在主位。

「你如果是彙報工作的話，最好是坐在領導的對面哦。」說完他就把們輕輕地關上離開了。

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溫柔的人，說話、做事、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溫柔，這麼好的男人一定都是有女朋友了吧，他應該也是喜歡跟他一樣說話、做事溫柔的女生吧，我在心裡各種想象他對象的模樣。實在太認真以致於聶總進來了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