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場勝利

一陣鳥叫聲將海鋒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海鋒看到一縷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他走到窗帘旁向外看去，看到了湛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此刻的清東顯得格外的晴朗。

海鋒叫醒劉智揚，兩人相伴來到了餐廳準備用餐。

一到餐廳他們就發現四個年輕人已經在座位上吃了起來，李薇薇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那邊坐，於是海鋒和劉智揚就端著盤子走了過去。

「沒多睡會？你們幾個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沒睡等下就再去補個覺，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海鋒和幾個年輕人說道。

「是啊，該睡覺就趕快去睡覺，加班熬夜可對身體不好，不能養成這種壞毛病，喜歡讓下屬加班熬夜干工作的上司都是腦子不好使的，不把底下人當人看，有什麼事非要熬夜干，就那麼著急？」劉智揚附和道。

「我就不喜歡熬夜，以前在法制辦的時候十一點前大家要批案件那我肯定是按程序辦理，可要是十一點以後還找我那我就要罵人了，雖說是警察但也是人啊，又不是鐵打的，最基本的休息權總要有啊，況且能在十一點前辦完的事情為什麼非要拖到熬夜才行？效率那麼低能幹好工作？不過是集體磨洋工。不能慣他們。」

「那些小朋友不過是服從命令，可他們的上司也這麼做就是故意使壞了，不把我們法制辦的同志當人看，那我肯定不給他們好臉看。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不用太著急，把身體累壞了可沒人管你們，所以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如果領導裝作看不見那就自己給自己放假，不能慣他們的臭毛病。」劉智揚又開始了機關槍式的吐槽。

「十一點前讓你批案件你也沒少罵人啊？」海鋒悠悠的說。

一群年輕人都被這兩個老頑童給都笑了。李薇薇和海鋒他們說道：「海組長，劉隊長，我們昨天沒有熬夜，十二點就把事情做完了，所以大家都睡的很好。事情很順利，心情不錯，我就過來吃個早飯，沒想到大家都來了！」

「哦，事情很順利？找到『賈雨村』他們了？」海鋒問道。

「恩，夢陽哥很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那邊相信他是賈存載，我把『賈雨村』的手機黑了就找到了他的位置。趙志傑那邊也很順利，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騙子的賬號，都是真實的地址，連隱藏都沒有做，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幫忙，直接就找到了他們。兩個位置離得很近，都是在一個居民小區裡面，這個小區就在咱們酒店附近，步行五分鐘就過去了。」李薇薇開心地說。

「我之前已經過去了一趟了，那是個封閉式的小區，只有一個出入口，所有人的進出都可以看到。薇薇不但找到了他們的位置，咱們現在還隨時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只要他們一匯合就可以動手了。」張慕楓接著說道。

海鋒露出滿意的笑容，說：「你們幾個都把事情做完了啊，看來沒有我能做的了。」接著頓了頓又說：「現在清楚他們有幾個據點了嗎?要是只有一個那把這一個拿下就好，如果不是的話就先別打草驚蛇，把其他據點也找出來再行動。」

張慕楓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有些高興過頭了，已經準備行動，還好海組長足夠冷靜，制止了他的衝動。

同一時間裡，清堂小區里的周東海還在沉睡之中，等他從酒醉里清醒了過來，已經是十二點的事情了。結果昨天那一晚的酒醉，現在周東海腦子還是亂糟糟的。他潦草地洗漱了一下，從冰箱里翻了翻，發現全是啤酒，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只能隨隨便便套上件衣服，來到小區外的小飯館，吃起了午飯。

酒色財氣四個字，周東海覺得自己是佔滿了，想想昨天和自已一起喝酒的美女，周東海不禁露出來笑容，性感，妖艷，動人，紅色的短裙配上黑色絲襪，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周東海突然覺得錢真是個好東西，誰能想到一個宋北農村裡成天在泥土地里爬滾的窮澀少年能在這寸土寸金的清東擁有屬於自己的天地，成為一名美女簇擁的成功人士？

周東海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短短兩年的時間，自己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錦衣玉食，人生有的時候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吃完午飯，已然是一點多了。周東海晃晃悠悠地回到小區，去了隔壁的樓宇。那裡是他的「造富車間」。

周東海打開門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大家一人一台電腦，都在那邊不停地敲打著電腦。周東海用方言問他身邊穿白色T恤的年輕人：「人都到齊了嗎？」

「都來了。」年輕人回答。

周東海看著年輕人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用家鄉話說道：「大家好好乾，今天是周五，今天要是能賺到十萬塊錢，晚上就放假，我請大家去喝花酒去。」周東海顯得異常興奮，周圍的小老鄉們也都因為他的話而打起了雞血，更加玩命的干起活來。

周東海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看著昨天拍的照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今天晚上還去小張那裡，美女又多，玩的也盡興，還沒人會來查，真的是個好地方啊！」周東海腳搭在辦公桌上，已經開始思索晚上的活動。

「今天晚上來場制服誘惑吧，讓那些美女都穿著警服好了，警局風雲，想想就開心。」周東海一個人已經笑得不能自已，連外面都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

周東海翻著手機，又翻到了賈存載之前給他發的信息，看到了他的信息周東海是又好氣又好笑。

周東海覺得男人好色一點很正常，但像賈存載這種低級色鬼可是不多見。沒事幹總是在自己的巨聊朋友圈裡面發那些偷拍裙底的照片，要不就是在賓館開房的照片，還沒有一個漂亮的，周東海有的時候都懷疑賈存載是不是個極度變態的白痴。

