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給誠實人的獎勵
一塊榜,被解開皮繩,就這樣呼啦啦的散開帶著滿篇結果,展現在很多好奇的眼睛前。
陌生的境遇陌生的名字,給人群一種難言的恐慌——因為裡面有很多不是他們預想的人出現在這塊榜上面。
就在人人奔走相告這個特大的特異點的時候,修利正在經歷自己人生最迷茫的時刻。
他不想回家,他只想把自己封閉在自己悲涼的小空間裡面。學院里是他被打下擂台的悲哀處境,回家是劍拔弩張的家庭深淵,似乎自己的悲涼空間……算是讓他欣慰。
只是他沒有想到,香巴拉似乎有意讓一批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學生不埋沒在第一輪的考核裡面。一塊帶來太多驚異的榜,裡面承載更多學生的姓名。
因為香巴拉給學生們出的一道題,叫做公正。
什麼是公正?公正就是不做多餘的事也不少做事,不為了傲芙尼拉做過多的保障也不因為自己無緣傲芙尼拉而自暴自棄。
香巴拉為一部分值得留下的學生,填補了分數的空缺。就在修利還在自己的空間里失意的時候,瑞嘉家族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
修利的父親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這不禁讓外人懷疑他志在必得,反觀修利的母親——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想必她是兒子情況的知情人。
沒有人會比她接到這個消息更振奮。
……
特蕾沙並不關心榜上還有誰,她只知道自己在榜里。除了這點之外,特蕾沙最近還關心的是,她的鴿子飛去哪了?
紙條裡面告誡了她,鴿子要照顧好,她理所當然的好好照顧了,現在它不見了,特蕾沙也只能發出咕咕咕的聲音滿世界的尋找她飛走的鴿子。
「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是黃昏出來就是晚上出來。」蘭澤瑞姆每次死心塌地的被特蕾沙說服出來后就開始畏手畏腳,可能她把羅曼和光線不足進行了掛鉤。雖然禮堂他們碰了一次面,特蕾沙私下也碰了一次,這並不等於特蕾沙和羅曼有緣分。
「別緊張。」蘭澤瑞姆看著特蕾沙,特蕾沙是一個不容易緊張起來的人,她總是很從容,包括那天她崴著腿從擂台上下來。
那份勝利者的從容。
沒有從水裡面把她撈起來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蘭澤瑞姆當時是這樣想的。
「我們不會總是遇見羅曼的。」特蕾沙說到,她說話不敢用太大的幅度,因為會抽動臉部肌肉臉上的傷口會痛。
特蕾沙這樣說並不是為了打消蘭澤的顧慮,她只是總想起那個詭異的夢,雖然她經常觀察別人,但她討厭被人觀察,誰還沒有一點不見得人的秘密。
「但是那裡不是還有個人嗎……」雖然她們避開了人潮,但是她們總是會碰到一些和她們志同道合的人站在榜下看榜。
「那是修利,你真的要過去嗎?」雖然蘭澤知道,即使是羅曼在看榜特蕾沙也絲毫不會避讓的直直的走過去,蘭澤瑞姆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如此膽小,於是她就換了一個問法。
其實都一樣。
「即使要讓也是他讓我,畢竟他是被打下擂台的……」出於避免尷尬的禮貌,蘭澤的做法是可取的,但是出於勝利者的驕傲特蕾沙是不會避忌和修利接觸的,因為她是親自將修利打下擂台的。
啊不,是推。
「那還等什麼呢。」聽到特蕾沙這句話,蘭澤瑞姆跟著特蕾沙過去,走近的兩人才雙雙尷尬的停下腳步——因為修利好像發了瘋般摩挲著那張神奇的榜。
似乎修利覺得這張榜很不可思議,他反覆摩挲打量了很久才確認了那個稱為神跡的消息。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背後尷尬的咳嗽聲提醒他,這裡還是有人看著的。
「勞駕讓開一下嗎?」修利尷尬的轉頭,看見一個十分眼熟的人,他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特蕾沙勾勾指頭,示意修利讓開一點。
「你在榜上呢。」修利讓開,撓撓頭,說到。他倒是從那個擂台開始,才開始認識特蕾沙這個人了。
「嗯。」特蕾沙的手指在榜上比劃了一下,她很快的找到了蘭澤瑞姆和她的名字,羅曼的名字也在她的手指下一筆帶過,她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修利的話。
「我沒有在力魔法榜單上見過你。」修利發現特蕾沙這個人不慍不火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幾句。說實在的,他挺佩服這位對手的,比起掉下擂台的恥辱現在他的心態似乎被榜上有名給平復了。
人生何處沒有艷陽天?
