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幅美人

沈拓並未留意他語氣中的異樣，只暢所欲言，「靖兄有所不知，美人相較，只須三看，一看外形，修長、纖瘦，能遇風起舞為優，五人身段可人，皆合乎這一標準，第一看打成平手。二看神韻，除卻精緻的妝容，還要看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韻，是冷是熱，是勾引獻媚，還是拒人千里，是芳心寂寞還是憂傷難抑，你看，這張有凌波舞步之稱的寒絲，吹竽時表情淡漠，無一絲溫情，一看就知道是個無情的女子，而紫衫女子，琵琶聖手林依濃，雙眼妖冶，顯然是沾雨露，過於濃艷。其餘三位，勉強可算作平手，各有各的神韻，並不雷同。三看媚惑，但凡出眾的美女，一面之緣，讓人神魂顛倒，她一揚舞袖，你便感覺頰上生風，似她的袖帶輕輕拂過，她望向你的眼神，含羞帶怯，似向你傾訴著不為人知的牽腸往事；而她一低下頭來，粉面含羞，你又忍不住上前去扶，想分擔她的憂慮，消除她的恐懼；若是她轉身回眸，沖著你盈盈一笑，你更是恨不得丟下錦衣玉帶包裹的軀殼，讓靈魂都輕飄飄的隨她而去。這第三看，勾心攝魄，讓你一見銷魂，再難忘懷，如此佳人，妖異一般的存在，著實難遇。這四幅都不合，幸好，還有她！」

沈拓手中捧起一幅畫作，還是白霧。她縴手揚袖，舞姿妖嬈，卻不失高雅脫俗之氣，一雙星眸望向遠處，似纏繞著許多難解的心事，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見之後，掛肚牽腸，便也只有她！

連靖心中折服，嘴上卻仍舊抗拒，「依我看，這兩幅畫作也同樣勾心攝魂，並不遜色。」

沈拓聞言一笑，抬手一指，「這名動聖域的青衫女子玉軒，滿腹才華，笛音也妙，只是眼神中有一股清高之氣，讓人難於接近。而華服綵衣女子，弄笛高手江聖倚，渾身上下雍容華貴，連錦履都裝飾有珠玉，太過浮華，必然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唯有她，不冷不暖，不卑不亢，柔中帶剛，愁中帶笑，似喜非喜，似嗔非嗔，憨態可掬，嬌態橫生，這樣的妙人兒，讓人牽挂不已，捉摸不透，心中一定有著常人難於觸碰的秘密，這三比之下，勾心攝魂的女子，便非她莫屬了。」他繼而讚歎道，「人生若得一知己如白霧，此生足矣！」

連靖心中一驚，神色局促道，「紅顏禍水，只怕會折壽！」他就是想把沈拓嚇唬住，以免生了和他搶人的心去。

誰料沈拓哈哈大笑，「願得一人心，折壽又有何懼？怕只怕，我沒有這樣的福分！」他可是惜花之人，哪裡管得這麼許多，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痛快嗎？

連靖忍不住在他肩膀上狠拍一記，「沈兄風流儒雅，眾人皆知，只怕洛小姐吃起醋來，不是旁人那般好應付！」一提到洛小姐，沈拓的臉都青了，那個刁蠻放縱的未婚妻，連續破滅了他幾個桃花夢，真是一場劫難！他苦著臉，「靖兄是存心往我胸口上插刀子！這個獨一無二的女子，真真是禍害呀，不知將來是什麼人有福消受這樣獨一無二的禍害！」他愛不釋手，將畫放回案几上，雙眸仍眷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