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因禍得福
「小先生,既然已經到我王廟村,就不能不受王廟村的約束,私自教授肯定是不對的,你說呢?」
王保長義正辭嚴地說道。
「王保長說得在理,小子的確不應該私自教授,只因一時興起,以至於欲罷不能。」
「說得好,那小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志在果腹,但憑保長差遣。」
「既然如此,老夫倒有一言,王廟村蒙館老先生一去不歸,小先生不如入駐蒙館,名正言順教授如何?」
「小子求之不得。」
「小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一身所學皆為師傅所傳,沒有功名。」
「可惜了,沒有功名,小先生的學問深淺不明,似乎不太妥當。」
鍾粟也知道,當時蒙館先生好多都是童生,而且以屢試不中的老童生居多。
王保長看到鍾粟不足二十的樣子,實在放心不下,一時難以決定。
「王伯父,先生上次在登封集寫了一首詩,一位大叔一出手就拿出一百文買走了,先生的學問好著呢。」
小雷子也著急了,插嘴說道。
「原來上次登封集上大顯身手的就是小先生你,買走字的人據說是李家岔的,這個我倒是聽說了。」
一個族人說道。
「小先生,你說說當時那個人什麼樣?」王保長問道。
「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出手闊綽,但好像不認識字,不像個讀書人,但說是要一首梅花詩,是給他夫人的。」
「此人必定是李員外無疑,他做事隨心所欲。小先生,他是故意騙你的,李員外不但識字,還是個老童生,真正不識字的是他的夫人。」
王保長已經確定了的身份,也掂量清楚了鍾粟的實力。能讓李員外欣賞的詩,應該沒什麼問題。
「也罷,小先生就暫時屈居王廟村蒙館吧,另外蒙館也有一些學田,怎麼種植隨你安排。」王保長不再猶豫,果斷作出決定。
「多謝王保長厚愛,小子一定盡展平生所學。」鍾粟知道,一旦進入蒙館,自己就算是王廟村的人了,而且還是人上之人。
「山野荒村,也沒那麼多講究,只要讓我王廟村黃口孺子開蒙,一切都好說。小先生這就搬到蒙館吧,這裡實在過於簡陋了一些。」
王保長說完,就要離去,破廟又進來一個人,一臉焦急。
「保長,令弟寄來一份書信,好像跟王老太公有關。」來人說完,便拿出一個竹筒。
竹筒開口處用油紙進行了處理,顯然是為了防水,打開之後,裡面是一頁紙,但只是寫了短短几句話。
王保長一聽到跟老太爺有關係,急忙展開信箋,左看右看,居然沒看明白什麼,他認識的字本來不多,但看信箋的內容,筆畫有些潦草,顯然書寫時比較著急。
「保長,要不讓小先生看看吧。」一名族人建議到。
「對對對,我怎麼一著急忘了小先生,請小先生幫忙看看裡面都說了什麼。」
王保長感覺將信交給鍾粟。
鍾粟展開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王保長,令弟說,令尊大人抱恙已經半月有餘,希望你儘快趕往東京汴梁。」
鍾粟說完大概內容,將信交給王保長。
「怎麼會這樣,家父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病了呢,小先生,對不住了,我得趕往東京汴梁,失陪了。」
「吉人自有天相,令尊也許只是小疾,王保長不必心急。」
「借小先生吉言,老夫告辭。」
他又對著一起來的幾個族人吩咐了幾句,畢竟鍾粟入駐蒙館還得有人支應。
王保長交代了一番,留下了一個叫王喜的族人,就拱了拱手帶著其他幾個族人離開破廟。
「小先生,你儘快準備一下,蒙館開館也不著急,先搬過去再說,這裡真的不妥當。」
「有勞王大哥了,我這就儘快準備。」
鍾粟又跟王喜閑談了一番,原來王保長還有個弟弟,幾年前就去東京汴梁做生意,後來也把老父親接了過去,想讓享享福。
老人現在七十多歲,已經很高壽了,本來也不準備回登封王廟村,看這次的情形,恐怕身體真不行了。
鍾粟又和王喜問起了蒙館學田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是否能夠自由支配。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鍾粟已經有了打算,自己好歹也是幾個乞丐兄弟救的,那些人孤苦無依,學田加上自己破廟的菜地,總是需要人來打理的。
如果那幾個乞丐兄弟願意,就把學田和菜地交給他們打理,至少能免去乞討的風霜之苦。
在大宋這個時代,大型書院學田的經營上,可是有嚴格規定的,產出的收益也有嚴格的分配方式。
到了王廟村這裡,也就基本上蒙館先生說了算,雖然蒙館學習的孩子們也要交一定的束脩,但也就是個象徵意義,並沒有特別嚴格的規定。
鍾粟當前面臨兩件事情,一件就是搬進蒙館,這基本上就不是問題。
王喜隨便一吆喝,就來了一輛牛車,鍾粟置辦的文房四寶之類兩下就裝車完畢。
至於兩張桌子和一些生活用品,鍾粟都沒搬,破廟以後要留給幾個丐幫兄弟的。
小芳子和小雷子都非常興奮,王保長本來是在王二麻子的慫恿下興師問罪的,但沒想到鍾粟卻因禍得福,一下子就成了王廟村的蒙館先生。
只要成為蒙館先生,鍾粟的身份問題也就很快能夠解決,他也就會成為王廟村的一員。
鍾粟卻也沒多少意外,他的目標可遠遠不是這些,進入蒙館只是遲早的問題,他只需要一個機會,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機會會來的這麼快。
鍾粟安頓好了一切,就去找原來的丐幫兄弟,他原路返回,一路上默默祈禱幾個兄弟還在。
還是那處破屋,老丐還是四平八穩地坐在角落裡,幾個乞討的年輕人還沒回來。
老丐見到鍾粟非常意外,但聽到鍾粟說明來意,更是兩眼放光,他沒想到的是鍾粟就在短短不到三個月,就混出了個樣子,而且順帶解決了他們的生計問題。
等到幾個乞討的人回來后,大家都歡天喜地,非常樂意幫助鍾粟打理學田。
鍾粟心裡有數,這些人可不像那些不勞而獲的乞丐,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只是失去的土地,才會走到這一步。
那種身體正常,卻還到處乞討的懶漢乞丐,鍾粟在後世見得多了。
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東西,隨著鍾粟來到了王廟村的破廟。
鍾粟也明確表示,今後他們要做的就是經營菜地和學田,至於產生的收益,他除了留夠自己和送給小芳子的,多餘的也一分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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