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臨行吹笛
笛聲裊裊,就行是黑夜的幽靈,在山林的樹葉間拂過。
「很久未聽你吹笛了。」范陸擰著一個酒葫蘆走過里,坐在般岳的身邊。
般岳收起笛子,看向山下,遠處濃縮的繁華處,燈火閃爍,那些大紅燈籠,就像是一顆顆發光的小橘子。
「王爺,要離開京城了嗎?」范陸仰頭喝了一口,把酒葫蘆遞到般岳面前。
他了解般岳,般岳很少吹笛,只有臨別前才會吹奏一曲。
「叫我般岳,王爺這詞從你嘴裡吐出來,彆扭。」般岳接過來,也喝了一口,還給范陸。
范陸欣慰地笑了一下。
般岳雖然身份不同了,但是榮辱不驚,仍舊像過去一樣,與自己共喝一壺酒。
這一陣子反倒是自己窮講究,為了避攀附權貴之嫌,故意與他疏遠了。
「上次聽你吹笛,是你出發去打羽寇,那笛聲如風蕭蕭兮易水寒,滿腔死士的雄心。這次,怎麼有種歸隱田園的味道?」范陸問道。
般岳的嘴角劃開一絲自嘲的笑:「我從未有所建樹,何來歸隱田園?」
范陸露出羨慕的目光:「你從太學院畢業,短短兩年時光,成了人敬人愛的將軍,現在還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天下除了你,還有誰有你的光環大?」
「恭維話少說。」般岳不樂意聽。
「我有半句虛言嗎?」范陸不服氣,「年紀輕輕怎麼就像一個看破紅塵的老道人似的?」
般岳沒說話,拿過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大口。
白酒從喉嚨間穿過,苦澀又辛辣,他皺了一下眉頭,胸腔熱騰起來。
往事如煙,遠方的景色如夢,他的鼻腔也開始發酸。
起起落落。儘管自己年紀不算大,但是經歷的生死別離之事還少嗎?
「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我看,你這位少年對這滋味體會得最真切。」范陸洞察若神明地看著他,「是不是為了含笑才準備歸隱?」
「什麼歸隱,我該去封地上任了。」般岳又看一眼遠處的燈籠,雖然自己不承認,范陸總能說中自己的心思。
決定回到封地去,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含笑。
她這性格,讓她留在京城,不知道還會闖出什麼禍。
自從第一次在海防營遇見她,她就像是風兒一樣刮進了自己的內心。
之後的日子,似乎就是為了她而活著,期間因為她而多次惹上官司,受了不少委屈。
可是自己心甘情願,而且感覺很開心,她完全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在自己的人生規劃里,不能沒有她。
「其實,如果你有更大的雄心,就應該留在京城,這樣更能凝聚人心。我相信,太子與齊王,都不是你的對手。」范陸勸道,自己內心裡盼望,日後能夠由般岳繼承皇位。
只有他,能夠使浦國改變氏族世襲的現狀,讓真正有才華的人掌控朝廷,浦國的未來才會更加地光明。
「他們在意的東西,我不在意。我答應了沿海諸郡的老百姓,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才是我的追求。」般岳無意權力之爭。
「難道只有沿海諸郡的老百姓想過好日子嗎?其他地方的人你就不願眷顧?陽光普照多好?」
「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不提此事,你知道北雪太子海山來京城了嗎?」
「當然知道,他才來沒幾天,就連我們太學院都傳遍了,說他酷愛花樓,天天要叫許多美女相陪,日日尋歡作樂。」
「或許這只是他故意如此,讓我們放鬆對他的警惕。我總覺北雪國不會像表面上那麼老實,送雪吟公主前來和親,也只是一個障眼法。」般岳憂慮地說道。
「為何如此說?」
「其實花樓才是他與那些達官貴人最好的交際場所,又不引人注意。而且,他今晚突然宴請含笑,不是很奇怪嗎?一定有別的目的。」
「他宴請含笑,你不盯著?」范陸震驚地問。
「如果我在一旁,也許北雪太子會警惕,不會說出他真實的想法。」般岳解釋。
范陸十分生氣:「你想利用含笑套出他的話?」
「非也。含笑也有她想做的事情,並不希望我隨行。」
「你怎可如此?你這是把含笑往虎口裡送,多危險!」
「我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了,她的安全不會有問題。」
「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這麼做!」范陸騰地站起來就走,準備下山去。。
走了幾步,他不解恨地回頭指著般岳罵道:「你是聰明意識,糊塗一時,如果含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後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