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讓人避之不及確實有本事
或許是特蕾沙的錯,或許是事至如此無可逆轉。
羅曼在想要開口的時候被現實打斷了,他相當的惱火,以至於特蕾沙的椅子突然被踹了一腳。
特蕾沙被突然踹了一腳椅子,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隔壁蘭澤瑞姆的手,她真是想不到,竟然有人會這樣報復性的來一腳。
她僅僅被羅曼過分幼稚的行為驚呆了。
蘭澤瑞姆扶了她一把,看著震驚在特蕾沙臉上凝固——她也是驚呆了。
「哈!」
特蕾沙驚嘆了一聲,她把椅子壓實,心裡忍著被冒犯的怒火,猛的坐下去。
砰的一聲,特蕾沙坐穩了,很多人被她發出的聲響驚動了。
特蕾沙鬆動了一下表情回頭看向羅曼,人們向後看的目光理理所應當的指向了最適合發出聲音的人。
雖然特蕾沙和羅曼有一面之緣,雙方對於彼此記憶不深。
當她轉過頭和這個臭名遠揚的人對視的時候,她心中並無想法只是想以牙還牙罷了。
羅曼深邃的眼窩還有凹凸的眉骨,讓他的目光十分有穿透力。
看著羅曼緊鎖著眉頭盯著她,他目光像是讓她融化一般。
上帝在創造了羅曼出眾的五官的同時外還給他安放了一顆幼稚敏銳還有一點點歇斯底里的靈魂。
讚美上帝。
看著這個被踹了一腳,依然平靜坦然轉身的少女,看著她臉上那種完整真實存在的笑。
羅曼只是覺得已經相當少人願意對他露出真實的笑容,他見過尷尬的笑,勉強的笑,疏遠的笑,還有違心的笑當然還有一種令他噁心的笑。
特蕾沙這種完美的笑容倒是真的很少見。
即使是假笑,特蕾沙的假笑絕對是媲美真笑的假笑。
「上帝在創造你的時候是不是還為你創造了不聽使喚的腳?」
特蕾沙笑著對羅曼說,她真想把椅子轉過來給他一腳。
什麼東西,踹她椅子。
「對。」
只是她沒想到羅曼也確實十分不凡,他說他的腿就是不聽使喚。
特蕾沙只能被動接了一句。
「願神祝福你的腿。」
便緩緩轉身,臉上的笑沒有改變,心裏面把羅曼的皮都扒了。
噢,羅曼可憐的腿。
你究竟是什麼厚顏無恥的東西。
特蕾沙心裏面給他祈禱,這樣祈禱就不至於她的笑容崩開。
表面笑嘻嘻,心裏面……
蘭澤瑞姆看著這件事情發生,特蕾沙因為前些時間的沉默而顯得突兀的伶牙俐齒。
她只是更加擔心特蕾沙和羅曼結下了梁子。
羅曼不是一個很好的招惹對象,雖然特蕾沙說話半句不帶個髒字,但是她拐著彎罵人誰聽不懂?
餘光看到蘭澤瑞姆頻頻掃過的視線,特蕾沙當然知道蘭澤瑞姆在擔心什麼。
有時候她會聰明的趨避利害,但是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她剛才確實想讓自己就此噤聲。
但是在羅曼踹她的椅子的時候,她發誓這口氣她不咽了。
忍耐和懦弱其實相差不大。
她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轉過去。」
她聽見身後說了一聲,很顯然這是對著看熱鬧的人群說的,特蕾沙心裏面冷笑。
她收回她說「羅曼可能並不能是一個太荒唐的人」。
很顯然他就是,她到底剛才在想什麼。
他就是被咬得只剩下一口的蘋果。
看看那群安靜的湊熱鬧旁觀者,再聽聽身後的人那種十分不屑的哼聲。
在羅曼的驅趕下,依然有人戀戀不捨的把目光粘在他們兩人身上。
這讓轉過頭的特蕾沙十分的不舒服。
「你們是不是還想看到什麼?」
人群總有「從善如流」的好習慣,習慣性緘默習慣性縱容卻沒有習慣性寬容這種好品質。
特蕾沙看向好奇的眼睛,每一雙眼睛可以折射出主人的不同心境,她說到。
她彷彿聽到人群裡面不忿的聲音,漸漸地眼睛們轉了回去,在她強硬的逼迫下她又可以看回學生們的後腦勺。
她並不總是一個沉默與世無爭的人,只要她豎起自己的角,誰也別想讓她難過。
與世無爭是一種心境但絕不是一種處事態度。
……
米列安娜把這個小小的鬧劇看在眼裡,她本來以為今天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
她已經看了太久學生們的假面,鮮少可以看見他們的真容。
因為剛才的尷尬氣氛,四周的溫度直線下跌,空氣差不多被凍結的時她才清了清嗓子。