「你見過,只是你不記得了。」有時候特蕾沙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見羅曼的第一眼覺得她應該笑,這很奇怪,因為面部的笑容是像外人傳達友善的信息,她現在對著修利木著臉笑不出來。
或許有別的原因,她心裡想著。
「可能我只注意到了頂上的那些人。」修利說到,他有一瞬間想到特蕾沙在擂台上看他的最後一眼,像蛇一樣沒有溫度的眼神。
「就是這樣。」特蕾沙確認外信息,她和蘭澤使了一個眼色——要溜了。
和羅曼挑釁式發言很不同,特蕾沙完全可以感受到修利對她的友好,但是她知道自己並不想搭理他。和蘭澤一路鬱悶的走回去,她就在想——她自己這個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蘭澤,你覺得我為什麼笑。」特蕾沙不自覺的得出了一個她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的答案,於是她準備求助於蘭澤。
「……笑?」蘭澤瑞姆重複了一遍特蕾沙不尋常的問題,特蕾沙不會問這樣傻的問題。
「應該是不懷好意吧…也不對,我也不知道。」蘭澤鬱悶于思考特蕾沙微笑的含義,因為有時候微笑可能沒有含義。
「啊,果然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之後整個人都怪怪的……」特蕾沙心裡否認了不懷好意這個答案,她可能只是突然變得怪怪的罷了。
「謝天謝地,如果站在榜前的還是羅曼,我就立刻撇下你。」所幸的是修利,特蕾沙看了蘭澤一眼,她好像險象迭生一般。雖然特蕾沙自從那個夢以後,就有些不安,總覺得羅曼突然間在她生活中頻繁出現這讓她無所適從,其實今天她一邊走一邊心裡七上八下的。
或許此時特蕾沙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因為羅曼並沒有像她預想一般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面,夢果然是反著來的。
應該說這一天學院裡面任何人都沒有見到羅曼,今天羅曼一早就趕回了家族因為布達家族和巴別塔家族正式的訂婚了,每一位直系的血脈都有義務到場。
……
夜幕深沉,歌舞昇平,霍南斯丁就眼睜睜的看著四周一片祥和的景象,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針氈——因為羅曼剛好就坐在他的對面。
雖然布達家族和巴別塔家族都是有膚色人種,但是兩個家族的衣著和文化大相庭徑。羅曼身上潔著白的長法袍紋著銀色的花紋,手指上銀色的扳指鼻樑上銀絲的單框眼鏡,鴿灰色的虹膜銀白微微捲曲的頭髮,筆直挺拔的坐姿桀驁不馴的眼神都在反覆的強調著布達家族的秉性。
他聽說了羅曼的擂台固若金湯,看著對面的羅曼漫不經心的反覆攪動砂糖罐里的砂糖時,霍南斯丁從這個青年的神情裡面解讀出了名為不耐煩的情緒。
羅曼安靜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假象,像是他是一個翩翩有禮的公子一般,事實上霍南斯丁知道羅曼心中有一座被枯萎乾涸的森林掩蓋的火山,突然點燃的時候山崩地裂岩漿迸射。
有一個女人靠近羅曼,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從發色來看應該是羅曼的家人,羅曼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舀砂糖的勺子突然一鬆手,勺子哐當一聲掉到桌面上撒了一攤砂糖到桌子上。
