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隍

「喂，你說的那個地下室在哪呢？」跟在紅衣女鬼的身後，道士問道。

「我記得就是在這裡啊，現在怎麼找不到了呢？」紅衣女鬼四處張望著，一臉的困惑。

見她模樣不像是在撒謊，道士微微皺眉四處看了看。

片刻后，道士輕笑了一聲說道：「我想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地下室在哪了。」

「在哪？」紅衣女鬼疑惑的說道：「難道那個地方還有什麼特殊的？」

道士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開口說道：「世上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或是在陽氣濃郁是出現，或是在陰氣重時出現，這些地方的形成條件是什麼已不可察，但無一例外是危險與機遇並存之地。」

紅衣女鬼驚訝的張著嘴，眼睛閃閃發光，問道：「那也就是說我們找到寶藏了是吧！」

道士笑著點頭，「這麼說也沒錯，不過前提是我們不會在裡面死了。」

紅衣女鬼想了想問道：「裡面很危險嗎？」

道士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危險倒也不是多危險，以貧道我的修為應該是沒什麼事的。」

說著道士頓了一下，看了看紅衣女鬼才繼續說道：「不過你可就不一定了，雖然你實力還行，但對各種信息的了解太少了。」

紅衣女鬼不滿的鼓起嘴角。

道士沖她一笑，「換而言之，你這種野路子出身的，到裡面十有八九是出不來的，不然那地方估計也成不了型。」

「欸？你不是說不知道它是怎麼形成的嗎？」紅衣女鬼詫異道。

道士微微一笑，「多少還是知道點的，以一個法寶為核心，然後設置機關，時間久了，就有可能變成那樣，重點在於位置。」

「什麼位置？」紅衣女鬼問道。

道士表情一變，神情凝重道：「死人多的位置。」

「所以，這裡死過很多人？」紅衣女鬼看了看四周。

道士擺了擺手，「別看了，又不是幾十年就能形成的，最少也要上千年了，以前這裡估計是發生過一場大戰。」

紅衣女鬼這下驚訝了，「要那麼久的嗎？」

合著你就是不在乎死多少人唄......

看著紅衣女鬼前後反應的差別，道士心中默默吐槽：

好嘛，死多少人你不關心，對時間倒是很在意啊，真就是鬼唄。

「對我們來說時間應該還是等的起的，如果真想要的話，完全可以謀劃一個。」道士有些無奈的說道。

然後只見紅衣女鬼來了興緻，她頗為興奮的問道：「真的嗎？怎麼做？教教我唄！」

道士臉一黑，沒好氣的說道：「貧道又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事？」

再說了，我也不知道啊，說是那麼說聽起來還挺容易的，但具體怎麼做鬼知道哦！

不對，鬼特么的也不知道......

見道士不肯說，紅衣女鬼來勁了，你越不說我就偏要知道！

「色道士，你可還欠我一件事呢，我想我知道要讓你做什麼了。」紅衣女鬼笑道。

看著紅衣女鬼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士乾脆不裝了，攤手道：「那也沒用，我壓根就不知道的好吧。」

「嗯？」紅衣女鬼眨了眨眼睛，隨即說道：「那就幫我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這個總可以做到吧。」

