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難料
洛星辰雙手撫摸著洛雨桐的秀髮,眼睛驟然一酸。一臉憐愛的道:「女兒呀!以後千萬不要再讓爹爹擔心受怕了,爹爹可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爹爹年齡大了,以後的日子還得靠你呀。」兩人緊緊地抱著,濃烈的父女親情充滿整個大廳,引得不少家丁、丫鬟感動的淚落兩行。
一盞茶的時間悄悄地就溜走了。
洛雨桐拂袖一抹眼角的熱淚,嘴角漏出優美的弧線,笑著道:「爹爹您一點也不老,還是那麼的風流倜儻,英俊瀟洒呢!不信,你來照一照鏡子呀!」洛雨桐扯著爹爹的袖角便往銅鏡面前湊。
洛星辰笑道:「連說:三個好、好、好字,爹爹不老,爹爹不老。他凝望了一會銅鏡,然後突然嘆了口氣,哎!可又有誰人能真的不老呢?」
洛雨桐又搖著洛星辰的手,道:「爹爹您放心,我以後會乖乖的聽你的話,不會再讓您為我擔心啦!」
洛星辰慈眉善目地道:「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嘛!其實爹爹也捨不得責備你,自從你母親去世后,這世上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可沒想到你們竟然私闖禁地,你知不知道那裡有多危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我今後如何……唉,我真的不敢在想下去啦。」
洛雨桐小嘴一嘟,搖著洛星辰的手臂訕訕地道:「爹爹……爹爹……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好嘛?好嘛?」
洛星辰無奈的搖搖頭,道:「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般撒嬌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摸著洛雨桐的頭,很是疼愛。
洛雨桐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好奇的問道:「哦,對啦,爹爹,那麼美的地方幹嘛就成了禁地了呢?」
洛星辰深沉的道:「那地方的確很美,但往往美麗的背後總隱藏著看不見的兇險。」
洛雨桐哀嘆道:「是呀,那地方確實如此,真是可惜了一方美景。」
洛星辰沉默半晌后,道:「我之所以把谷底封為禁地,說起來多半也是因為你母親。」此刻他顯得即悲憤又傷心。
「什麼?」洛雨桐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驚訝。
洛星辰接著道:「二十多年前,你剛剛滿月的那一天,你母親因產後在家中待了一個月未曾出門,心中無聊便想出去散散心。那天我正好在密室練功,她不忍打擾我,就一個人去了谷底。那本是六月份,十年君子還並未綻放,但她卻十分喜歡那十年君子梅,想看看它生長的環境。待我練功完畢后尋問丫鬟關於你母親的去向,丫鬟告訴我你母親去了谷底散心,可當我趕到時一切都來已不及了。」
洛雨桐突然著急的問道:「怎麼了?」
洛星辰一臉傷感的道:「當我趕到時,你……你母親已……已中了那三頭火蟒的巨毒」
「什麼?」洛雨桐再次驚呼,這次她不是驚嘆,而是悲憤,「母親竟然是……是中了那可恨的三頭火蟒的毒,那醜八怪先是害了母親,現在又害了小白,我,我要將它扒皮抽骨…」她極度憤恨的大聲吼道,之前的可愛嬌萌完全不復存在。
洛星辰還是一臉傷感的道:「後來我傷心欲絕,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於是將你母親冰封在冰棺內。」
洛雨桐道:「再後來你就用『冰魄神珠』來保護母親的身體不腐,甚至都還保存在二十年前的容貌。
洛星辰道:「不錯,那是魔教至寶」
洛雨桐再次驚訝:「什麼,魔教?」
洛星辰道:「是的。後來,為了不讓人去打擾你母親和破壞那冰棺內的環境,也為了不願有人再去那美麗而暗藏危機的谷底,我就將那封為了禁地。」
洛雨桐道:「原來是這樣啊。那……聖女又代表著什麼?」
洛星辰道:「你母親本就是前魔教的聖女。」
洛雨桐顯然早已猜到,所以並沒太過吃驚的道:「前魔教?那後來為何又和爹爹來到這藏名谷隱世?」
洛星辰道:「你母親雖為魔教聖女,但心性善良,不願涉足江湖恩怨仇殺,又戀上了正道的我,我們一心想隱退江湖避免紛爭。後來前魔教,也就是天邪教教主,你的外公
——孤鴻驚雲,外號鬼剎冥魔與正道玄宗道玄宗
——獨孤天朗,外號道玄子
簽訂正邪停戰言和協議雙隱退後,江湖太平。
洛雨桐道:「鬼剎冥魔,道玄子,江湖武林上傳說——被譽為千古雙奇的就是他們?」
洛星辰道:「不錯,千古雙奇,正是他們二人。可後來你舅舅欲復辟魔教,欲邀我們加入,我們早已厭倦江湖,拒絕他的請求,後來我們就來到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並把這裡命為藏名谷。」
洛雨桐點頭道:「原來母親在石壁上所刻的詩詞是為了表達來到藏名谷后,終於實現了遠離江湖恩怨的心情。」
洛星辰道:「不錯,在藏名谷是我們一身當中最快樂的日子。」
