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公主的憤怒
司徒以沫站在太子殿下身後,神色複雜,心緒不寧,很擔憂嵇樹的處境,不知道該拿他的身份怎麼辦?
他畢竟是郁親王的小世子,手裡有二十萬黑狼軍,司徒王府本就手握重兵。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嵇在司徒王府,指不定會彈劾爺爺居心不軌。
還有,嵇樹他日後的安定,他既然是郁親王的嫡子,司徒王府,他是不能再待了,可要是將他送出去,他一個小孩子如何自處?
「嵇樹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吧?」
司徒以沫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一怔,隨即神色暗淡,也不否認,「是,殿下來這裡,就是為了嵇樹。」
太子殿下轉動輪胎,抬頭看向司徒以沫,見她臉上有幾分疲倦,身上隱隱有酒氣,不由得面色一沉,語氣卻依舊溫和。
「我要帶嵇樹離開。」
司徒以沫一驚,隨即冷靜下來,想想也是,嵇樹畢竟是皇室的世子,是郁親王唯一的血脈,既然太子殿下知道嵇樹的存在,又怎麼會放任嵇樹不管。
只是,她有點擔心。
「嵇樹是郁皇叔的嫡子,如今他的身份已經顯露出來,留在外面是不安全的。」太子殿下看穿司徒以沫的顧慮,他知道司徒以沫是重感情的人,嵇樹在司徒王府住了這麼久,多少是有情分的,擔憂是人之常情。
「殿下的意思,是要承認嵇樹的身份?皇上會讓嵇樹繼承郁王府嗎?」
司徒以沫其實是想問那二十萬黑狼君的處置,但她終歸是外臣女,即使擔憂嵇樹,她也不會沒有分寸。
「這是自然,郁皇叔的血脈流落在外多年,皇祖母和父皇都很擔憂,明天我會帶他去皇宮。」太子殿下沒有再看著司徒以沫,而是遙望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司徒以沫很困惑,有些話她也問不出口,嵇樹畢竟是皇室的世子爺,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插手就可以的,她能做的,也只能暗中派幾個人保護他,聽說天機閣的人都參與進來,嵇樹能順利繼承郁王世子之位嗎?
太子殿下不說話,司徒以沫靜靜站在一旁,內心卻麻亂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邊傳來太子殿下悅耳清澈的聲音。
「嵇樹既然是郁王世子,是我的堂弟,我便會護他周全。」
司徒以沫一愣,神色複雜的看著太子殿下的背影,太子殿下的話,她是不會懷疑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太子殿下待在一起,她就很安寧,太子殿下也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
氣氛過於安寧,司徒以沫不知不覺緊張起來,便打破沉寂,問,「太子殿下,那蘆花是什麼身份?我看蘆花和嵇樹眉眼有幾分相似,兩人應該有血緣關係吧?」
太子殿下清涼的目光從月亮上放下來,修長白澤的手指敲了敲輪椅手柄,悠悠緩緩點頭說,「蘆花本名韓若曦,是韓國公的嫡女,也就是郁王妃嫡親的外甥女,嵇樹與她是表姐弟。」
難怪,當初兩人容貌相似,也因著這一點,司徒以沫從來沒有懷疑兩人是姐弟的身份。
韓國公是郁王妃嫡親的兄長,在郁王府出事沒有幾天,韓國公得知妹妹出事,便趕去探望妹妹,卻在路上遭遇土匪,身中多刀身亡,韓國公夫人難產,生下唯一的女兒便去了。
韓國公一出事,國公府也就亂了套,據說是惡奴鬧事,捲走了韓國公府的財產,還狠心殺害韓國公唯一的女兒,血洗了韓國公府。
那樣的慘案,讓人唏噓不已。
司徒以沫當時年幼,對韓國公府的事情也是道聽途說,並不知情。
若郁王府的那把火是場陰謀,韓國公府的慘案只怕與郁王府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就是不知道什麼人跟如此兇殘,要對郁王府下如此狠手,這是跟郁王有什麼深仇大恨。
能就這樣滅了郁王府和韓國公府,此人的實力得有多大?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嵇樹不敢露面的原因。
可若這人跟郁王有血海深仇,若知道嵇樹還活著,會不會對嵇樹痛下殺手?