昨天更是誇張，自己還在喝酒，這小子居然給自己發信息說要讓他把下個季度的託管費先給他打過去，說是和人開房被別人老公抓了，一群人把他堵到了房間裡頭問他要錢。周東海都氣樂了，都想讓他把現場照片拍一張過來看看，看看這個白痴的慘樣。

直接打錢給他吧他還說不行，說什麼自己的賬號被封了，周東海都納悶了，這小子一天掙不了幾個錢，怎麼賬號還讓封了，自己每天十幾萬也沒見封號。讓他發對方賬號過來，他反而發了個名片，不過周東海心情好，也就沒和他計較。把錢給了賈存載這個白痴。

不過賈存載要不是白痴也不可能輕易地就幫一個未曾謀面的人去託管伺服器，雖然周東海也不清楚為什麼老大非要讓他們把伺服器都託管出去，不過也花不了兩個錢，既然有這個規矩也就照辦就好。好在賈存載這個人也好糊弄，從來沒有問過他到底是做什麼的，伺服器運行什麼程序。他要是知道這小小的伺服器能讓周東海一天掙幾萬塊估計他能羨慕死。

周東海就這麼坐著，玩玩手機，看看電腦，自己干一會兒活，再去外面指導指導小弟們幹活，再想一想晚上的「警服」誘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周東海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於是他從自己的小房間走了出來，問白T恤的年輕人：「今天的收成怎麼樣？」

年輕人笑著答道：「差不多十五萬，有兩個冤大頭就讓咱們賺了十萬多。」

周東海喜上眉梢，大手一揮：「弟兄們和我走，今天咱們就到此為止，不工作了，我帶你們去瀟洒瀟洒。」說著周東海就往門外走去。

等周東海打開房門的時候，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魚貫而入，瞬間就將他們全都控制了起來。周東海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被按到了地上。

這群警察絲毫沒有和他廢話，直接把他們一行人帶回了警局。周東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是身陷囹圄了。

等到了警局，周東海忍不住想抽自己嘴巴子，他怪自己沒事想什麼制服誘惑，誘惑還沒見到，制服倒是招來了一群，這下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周東海看著眼前的中年人，他面色黝黑，目光凌厲，讓周東海感到不寒而慄。周東海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自己會被抓？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啊，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沒見過抓嫖客是等隔天晚上才來的啊，再說了昨天晚上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為什麼把大家都抓過來了？

是自己的買賣暴露了？也不可能啊，自己從來不和那些被騙的傻子接觸，錢也都是網上支付走賬，沒有可能被發現啊？難道是出了內鬼？應該不會啊，都是老家的兄弟，自己待他們不薄，怎麼可能出賣自己？

是賈存載？不可能，那個傻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自己的大本營在哪裡了。周東海心裡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敢看眼前人的目光，只能低著頭坐在審訊椅上，等待對方的問話。

海鋒看著周東海，心裡感到有些憤怒，就是這些傢伙讓黃冠失去了生命，而他們竟然還過上了大富大貴的生活，真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嗎？一天之內就能有十幾萬入手，海鋒在想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群混蛋所騙，又有多少人因為他們而淚流滿面。

過了一會兒，趙志傑打過電話來，告訴海鋒痕迹鑒定初步完成，在周東海的電腦上找到了「李夢瑤」的聊天記錄。他應該就是黃冠談了一年的女朋友。

海鋒看著周東海，他顴骨偏高，眼窩較深，頭上被髮蠟染得油光瓦亮，兩手蜷縮放在胸前，看著有些像狐獴。海鋒想象不到黃冠為什麼會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而失去生命。他也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有什麼大的能力可以讓黃冠為他神魂顛倒。

「你叫什麼？」海鋒開口問他。

「我叫周東海。」周東海用宋北話說道。

「說普通話。」

看著海鋒似乎要殺人的眼光，周東海越發的害怕了起來，可是他根本不會說普通話，只是能聽懂而已，他急急忙忙地邊比劃邊說著方言，表示自己不會說普通話。

海鋒旁邊的張慕楓看到了這一場景，忍不住問周東海：「你是不是不會說普通話啊？」

周東海趕緊如搗蒜般使勁的點頭。

海鋒看了看周東海，他走了出來，看到同樣從審訊室里走出來的劉智揚沖他搖了搖頭。海鋒對候問區的幾個人問道：「你們這裡誰會說普通話？」

幾個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都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

海鋒問看守的警察：「你能聽懂他們的方言嗎？」

看守的警察回答說：「他們應該不是清東人，我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我還以為他們是說的你們那邊的方言呢！不過雖然我聽不懂但我沒讓他們相互交流，這個您放心。」

海鋒聽了看守的話苦笑了一下，感覺自己在組建團隊的時候還是忽略了一個大問題，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哭笑不得的局面。劉智揚也在旁邊苦笑：「難道說讓他們打字？我還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跟著你就是夠驚喜，都是一個國家的人，總不至於還要給他們找翻譯吧！」

海鋒無奈地答道：「他們應該不是裝的，只能先簡單的問一下他們情況，讓他們打字，把人帶回明城再想辦法吧。」

劉智揚也只有無奈的點點頭，再次回到審訊室重新審問。

等把幾個人都問完，天都亮了。一晚上就這麼過去了。清東的兄弟們已經幫著海鋒他們把人送去臨時羈押。海鋒打著哈欠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劉智揚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海鋒輕輕叫醒劉智揚，和張慕楓、李夢陽一起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酒店，在酒店門口碰到了同樣是剛剛回來的做痕迹鑒定的趙志傑和李薇薇。六個一夜未眠的人就這樣一起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