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狡猾的狐狸
孫正濤坐在家中，心裡有些煩躁，說好的下午聯繫，可現在都快晚上十點了，還沒有人聯繫自己，孫正濤感覺自己心中已經燃起了一絲怒火，他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他嘴上不禁罵道：「這個宋老師也太不拿我孫正濤當回事了，真把我當小弟了，讓我干坐這等了一個下午，錯過了一場好戲，真是個混蛋！」
「不過今天也不錯，起碼把陸曉宇那個小子教訓了，其他的那些人也應該知道我的厲害了，要是他們還不識抬舉，那就讓他們也一起完蛋。」想到這裡，孫正濤又笑了起來，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為自己的傑作慶祝了起來。
這時，電腦那邊響起來「鈴鈴鈴」的聲音，孫正濤站起身來，心想：「總算是等到了。」他走到了電腦前，坐下，打開了視頻。
電腦畫面是一片烏黑，孫正濤已然習慣，他擺出一副笑臉，對畫面的那邊說道：「宋老師，您來了！」
畫面那邊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孫正濤你是怎麼回事？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嗎？如果你這個大哥的位置保不住，那我可要考慮終止合作了！」
「別呀，您放心，只不過是底下人發發牢騷而已，那個帶頭搗亂的傢伙已經被我收拾了，我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您放心。」孫正濤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能保證的了嗎？」那邊問道。
「完全沒問題，我把搗亂的那個傢伙的賬本送到派出所了，他們肯定會幫我去教訓他的，這樣一來事情就平息了。」孫正濤得意地說道。
「你不要玩火自焚，小心你也被幹掉。」那邊嚴厲地說道。
「不會的，您放心，那個傢伙不會被警察抓的，過兩天就能出來，這次只是給他點教訓，他是個聰明人，不會把我供出來的。」孫正濤自信地說道。
「那周東海呢？你確定他沒有把你供出來嗎？」那邊再次問道。
「周東海是個膽小鬼，我又知道他家在哪，他不敢把我供出來。」孫正濤微笑著說道。
「你最好還是謹慎一點，別大意失荊州。」那邊又說道。
「您放心，我一定謹慎。」孫正濤回答道。
「技術組沒什麼問題吧？」那邊又問。
「這個您放心，我一直都按您的吩咐和技術組單線聯繫，他們都不知道技術組的事情。」孫正濤回答。
「那就好，有什麼事記得提前告訴我，今天就到這裡，下次聯繫我會提前通知你的。」說完，那邊就下線了。
孫正濤這邊終於鬆了一口氣，「真是個混蛋，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鬼才理你。」孫正濤心裡想著。
想到技術組，孫正濤才意識到這些天一直在忙亂陸曉宇的事情，差點忘了大事。雖說孫正濤之前告訴張自力和孫勝才他們把業務先停停，可這麼大的攤子，那麼多的弟兄，真的要完全停下了那一天的損失就是幾十萬，時間長了就算陸曉宇那邊不給自己添麻煩，自己這裡的弟兄也會反水。馬上就該更新軟體了，孫正濤知道自己要去技術組那邊一趟了。
孫正濤端起酒杯，他又想起了明州的那幾個人，那些人此次過來究竟是有什麼目的？是來對周東海的案件進行收尾？還是另有所圖？周東海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孫正濤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可眼下他還顧慮不了那麼多，他需要先把內部平息下來，攘外必先安內，陸曉宇依然是自己要面對的頭等大事。孫正濤心想如果陸曉宇還冥頑不靈就把他送給明州的那伙人，來個借刀殺人也好。這麼一想，孫正濤又覺得有這些人在清東反而是對自己有利的，不必太驚慌失措，就留著他們當自己的殺手鐧好了。