「相信大家都收到了香巴拉的密函」
蘭澤瑞姆剛看到講台上的法師,就立刻分辨出了他們是香巴拉。
那是因為香巴拉法袍上面的羽毛紋理十分醒目。
在賢者塔里的香巴拉象徵著中立。
如果賢者塔是鷹犬兩派法師所構成的天平,那香巴拉就是無論躺落在天平哪一方都不會左右天平傾斜的羽毛。
聽著下面一片沉默的呼吸聲,米列安娜掃了一下四周
「你們都是些怕生的孩子。」
由於身份特殊,米列安娜帶著面紗,坐在最前面的學生才能看到米列安娜模糊的眼睛,是火紅色的。
「你們收到鴿子的召集,是香巴拉的意願。傲芙尼拉的選拔是學院內部的自相殘殺,希望在座的你們對星島的選拔志在必得。」
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台下還有不少不以為意地聲音。
「嘁,還以為是什麼事情…」
細碎的聲音突然間來了一出,現狀已經讓在場的人群很疑惑了,羅曼在特蕾沙身後低聲的啐罵就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兀。
羅曼也在無意中說出了莫名其妙被召集的學生心聲。
特蕾沙無意識的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即使羅曼他這麼低聲的自言自語也可以讓他瞬間成為一群沉默的人裡面的焦點。
特蕾沙把自己的手輕輕的擱在膝蓋上,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是人群的特異點,他們無需動作就可以快速的抓住大眾的視線。
就在特蕾沙把手擱下的時候,蘭澤瑞姆突然暗中抓住她的手對她使眼色。
特蕾沙一剎那間是疑惑的,剛剛才認識蘭澤瑞姆似乎對她格外的緊張。
蘭澤瑞姆八成是看到自己微微張嘴以為她又想做出什麼大膽的事情。
特蕾沙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算是聽到了蘭澤的警告。
雖然她並沒有什麼打算,但是別人的關心姑且收下吧。
「相信大家通過不同的途徑都知道了去往傲芙尼拉是需要選拔。」
米列安娜當然聽見了台下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的抱怨聲。
不,應該說是不知輕重聲音。
「有途徑提前知道消息,自然更容易被送去傲芙尼拉。」
羅曼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和人抬杠的機會,就像是孩童頑劣的語言一樣,聽上去像是不經大腦咀嚼的文字其實讓人尋味。
羅曼在闡述一個簡單易懂的道理。
「如果是常規的選拔,那是必然的。」
米列安娜清了清嗓子,事實上傲芙尼拉的選拔不是常規的選拔,這關係著賢者塔新生代法師的培育。
賢者塔是不允許任何家族黨派插手進這件重要的事情。
「聽起來像是弗利翁的手伸不進的地方。」
也不知道應該誇羅曼快言快語好,還是誇他呈口舌之快。
這句話特蕾沙聽不出任何的里話,除了炫耀自己家族手握重權之外,羅曼啥都沒有表達。
或許是他啥都不想表達,他只想說說。
「無論是賢者塔顯赫的家族還是擁有領地的公會,沒有一隻手可以深入香巴拉管理的傲芙尼拉。」
米列安娜在說完后,發現自己的話題在無形間被帶跑了。
她定神看了看台下翹著腿倚著椅子的青年。
就如外界傳聞的一般羅曼是一個怪異的混合體,他把青年年少輕狂和老者目光毒辣演繹得淋漓盡致。
「求之不得。」
這次羅曼就沒有繼續把傲芙尼拉的話題延續下去,他只是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是真的嘀咕,他的聲音不大但是米列安娜卻能在寂靜的人群里聽到。
他求之不得弗利翁的手伸不進傲芙尼拉。
「你們是家族的精銳派系的翹楚,香巴拉衷心希望傲芙尼拉能看到你們的身影。」
米列安娜最後做了一個簡短的總結,香巴拉只是想讓這些受到家族和法派庇護的青年才俊早些擦亮眼睛認清局勢。
本來這次召集就是本來就沒有長篇大論,她只是想要順路看看那些賢者塔的未來到底是怎麼個模樣。
啊,竟然長這些模樣。