洛雨桐道:「原來我還有個舅舅!」
洛星辰悠然道:「可他一心想復辟魔教……」
看著他倆此時父慈女孝,落葉也感到十分開心。突然開口打斷他們道:「看到你們父女聊的如此投入,我實在不想破壞你們,我想你們好像忘了了什麼!」
洛雨桐突然驚呼,像是一語從夢中將自己驚醒,急道:「哎呀!」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原來是想起了身旁還在昏迷不醒的白墨涵。
她走過來,右手拉著洛星辰,左手扯著落葉,說道:「爹爹,落葉伯伯,你們趕快想想辦法救救小白呀。」此刻她顯的十分躁動不安。
落葉笑道:「看來我們的小公主倒是很關心這位年輕人嘛!快,告訴伯伯是不是喜歡上人家啦?也難怪,這麼帥氣的小子,老夫涉足江湖幾十年還是第頭一回見,老夫要是女的也會喜歡上他的!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要好好把握才是!哈哈哈……」
洛雨桐的臉立馬紅的像個蘋果,含羞道:「什麼嘛,才沒有呢。落葉伯伯你再這樣,我…我就不理你啦!哼。」
見洛雨桐此刻的模樣,落葉便更加忍不住笑道:「還說沒有,你看看我們的小公主臉都紅了!」說完他就轉眼看著一旁的洛星辰。
這時旁邊的洛星辰滿臉笑意的道:「小白這孩子的確是不錯,我也看過他的根骨,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將來一定大有出息。在這六年裡與雨桐也相處的甚好,我原本打算將雨桐的未來託付給他。」
他突然嘴停了下來,又過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唉,只是可惜…後來我發現小白這孩子其實早以心有所屬,這六年裡一直都在思念著一個人,還是一切隨緣吧。」說完便看向洛雨桐。
洛雨桐聽爹爹這麼一說,心裡不經地竟黯然許多,好似突然覺得失去了什麼東西。
落葉接道:「真沒想到,這小子原來也是個情種啊,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這小子還真對我胃口,如今這世上能夠像你一樣付出真感情的人已經不多了。」說著他就看著洛星辰。
洛星辰道:「葉兄說說笑了!真情確實不易,更難莫過於生死不渝的專一。」
這時洛雨桐道:「我就很欣賞小白對待感情的真誠和專一。」
「可是,老天,你為什麼不讓我早點遇上他呢?」這句話她是憋在心裡的,卻並沒有說出來。此刻她心情凝重,總歸多半還是擔心白墨涵。
洛雨桐凝重的心情雖然沒有完全表露出來,也十分隱晦,可始終還是難以逃脫落葉的眼睛。
不時,他臉上的笑意己完全褪去,一本正經的道:「丫頭,你也不要太傷感,你也不是完全沒機會的。這年輕人……哎呀你瞧我這記性,對啦,他叫小白。這小白和他那朝思暮想的人已有六年未曾見過面了,說不准她早認為小白己不在這世上了。這時間一久,可能都已經把小白給忘了,也不一定。
而你就不一樣了,現在你天天陪在他身邊,早已有了萌生感情的良好基礎。」
洛雨桐接道:「忘記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其實忘記一個人比愛一個人更難。哎呀!還是不要說我和小白了,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他能好起來。」
這時,落葉與洛星辰也不在多說一句話,兩人都開始觀察白墨涵的身體狀況。
只要是洛雨桐想要做的事和關心的人,他們兩人也都很在意。
落葉首先為白墨涵把脈。
洛星辰則把白墨涵的眼睛、舌頭、指甲、胸膛、臉色都仔細瞧了個遍。
落葉皺著眉頭說道:「脈象十分微弱,時有時無,看來他己毒入心脈,括入肺腑,情況極為糟糕。」
洛星辰也點頭同意他的話。
洛雨桐一臉惆悵的道:「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落葉則道:「丫頭莫慌,待我和你爹爹想想辦法。」
洛雨桐道:「我怎能不急,小白是為了救我才強行施展內力的,我……我……」她的內疚之色溢於言表。
洛星辰安慰道:「雨桐,你先不要急,急也沒用,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洛雨桐只得說道:「那你們一定要救醒他,一定要,一定要……」她的眼淚已在眼眶打轉,她寧願此刻中毒的是自己。
見此情形洛星辰又道:「雨桐,乖,聽話不要太傷心,小白還有微弱氣息,只是昏迷過去啦。」
洛雨桐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哭道:「爹爹騙人,爹爹騙人,小白全身都已發黑髮紫了,你還說只是暈了,嗚嗚……嗚嗚……」
見洛雨桐著急的哭了,落葉看著她流下的眼淚,心裡也一時找不到安慰的話。
只得道:「看來只有去求助於他了。」
這時洛雨桐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好似在黑暗中看到了星星之火,卻又似想起了什麼。
這時洛星辰卻道:「現在只怕連他也不肯再次出手相救了,他是個出了名的,極其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