這時候，呂悅和周強卻急得團團轉，陸曉宇從上午被警察帶走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了，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直覺告訴他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兩個人不敢直接去派出所，就讓小弟一直在那邊盯梢，可都這麼晚了還是一點情況都不清楚，而且此時和孫老大那邊正鬧著，萬一讓他知道陸曉宇被帶走了，趁機反撲過來，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呂悅急忙接起來，電話那邊傳來陸曉宇的聲音：「呂悅，你和周強在一起嗎？」
「在，我們現在就在我家呢，你怎麼樣？沒事吧？」呂悅問道。
「沒什麼事，就憑這幾個草包警察還不能把我怎麼樣。我現在過去找你們，你們等著我。」陸曉宇說完就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陸曉宇出現在了呂悅的家中。呂悅和周強看到了陸曉宇，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呂悅把陸曉宇迎到沙發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壓驚，這才問道：「警察找你到底是什麼事啊？怎麼這麼長時間啊？」
「都是孫正濤那個傢伙搞得鬼，他這是在向我示威，那個混蛋！」陸曉宇把酒杯攥得緊緊的，彷佛是要將其捏碎。
呂悅和周強看到陸曉宇這個情況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和孫老大扯上關係了？」周強問道。
「他把我詐騙的賬本給了警察，還讓人舉報我，所以警察才把我叫過去。這個混蛋可真夠損的。」陸曉宇咬牙切齒地說。
「那怎麼辦？先把你那邊的業務停了，把弟兄們撤回來？還是說咱們的業務都要停？」呂悅焦急地問道。
「那倒不用，孫正濤還沒有傻到真的要置我於死地，弟兄們的事警察不知道，業務不需要停，孫正濤不過是要給我個下馬威而已。」陸曉宇說。
「可現在賬本落到警察手裡了，他們不會盯上咱們吧？」呂悅再次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陸曉宇喝了一口酒，氣定神閑地說道：「我是做色.情詐騙，又不是傳播色.情視頻，只不過是一些性感照片，又不是色.情圖片，他們沒法拿相關的法律處罰我，至於詐騙，刑事立案標準是一萬元，可我每筆詐騙都不超過九千，他們連案子都立不了。」
「再說了，那些個被騙的天南地北都有，那些警察就是想要抓我，去對證他們能對的過來嗎？那些被騙的願意承認自己被騙嗎？況且一個案子被騙九千，讓人去對案花費一萬九，最後還未必能把我定罪，這種事情警察不可能去乾的。」
「那就好，沒事就好。」呂悅和周強聽陸曉宇這麼說，總算是不用再害怕警察找麻煩了，兩個人心安了不少。
呂悅又問陸曉宇：「那孫老大那邊咱們怎麼辦？還要繼續和他對著幹嗎？他不會再使什麼陰招吧？」
陸曉宇聽了呂悅的話后默不作聲，拿著酒杯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坐了十分鐘，呂悅和周強也沒有打斷陸曉宇的思考，房間里異常安靜了起來。
十分鐘后，陸曉宇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不能再這麼鬥了，這麼硬碰硬只能兩敗俱傷，是時候和孫正濤講和了。而且咱們的那些個軟體授權也快到期了吧？沒有孫正濤的技術組和專家組咱們用不了多久就得斷炊，眼下咱們還沒有替代方案，還不能完全甩掉孫正濤。」
「那還要回去給那幫孫子做牛做馬，被他們欺負？那咱們不白折騰了？這也太窩囊了吧？」周強臉上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任誰都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委屈。
「咱們只是去和他講和，不代表他還能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賬本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我這裡也有一份，他孫正濤還不敢真的和咱們魚死網破，要不然他也得死。」陸曉宇說道。