「你去吧。」羅曼用手彈了彈法袍上面的糖碎,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
「我不去。」他把手撐在桌子上,單手托腮突然把目光看向霍南斯丁。霍南斯丁下意識想要閃避目光,但是他自己也覺得沒必要。
如果目光有熱量,那羅曼的目光就是灼人的。他托腮看著他,霍南斯丁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尷尬的笑了一下。
「我們在學院里見過,但是互不打招呼。」遠處傳來起鬨聲,霍南斯丁不敢相信這個尷尬竟然是羅曼打破的,他的聲音很低沉是一把很有男性特徵的嗓子,他說到,看來羅曼很清楚這件事實。
「看來我們以後可以打招呼了。」霍南斯丁笑了笑,他感覺羅曼對他的回答漫不經心的。
「我們會成為朋友的吧?」羅曼挑挑眉毛問到,這真的不是一個像樣的問題。
「我不是很明白?」霍南斯丁有時候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東西,這很荒謬——什麼叫做會成為朋友吧。
「羅貝爾克和你的妹妹即將進行聯姻,我們是親戚吧。」這個問題,竟然讓霍南斯丁覺得難以回答,他不知道羅曼想要表達什麼。
「是的。」為了不讓自己錯過羅曼說的每一句話,霍南斯丁大起十二分精力去聽羅曼說的每一個字。
「家族聯姻就是結盟,我們結盟了。」霍南斯丁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死胡同因為他發現自己壓根沒有辦法把話接下去。
「弗利翁希望我們兩個可以搞好關係,以後去了星島有個照應。」這不像是協商,這像是先斬後奏。
「我們可以相處的愉快的,我覺得。」羅曼抬眼笑了一下,這是一個很戲謔用心的笑容,三分的不走心七分的不屑。
「剛好母親也和我說過。」如果你可以收穫布達家族的好感,說不定你妹妹的日子就會過得美滿一些。羅貝爾克似乎是一個不會苛待襲瑞姆的人,可是誰知道他人後又是什麼樣的模樣?
「我喜歡這個回答。」羅曼慢條斯理的把掉到桌面的勺子撿起來插回茶杯里。剛才沙蒂法過來和他耳語就是傳達了巴別塔的族長想要見他的意願,他回絕了。
雖然羅曼嘴上反駁著弗利翁的狗話,但是羅曼比誰都明白——想讓羅貝爾克壞掉,只用他的妻子是個壞女人就夠了,弗利翁就是前車之鑒,他已經被一個壞女人攪得日子都不安寧了。
所以羅曼即使萬般不願意,他也會試著和霍南斯丁當「朋友」,畢竟霍南斯丁和襲瑞姆是同心的。這已經是羅曼為了家族,為了家人做出的最大讓步。
「很高興認識你。」霍南斯丁伸出手,表示出了自己對於甲方家族的友善,他必須討好羅曼不是嗎?
因為布達家族是一群瘋子,人人都知道布達族長的婚姻不但不美滿還有點血色的傾向。
「等一會兒,不要見外。都是一家人了,也該見見家裡的奇葩。」霍南斯丁看著羅曼曲手把自己微微撐起,猛的抓過他伸過去卻沒想過會握手的手,羅曼的手像熊掌一下寬厚,滿滿的雄性力量,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暗地裡在較勁。
霍南斯丁覺得這是羅曼向他示威,他聽見自己的指關節因為握手而嘎吱作響。
「你真的很瘦弱。」羅曼在握了一會兒手后,興趣乏乏的收手,霍南斯丁真的和他看起來一般,斯文沒有一點攻擊性。
常言,人喜歡和自己有相同特徵的人,羅曼並不喜歡霍南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