「嗯?是能走了嗎。」就在米列安娜揮了揮手后,人群開始自覺的離散,特蕾沙看了看四周才醒悟過來原來可以離場了。
大家滿滿的好奇心來,帶著滿滿的疑惑離開。
在看到羅曼頭也不回的離開后,蘭澤瑞姆才對她說
「希望羅曼不會找你麻煩。」
特蕾沙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放心吧,一個情緒擺在臉上的人不會太陰暗。」
羅曼脾氣是很奇怪,魯莽幼稚大開大合的性格倒不是什麼會算計人應該有的模樣。
說實在的,兩面三刀的人比羅曼可怕多了。
「你太大膽了,特蕾沙……我本來以為你不是一個很會鬧騰的人。
」蘭澤挽了一下她柔軟的金髮,也跟著站起來。
「鬧騰?他連我的椅子都踹了,我這樣竟然是鬧騰。」
特蕾沙不可置信的哼笑到,是羅曼這個人太專橫了。
「他可以因為隻言片語和瑞嘉長子扭打,一樣可以踹這個學院任何一人的椅子,只要他願意惹他就可以掀屋頂……一個沒輕沒重膽大妄為的青年的報復是特蕾沙你不應該去承受。」
蘭澤瑞姆很誠實的說出了她的擔憂。
其實特蕾沙並沒有第一眼看上去這麼的謹慎怕事,她其實相當的有仇必報。
「即使沒有他的家族,羅曼依然會對修利出手,你沒有聽到他剛才在我椅子背後的碎碎念嗎。他巴不得脫離家族的庇護。」
特蕾沙對著蘭澤瑞姆說到,這種程度的狂妄可不是家族全數栽培的,天生性格也佔大比重。
爺本癲狂。
「你確實很勇敢,我對你刮目相看。」
蘭澤開頭只是絕望於特蕾沙隔岸觀火的平靜,就在剛才特蕾沙出言譏諷羅曼那條不受自己控制的腿的時候。
她就覺得自己擦乾了眼睛重新認識一次特蕾沙。
「這不是勇敢……我只是討厭別人蹬鼻子上臉。」
特蕾沙是這樣子說的,蘭澤感嘆自己開始的第一眼是正確的。
她本人特異的直覺讓她蹦起來抓住特蕾沙放走的紙條,於是她就發現了一個很有性格的人。
特蕾沙是軟皮子,硬骨頭。看起來好相處,其實防備著呢。
特蕾沙大步的走出剛才那個暗流涌動的地方,她發現蘭澤瑞姆緊緊的跟上她的腳步。
無論怎麼想她就覺得蘭澤瑞姆一眼就盯上了她,她奇怪的很。
「你……唉,算了。」
特蕾沙剛想開口,又覺得自己有些理所當然很容易又誤會。
只是蘭澤瑞姆好像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做個伴,我們是同一個派系的法師學徒而且,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喜歡獨行的人,反正我不是。」
特蕾沙定眼看了一會兒蘭澤。
有話直說,她喜歡這種有效溝通。
「好吧,你說對了。只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夥伴沒有來?」
原來是她想多了,她們都不是獨行的人,蘭澤瑞姆想找個派系相同的同伴。
僅此而已。
「如果你的夥伴和你一樣收到了密函,那我怎麼會找到接近你的空子。」
蘭澤笑了,她只是覺得特蕾沙和她一樣擁有一群並不出眾的「朋友」,當她步入新的階段時這些朋友並不能和她一起向前。
「你說得沒錯,你說開了似乎也為我解決了一個未來的難題。」
特蕾沙安靜的想了一會兒對蘭澤說。人在盤算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總是最聰明的。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青塔的蘭澤瑞姆。德瑪因派愈賢者門徒生。」
蘭澤瑞姆開了一個頭,她自報家名,特蕾沙知道了,蘭澤瑞姆是在公開自己的身世。
「那麼……好吧,我是紅塔的特蕾沙.雷昂納德。德瑪因派力賢者門徒生。很高興認識你,愈賢者門徒生蘭澤瑞姆。」
她伸出自己的手,只能說蘭澤瑞姆是一個很適合的朋友,因為她們背後的派系利益是相通的。
門徒生:
只流通在德瑪因派的學生中,德瑪因派的學生一生只有一位真正的導師,該學生就是導師的門徒生。一位導師的門徒生可以有多位,但並不常見。
賢者:
一種賢者塔對資質能力認證的稱號,通常以該法師擅長的領域進行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