「那咱們該怎麼辦？你說吧！我們聽你的。」呂悅說道。
周強隨即附和：「對，曉宇哥，你說吧，我們聽你的。」
陸曉宇將自己的計劃講給二人，說到精彩之處，呂悅和周強兩個人不禁連聲叫好。一夜的時間，陸曉宇他們的周密計劃就此商定。
第二天，孫正濤他們接到了陸曉宇宴請的請帖，孫正濤知道陸曉宇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厲害，就帶著自己的那幫人馬，開心赴宴了。
這次來到「聚鴻門」，孫正濤的心情十分的好，看著這晴空萬里，田園美景，更是忍不住哼起了小調。張自力和孫勝才兩個人也很高興，他們都佩服孫正濤的妙計，這麼快就讓陸曉宇他們服了軟，老大這個位置果然還是只能姓孫，陸曉宇他們的痴心妄想算是落空了。
當孫正濤他們走入「聚鴻門」后，陸曉宇、呂悅、周強還有張志軍已然就位，張志軍還是本色難改，抱著那貌美的服務員一個人在那裡逗樂。陸曉宇看到孫正濤他們來了，急忙起身將他們迎入座位。張志軍也終於有了點眼色，放開懷中的美女，對孫正濤說：「老大，你上座，就等著你過來了，我現在就叫他們上菜。」
孫正濤看著張志軍，心裡不禁暗笑，這個牆頭草見風使舵的本領可算是一絕，意識到陸曉宇他們失勢，馬上就又開始對自己卑躬屈膝了，也算得上是個好奴才。
孫正濤坐下，喝了口茶，微笑地對陸曉宇說：「說吧，今天把大家都召集過來是什麼事啊？陸老大？」
陸曉宇看著孫正濤得意的樣子心裡很是氣憤，但表面上卻不卑不亢地說道：「大家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一起吃個飯而已，順便商議商議公司的業務。」
孫正濤笑道：「公司的業務你陸老大決定就好了，哪還用得著和我們商議，你現在可是公司的老大，你做主就好。」
陸曉宇聽到孫正濤這陰陽怪氣的說辭不禁怒火中燒，可他依然表現平靜地和孫正濤說道：「公司是大家的，總不能一個人說了算，而且既然說到了公司老大這個位置，經過這些天的運作，公司的業務非但沒有蒸蒸日上，反而有所退步，我沒能達到既定目標，讓大家失望了，因此我決定讓賢，應該重新選擇一個老大出來了。」
「還選什麼選啊，當然是孫老大來坐這個位置。」張自力搶過話茬說道。
孫正濤向張自力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然後說道：「曉宇說得對，公司不是一個人的，老大這個位置應該由大家集體決定，集體選擇。那就每個人寫一個名字，得票高的當選吧，等下寫完了讓服務員給咱們統計得票，大家沒意見吧？」
幾個人都表示同意，之後孫正濤讓服務員拿來紙筆，大家都投了票，服務員又將這些票進行了念票。結果自然是孫正濤全票當選。
孫正濤聽到結果后滿意的笑了笑，說：「既然大家這麼抬愛我，那我就不謙虛了，這個位置還是由我來當好了。」
接著，孫正濤對陸曉宇說道：「曉宇啊，公司的賬本之類的你是不是應該交回來了？」
陸曉宇說：「已經備好了，就在車裡，等下就讓他們交給你。」
孫正濤又說：「那個倒不是什麼急事，不過你之前領走的人是不是該先交回來了？勝才的人馬可都被你搬空了，都成光桿司令了。」
陸曉宇依然平靜地說道：「之前是公司業務調整，人員變動再所難免，現在既然孫老大做主公司，那肯定是聽你的，之前調動的人我會讓他們即刻返回的。」
孫正濤內心十分得意，和陸曉宇說：「那好，菜也上齊了，咱們就別愣著了，開動吧。」
幾個人聽到孫正濤放話了，也就開始了吃喝。
觥籌交錯的時候，陸曉宇端著酒杯走到了孫正濤的跟前，對孫正濤說：「孫老大，您看我們都認錯了，您能不能高抬貴手，弟兄們的軟體可都快過期了，劇本也該換了，您看您能不能聯繫下他們，給弟兄們換代更新一下？」
孫正濤聽了陸曉宇的話，微笑了一下，他知道沒有技術組和專家組的支持，陸曉宇已經難以為繼了，這也是他陸曉宇服軟的最關鍵的原因，再加上前面被派出所傳喚的事情，他相信陸曉宇他們已經學乖了，於是孫正濤說：「放心，大家既然同坐一條船，就都是弟兄，技術組的事我明天就去解決。至於劇本讓大家先用用，還沒有到非換不可的地步，過兩天再換也不遲。」
陸曉宇聽了孫正濤的話，也就不再言語，敬了孫正濤一杯酒就回到了座位。
宴席就在這歡聲笑語中繼續著，每個人都充滿笑意。但一個巨大的陰謀也已經在這黑暗中孕育，只等那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