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一副潑了墨的畫
「自然是了,不過你們之間的故事原本不止這些,朕今日與你說的是你們初次遇見的事情,不過九兒,今兒朕將你與他之間的一切因緣都與你說過了,你得答應朕,以後不要再提起那個男人了好不好?」
慕九抿唇,稍微的做了一會兒掙扎,而後點點頭:「嗯,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答應我說安排自己父母親入宮來見我的事情,你可要儘快安排。」
慕九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話,龍將夜想到這兒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正好此時御膳房已經將膳食給熱好了,伺候的婢女流水式的將一道道精緻可口的膳食給端到了餐桌上面。
「皇上,膳食已經重新熱好了,您和皇後娘娘可以用膳了。」
龍將夜點頭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的同時揮了揮手,他不喜有人打擾他和慕九獨處的時光。
而那邊殿外龍姒錦其實一直都在外面候著,聽到皇兄已經將嫂嫂的情緒給穩定住了,便放了心的往外走。
膳食用的十分的順利,慕九的問題似乎是沒了,一段膳用下來,她居然都沒有再多問一個字。
這一點讓龍將夜覺得奇怪,他將手中的碗筷輕輕推到了一邊去,看向了那邊正在用膳的慕九,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你有話說?」
慕九被他盯的不是很自然,偏著腦袋看他問了這麼一句話。
龍將夜看她的眼裡滿含著寵溺的目光,帶著無盡的疼惜,聞言笑的寵溺,將人給攬到了自己的懷抱裡面來:「你怎麼不問了?之前看錦兒被呢問的都沒話說了,怎麼到朕的面前這麼乖巧了?」
「我可能比較信任你,你說的事情我都相信。」
慕九這句話會說出口完全是憑藉著本能而來的,她沒有想到這似乎陰晴不定的男人聽到這句話之後會這般的歡喜,眉眼之間充滿了無盡的驚喜。
看到他這個樣子,慕九的心裡當即有些不安了,自己從前是不是對這個男人不好?所以他只是聽到這麼一句話之後,為何這般的歡喜?
他不是歡喜她說這樣的話,而是歡喜她在沒有任何記憶的前提之下都能夠給自己這樣無條件的信任。
畢竟現在的慕九是小孩子心性,心裡是藏不住事情的。
自然,她的喜歡和愛意也是藏不住的。
不過小孩子比較簡單,喜歡了便可以整天黏在一起,不喜歡了也可以很決絕。
所以此刻的龍將夜沒有想到,他為了給慕九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來日這樣一個巨大的謊言在被戳穿之後所帶來的苦果,這男人也只能自己去承受。
「我是不是從前待你不夠好?」
男人還沉浸在那樣的歡喜之下,慕九在他的身邊默默的開口了,問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這麼說?」
他意外的瞧了她一眼,很是意外她會問這樣的話出來。
「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今日我見每一個人都對你畢恭畢敬萬分敬仰的模樣便知道往日你的作風定是嚴肅而又苛刻的,肯定沒有一個人敢在你的面前放肆。我沒有想到過你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這麼的高興,你的歡喜都要藏不住了。」
他的滿腔愛意像那杯子裡面漫出來的水,怎麼都是藏不住的。
「在他們面前我自然是君臨天下的皇帝,可是九兒,曾經是你告訴我的,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而已。」
曾經的慕九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所以此刻的她聽來覺得甚是熟悉。
心裡更加的信賴這個男人了、
她軟了自己的身子,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面,小手緊緊的攬住他的胳膊:「我以前肯定經常做這樣的動作,不然我怎麼會這麼的熟練。」
「嗯,從前很恩愛,不過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更加的如膠似漆。」
聽到這話,慕九也沒有再接腔了,靜默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窗戶外面,天邊沉沉的暮色給人無盡的壓迫感,他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叫這明亮的燭火投影在這窗戶上面,自成一幅潑了墨的畫。
「九兒,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女的就讓她做我們最鍾愛的掌上明珠,若是男子朕就冊封他為太子,咱們一起好好的教導他,叫他成龍成風好不好?」
龍將夜輕輕的撫摸著她溫熱的小腹,親口許諾了這麼一句話。
用過了膳食之後,龍將夜便帶著慕九回了雲中殿去休息。
本來他是要帶人回到鳳鷲宮的,但是一想到這雲中殿是慕九住過的時間最長的一個宮殿,肯定更加的能夠給她以安全感。
而且雲中殿離的近,這女人他得時時刻刻的看著才好,畢竟現在這皇宮之中隱藏的危險還是很多的。
這一夜慕九睡的並不是很熟,總是因為一丁點細微的動靜便醒了過來,而龍將夜將所有的耐心盡數都留給了這個女人,見她不安的蜷縮起身軀便輕拍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慕九貴為中宮皇后,中宮皇后失去了記憶這件事情是怎麼瞞也瞞不住的。
特別是自從那葉斬風被御林軍送出了京城的之後,慕九失憶的事情便在民間鋪天蓋地的傳了開來。
這讓那些自從謝娉婷被廢之後一直盯著后位的官宦之家又開始蠢蠢欲動,畢竟那些官員們誰也不願意這皇上會讓一個苗疆的女人成為他們的國母。
若是按照以前慕九懷著身孕,腦瓜子又聰明伶俐的情況來看,他們倒是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謝家曾經那麼的權傾朝野,那麼的威震四方,可是伴隨著老國公的去世都被皇上和皇後娘娘聯手給一鍋端了。
所以他們哪裡敢瞎折騰呢?