然後她看見道士搖了搖頭。

紅衣女鬼這下不滿了，「合著你先前都是說說的啊，原來這麼菜！」

「欸你，」道士急了，「你怎麼不識好鬼心呢，我搖頭的意思是說這個不用你說我要去弄出來的好吧！那件事依舊有效！你不要可算了啊。」

嗯？紅衣女鬼一懵，原來色道士是個這麼好的鬼嗎？自己居然誤會他了！

突然她眼神一變，神情警惕起來，看著道士說道：「你該不會有什麼其它的想法吧？」

？？？

道士一愣，隨即笑了，「行，想不到在你心裡貧道竟然是這種小人！我們有緣再見！告辭！」

說罷道士作勢欲走，實則觀察紅衣女鬼的反應。

只見紅衣女鬼身體微微後仰，抱著胳膊看著道士，臉上帶著笑意。

「你走啊，走了就別回來！」

嗯，台詞有點不對勁。

道士心底呵呵了兩聲，身形繼續遠去。

「唉唉唉，我錯了好吧，快點回來，等晚上我們去探險！」紅衣女鬼毫無誠意的挽留的道士。

道士一聽更來氣了，腳步更快了。

紅衣女鬼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跟了上去。

【有興趣來參加『百鬼夜行』嗎？】

一行文字突然浮現在道士和紅衣女鬼眼中，兩人皆是心中一凜，喝到：「誰？！」

【我就在這，你們看不到我的，因為我沒有身體】

「你是什麼品種的鬼嗎？」紅衣女鬼問道。

道士轉身沒好氣的看她一眼，神特么什麼品種的鬼！你家鬼是這麼分的嗎？！

「你是人是鬼？」道士開口說道。

【哪個人沒有身體的？】

「那就鬼了？」道士問道。

【都不是啊，其實我是幽靈噠！】

「幽靈？」道士和紅衣女鬼齊齊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道士皺眉問道：「那是什麼？」

【跟鬼差不多吧，欸，好像就是鬼，哎呀算了還是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天道的！】

「天道？」道士和紅衣女鬼又是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欸？連這個說法都沒有的嘛？那我是神好了。】

「神？」道士和紅衣女鬼又是一懵。

神他們兩個鬼還是聽說過的，但從來沒見過啊！再說了神不都是用來騙那些普通人的嗎？誰也沒見過神啊！拜個神還不如每天鍛煉身體有用呢！

如果這東西是個神的話，那他為什麼說自己沒有身體呢？道士和紅衣女鬼想到。

【這個也不知道？啊啊啊，那總之反正就是我比你們都厲害！這個懂？】

看到這句話道士和紅衣女鬼點了點頭，他們又不是傻子，這個當然看得懂。

【吶吶吶，有沒有興趣參與『百鬼夜行』呢？】

「這是什麼東西？」紅衣女鬼好奇問道。

道士也非常感興趣，兩鬼已經查看周圍的情況了，什麼都沒有發現，既然如此只能順著人家的話往下說，當然了，警惕心還是有的，不排除有人搗鬼的可能。

【『百鬼夜行』啊，就是字面意思唄。】

「你要找一百隻鬼？」道士皺眉問道。

【沒錯】

紅衣女鬼好奇問道：「找那麼多鬼幹什麼？」

【嘿嘿，你不覺得一百隻強大的鬼怪突然出現在人類城鎮中，非常好玩嗎？】

紅衣女鬼和道士想了想。

紅衣女鬼眼睛一亮：好像是蠻好玩的啊！

道士：呵呵，那得嚇死多少人啊。

「直接去城鎮的話代價有點大吧，各地城隍也不是吃素的。」道士提醒道。

【城隍？那種東西對你們來說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解決了嗎？】

道士搖了搖頭，「城隍收人供奉之力，專門乾的就是掌控鬼魂之事，我們就算實力道行比他們高，也不見得能贏。」

【欸？以前的城隍有那麼厲害的嗎？現在明明慫的一批啊！】

這話一出，紅衣女鬼還不怎麼樣，道士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各地城隍啊，現在早就沒什麼人信了好吧，如今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為何？」道士問道。

【誰知道呢，突然之間就沒什麼人信了，你說會不會鬼在操控這一切呢？】

紅衣女鬼插嘴道：「你說的『各地城隍』具體指的是哪裡？」

【哎呀哎呀，被發現了呢】

道士微微皺眉，「怎麼？莫非你說的只是一隅之地？」

【那倒不至於，如今大陸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地區是這樣的。】

「那還好。」道士鬆了口氣，只是三分之一的話，那和之前也差不多，畢竟之前也有好多地方「養」不起來城隍等東西的。

【咳咳，你好像是誤會了什麼哦】

看到這句話道士一愣，一股不詳的預感在他心中浮現。

【這三分之一是指城隍的三分之一哦（笑】

「什麼！」道士不敢置信的吼到，這也太多了些！

一旁的紅衣女鬼也驚了，三分之一的城隍苟延殘喘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妖、魔、鬼、怪，有了大量的食物和材料！