如此,嵇樹的安危讓人擔憂。
不過,太子殿下既然說能護嵇樹安全,她倒是可以鬆一口氣,因為太子殿下的能力,她還是很敬佩的。
「天色不早了,司徒小姐早些休息。」太子殿下右耳朵一動,見侍從走來,便轉動輪椅,見司徒以沫神色有些呆愣,莫名覺得好笑,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司徒以沫跟著太子殿下去前院,見嵇樹和蘆花都已經收拾,在一旁等著,司徒希面色不舍,她也有些帳然若失,不過想著他們的身份,去皇宮才是上上之策,他們不可能留在她這後院之中。
蘆花眼裡帶淚,看向司徒以沫很是不舍,司徒以沫走過去,安慰幾句,說她們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蘆花這些年也吃盡了苦頭,心性不似一般女子柔弱,跟司徒以沫說了幾句告別的話,也收住了情緒。
嵇樹也不捨得司徒希,但也不想自己連累到他,所以除了告別的話,他沒有多說什麼,走得很乾脆。
見他們已經出了府,司徒希想著這段日子跟嵇樹相處得這麼好,早把他當成了兄弟,這會兒他走了,心裡很是失落。
但想著嵇樹告訴他的身份,他十分震驚,他年紀雖然小,但他將來是要繼承整個司徒王府的,周先生這些年的教導,他可不是一般的孩童,只會玩樂。
朝堂上的風聲草動,他都是知道的。
「嵇樹,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太子殿下既然領著他回太子府,皇家這是已經承認他的身份,明天起,他便是郁王世子,將來是要繼承郁王權位的。」
「包括黑狼軍嗎?」
司徒以沫微怔,想到太子殿下雲淡風輕的笑容,點點頭,「嗯,有太子殿下在,黑狼軍會是嵇樹的。」
司徒希沉寂許久,也點頭說,「嗯,我也信太子殿下。」
「好啦,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
次日,郁王世子還活著的消息一挑開,兩道聖旨下來,長安城內都炸開了,一是震驚郁王妃當日生下的不是小郡主,而是小世子。二是,太子殿下竟然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小世子。
三是不光小世子活著,韓國公的嫡女也還活著,皇上疼惜韓國公的嫡女,特冊封她為祥和公主。四是太後娘娘和皇上很寵愛這位小世子和祥和公主。
太後娘娘更是將小世子養在了身邊,住在皇宮,祥和公主也留在了皇宮,宮殿就緊挨太後娘娘宮殿。
太後娘娘很喜歡祥和公主,親自照顧她的起居,覺得她是否極泰來,還將當年陪嫁的麒麟鐲子賞給了祥和公主,恩寵無限。
這樣的榮寵即使是三公主也沒有的。三公主是二皇子的妹妹,外祖家就是裴國公。
「憑什麼!她一個孤女,憑什麼得到皇祖母的喜愛!」
「麒麟鐲子我求了皇祖母這麼久,都沒有答應給我做生辰禮物!」
「憑什麼就給了一個孤女!」
「啊啊!」
「砰--」
「噠--」
「我不如霓蕊也就罷了!憑什麼一個孤女還要騎在本公主頭上!」
「氣死我了!」
「明明我才是皇祖母的孫女!」
三公主一得到消息,就大發雷霆,氣得在宮殿摔東西,一旁的丫鬟戰戰兢兢,不敢出氣。
乳嬤嬤見狀,無奈地搖頭,宮女擔心公主再鬧下去,這事傳到太後娘娘耳朵里,對她家公主更不喜,便問要不要告訴裴貴妃。
如今,裴家被事情纏身,裴貴妃擔憂二皇子的前途,哪裡有時間管三公主的瑣事。
可若真傳到太後娘娘耳朵里,她們這些下人少不得懲罰。
乳嬤嬤沒法,只好想著法子去哄著三公主。
「公主殿下,您何必跟她置氣,即使皇上封她為公主,您可是皇室公主,她一個外姓,跟您可沒法比。」
三公主沒有聽乳嬤嬤的話就停下來,她氣得不是祥和公主得太後娘娘寵愛,她是氣太後娘娘偏心。
這幾年,無論她怎麼討好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一個王府妾生的郡主都比她得寵。
她心裡怎麼能平衡!
她討好太後娘娘,不是真想得到太後娘娘的寵愛,而是喜歡湯二爺的嫡子,湯悟池的堂弟,湯悟奚。
可太後娘娘不喜歡她,她怎麼能嫁進湯國公府,怎麼嫁給心上人!
乳嬤嬤是照顧三公主長大的,又怎麼會不知道三公主心裡想的,只是別說太後娘娘不樂意這門婚事,就是裴飛娘娘也未必願意。
裴國公無實權,將來三公主的婚事是要給二皇子添助力的,裴妃娘娘怎麼會將三公主嫁給一個鍾情山水的男子?
可三公主偏偏性子執拗,自從兩年前見到湯二公子,就認定他了,費盡心思討太後娘娘歡喜,旁敲側擊過湯二公子的婚事。
而後太後娘娘更加不喜歡三公主了,可三公主非但不放棄,反而更加用心了。
眼下,太後娘娘將陪嫁的麒麟手鐲送給祥和公主,只怕是有意聯姻。祥和公主看著年紀小,可今年秋至也有十二歲,年紀上與湯二公子也相配。
不說別的,這韓國公太夫人可是太後娘娘的手帕之交,太後娘娘是個顧念舊情的,祥和公主是韓國公唯一的血脈,太後娘娘怎麼也會疼惜祥和郡主。
只怕,祥和公主與湯二公子的婚事已經板上定釘。
也難怪三公主如此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