可是如今這情況不同了,誰能允許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來做一國之母呢?
這些個文武百官不答應了!
特別是當龍將夜一早說若慕九腹中孩兒是男子,便要立那孩子做太子的時候,整個早朝簡直就是炸開了鍋,覺得皇上對這個皇後娘娘過分的偏愛了。
似乎是找到了噱頭,往日肅穆著用來商議朝政之事的養心殿亂成了一鍋粥,朝堂之上亂鬨哄的鬧成了一團,比那早上買菜時候的菜市場還要熱鬧幾分、
有說要皇上收回成命不能立尚未出生的孩子為太子的;有說讓皇上體諒慕九有了身孕,還讓其居位在儷妃的位置上面的;更甚者的敢建議這皇上留子去母的,說堂堂一個皇子有一個腦子不好的額娘是皇家的恥辱。。
龍將夜聽著下面亂鬨哄的吵成了一團,一直都是淡漠著一張臉,滿臉都寫著不在乎,似乎這些個人說什麼他一丁點都不放在心上似的。
畢竟今天的這件事情他只是來通知這些百官一聲的,又不是與他們打商量。
下面不管吵成了什麼樣子,龍將夜始終都是垂著眸看著那一早起來九兒給自己在腰帶上面打好的蝴蝶結,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那些那群人慷慨激昂進言的話聽到心裡去。
不過他在聽到這禮部尚書義正言辭的說皇後娘娘失去了記憶便等同於腦子不好,建議皇上為江山著想,放下個人情感為大局著想,不僅不要皇上立那慕九的孩子為太子,更直言說皇後娘娘如今不配那國母之位,不僅不支持立儲,更敢進言說廢后。
這話可直接的惹惱了龍將夜。
他淡漠的抬起頭,一雙如同看待死人的目光看向下方吹鬍子瞪眼義正言辭的禮部尚書。
「按照禮部尚書所言,朕不僅不該立皇后之子為太子,更該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廢了皇後娘娘么?」
龍將夜開口自有一股威嚴,此刻他周身的氣勢暗黑,那眼眸裡面燃燒著被人侵犯了之後的怒火,唇角泛起嗜血的微笑,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將這禮部尚書的意思給簡要總結了一下。
別看他表面還算平靜,此時內里早就恨不能將下面這個人給撕碎。
不過這禮部尚書可沒有聽出皇上的意思來,而且方才文武百官說了那麼久偶讀不見皇上開口搭理一句話,如今輪到自己說了,皇上便開口了,這不是說明皇上看重自己么?
想到這兒這禮部尚書抬起頭,頗有些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出來,朝著那龍案背後的龍將夜拱了拱手,聲線甚是洪亮:「皇上,微臣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皇後娘娘如今被奸人所害,實在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但是我大明國開國這麼多年以來,曆數所有在位的皇後娘娘,皆溫婉賢良,且都是高門官宦家的大小姐。皇上您所要立的這位皇後娘娘,原本就是小門小戶的女子,如今又失去了記憶,那就是腦子不好。這樣的人又怎麼能當得起國母二字,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豈非叫他國笑話我大明國無人!!」
這禮部尚書怕是昨天晚上流連勾欄瓦舍花坊之時喝多了花酒,今天還沒有清醒過來吧。
不然的話怎麼會說出這樣作死的話來呢?
旁的官員或多或少還勸著皇上不要衝動的立一個連影子都還沒有的嬰孩為太子,再有甚者也只是從側面說慕九當不起國母二字,誰都沒有膽子將話給說的這麼的直接,有些有遠見的官員都已經要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