「為什麼會這樣？」紅衣女鬼疑惑問道，她對這些其實不太懂，但她看著道士此刻震驚的模樣，因此就先幫他問了。

【盛極而衰唄，這些年城隍把人保護的太好了，導致他們都不在意城隍的存在了】

「是因為沒有危機感了么。」道士此刻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他冷靜的分析道。

「因為保護的太好，讓凡人們忘記了他們是如何才能過的這麼好的，等到各地城隍徹底衰落下去，便是人族大難之時！」

道士厲聲道。

紅衣女鬼疑惑道：「城隍們不會想辦法自救的嗎？比如說故意放點鬼進來，偶爾出點事不就行了？」

道士搖了搖頭，嘆息道：「城隍他們所在的位置註定他們不能這麼做，如果這麼做了怕是要遭天譴，整個城隍府都將萬劫不復。」

「這麼嚴重的？！」紅衣女鬼嚇了一跳。

「呵，」道士笑了一聲道：「何止啊，一地城隍所能保護的也就那一地而已，如果真的城隍府消失了，那麼那一地已經可以從大陸上抹除了，新立一個城隍府需要時間太久，在那之前猶如黑夜中火把的城池，早已被吞的乾乾淨淨。」

「這樣啊，那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嗎？」紅衣女鬼皺眉想到。

【當然有啊。】

「什麼辦法？」紅衣女鬼問道。

道士嘆了口氣說道：「只要有實力強大的鬼去騷擾騷擾，城隍們收拾不了鬼，凡人們自然提心弔膽，城隍的供奉也就多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紅衣女鬼驚訝道。

「簡單？」道士高聲道：「你覺得有哪個有實力的鬼會去那些實力強大的城隍面前冒險？」

「呃，」紅衣女鬼尷尬了，「啊哈哈哈，的確不會哈。」

道士又說道：「所以，『百鬼夜行』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

【對啊，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你們嘛】

道士想了想又問道：「那些城隍都苟延殘喘的，都是在王朝內部的吧？」

【沒錯，畢竟內部比較安穩，相對來說邊界的地區好一點，畢竟接觸的鬼怪比較多，而內陸幾乎接觸不到鬼怪了。】

【實力強的早跑了，實力弱的也無傷大雅，隨便隨便就解決了。】

「那我們『百鬼夜行』的地點是？」道士問道。

【內陸，那些邊緣強大的城隍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果然是這樣么。

道士深吸了口氣，「現在有多少鬼了？」

【目前就你們兩個哦，你們是第一批噠！】

紅衣女鬼和道士一愣。

【要不你們幫我找點吧，雖然不差這幾天的時間，但能快點終歸是好的呀】

道士平靜道：「貧道可不認識什麼強大的鬼怪。」

說罷他看向了一旁的紅衣女鬼，紅衣女鬼搖頭說道：「別看我了，我也不認識啊。」

【欸，看你倆實力都不弱，怎麼鬼緣都這麼差的啊】

道士辯解道：「欸欸欸，話可不能這麼說，貧道不過是醒來的時日短罷了，可不是沒朋友，這個就是貧道這兩天認識的！」

道士說著指了指紅衣女鬼。

【嗯嗯嗯，那現在我要去那裡『捉』鬼呢？】

「山裡邊看看唄，那裡鬼還蠻多的。」紅衣女鬼指著群山說道。

【那裡啊，我看過了，鬼是不少但實力都很一般啊，怕是連自己的神智都控制不了。】

「怎麼可能，我昨天」說著紅衣女鬼的嘴巴一停。

呃，的確是昨天還挺多的，可是昨天自己也抓了不少啊！不會給抓乾淨了吧？！

看著紅衣女鬼的樣子，道士噗嗤笑出了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紅衣女鬼哼了一聲，沒有再開口說話。

【那我們去別看看吧，你們按我說的方向走】

「等等，」道士搖了搖頭道：「再等一天。」

【為什麼？】

「我們倆要在這裡尋一寶物，就在今天晚上。」道士解釋道。

【寶物？】

紅衣女鬼說道：「對對對，那可是要足足孕育千年才會出現的寶物啊！」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這裡先等等吧，我去別處看看，明天再來找你們】

這條文字浮現后，那個神好像是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