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選定的人
坐在敞亮的房間里,海鋒感到自己心中一片祥和,自己所需要的裝備也一應俱全,對於仇志勇的辦事效率他甘拜下風,同時也懷疑自己是被臨危授命還是真的像張慕楓所說的仇志勇早有預謀?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從房間外傳來,一個身穿黑色短袖的中年人出現在了海鋒的面前,看到海鋒中年人張嘴問了起來:「鬼見愁?你在這幹嘛?仇廳長呢?」
海鋒看到來人後不禁苦笑,心裡想這個老學長還真會選人,讓這個人和自己搭配確實是不用擔心會受不了他的脾氣被他罵走了,因為自己根本就罵不過他,要說在明城市最被人討厭的人應該是他海鋒了,但是要把這個選人標準放到明州省,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未必比自己差。
劉智揚,身高:1米88,體重:95公斤,視力:雙眼1.5,京華警務大學畢業,法學專業,曾任學校柔道部部長,興趣愛好是:自由搏擊,法律。明東市警察局法制支隊副支隊長,明東市檢法系統出了名的罵人王,要是生在古代也是一個足以舌戰群儒的才子。得理不饒人,沒理爭三分用在他身上簡直是惟妙惟肖。
劉智揚原本在明州省警察廳法制總隊工作,自己覺得管理崗位無趣,還是實戰部門好玩,主動請願調到了明城市警察局,在明城市警察局經常因為案件辦理規範問題把人罵得狗血噴頭,讓他去檢察院溝通案件,檢察院的辦案人員也經常被他罵,一開口談論案件就口若懸河停不下來,法學水平高,理論知識紮實,愛罵人卻從來都是引經據典罵人不吐髒字,被罵的人罵也罵不過他,說也說不贏他,偏偏他又不是詭辯,說的話都有道理,有依據。
大家都怕了他,找人讓他回省廳讓他升職還被他拒絕了,最後大家的一致意見是讓他走,調他去明東市,沒想到他欣然前往,就是苦了明東市的檢法系統。
「你沒見到仇廳長?直接來的這裡?」
「仇廳長讓我來這裡的啊!我去廳裡面開會,他的秘書和我說他想見我,讓我到這裡來。他還沒有來嗎?怎麼讓來學校啊?是不是你小子又犯了什麼錯讓我來給你做思想教育啊?那去明東市就行啊,幹嘛費這個勁,這麼個大房間就為指導你一個人有些暴殄天物啊,再說了我在行的是法律,你的問題主要是思想道德,專業不符啊!」
說完劉智揚話音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也沒關係,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既然讓我來了我還是會儘力搶救你的,雖說是救不回來了但是起碼也努力過了。」
海鋒看著眼前的劉智揚,他覺得自己和劉智揚搭話的行為就是個錯誤,但是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替代自己去和劉智揚談話。
看著劉智揚的穿著打扮他又忍不住從心底笑出聲來,高大魁梧的身形配上一副凶神惡煞的面龐,再加上他一襲黑衣,簡直就是活靈活現的大狗熊。原本就比普通人要大一號的頭上還留著板寸,如果再配上一條大金鏈子說他是黑社會十個人有九個人會深信不疑。偏偏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細窄的眼鏡框架都被他撐得有些許變形。一副猛張飛強裝智諸葛的樣子,讓人忍俊不止。
「這麼多年沒見你這話嘮的個性還是沒改啊,也配得上你罵人王的名頭了,我可不要你救,你把活人罵死的本事是人盡皆知,治病救人的本領就算了吧。」海鋒說道。
「別放棄,我既然能把活人罵死,就可以把你罵活,還是可以努力的。我都沒放棄你就不要灰心了,再說了你的智商還是夠用的,我說的話你聽得懂,就是情商不夠用。之前聽說你被調到交警隊,查個酒駕把明城市局半個領導班子都給搭進去了,還真有你的啊,鬼見愁就是鬼見愁,是人就得躲三分。」劉智揚回答道。
「也難為明城的弟兄了,本來就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了,還要面對你這麼個黑煞星,明城的領導沒弄死你啊,不過也對,已經沒了半個領導班子了,再招惹你另一半也就不一定能保的住了,那可就真的是全軍覆沒了。」劉智揚臉上一副悲痛的表情,對海鋒說道。
「現在去哪裡了你?是不是被打入冷宮了?看你這深宮怨婦的樣子也八九不離十,你也別抱怨,就當是舍小家為大家,為了同志們的幸福做一點力所能及的貢獻吧。」劉智揚繼續調侃著海鋒。
兩個人正說著話,仇志勇走了進來。看到他進來,海鋒和劉智揚不再說話,都在等待眼前的這位上司發號施令。仇志勇看著眼前的兩個學弟,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看到了大家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樣子。不禁感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眨眼的功夫曾經的稚氣學子已經人到中年,而他這個老學長也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
劉智揚看著這位老學長覺得有些詫異,自己印象中的這個老學長還是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樣子,雖說已經多年沒見,但是在視頻會議上看到的老學長也是英明神武,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是眼前的這位仇廳長卻略顯老態,雙眼發紅,眼袋發黑,就好像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原本大氣的面龐已然充滿皺紋,盡顯滄桑。
仇志勇沖兩個人微微點頭,說道:「這裡環境不錯,書聲朗朗,芳草依依,比在廳里強,人在這待著也能年輕點。」說完他轉頭看向劉智揚:「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沒怎麼變啊,在明東過的還行嗎?」
劉智揚咧嘴笑了笑:「還可以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興趣愛好,不愛抽煙,不愛喝酒,也就喜歡打打拳,家裡有老婆照顧,老爸老媽也幫襯著,老人們身體又不錯,孩子也挺獨立,不需要我管,我也沒什麼可操心的。」
「平時在單位里干法制的那些事也合我的胃口。你也知道,我就是學這個的,這麼多年也算遊刃有餘,要是讓我寫文件管人事我反而幹不了,畢竟不是干那些事的人,沒那個本事。我也不喜歡著書立說,所以對機關工作一點都不感興趣,反而是在底下辦案,親身上陣比較適合我。」
「之前在廳里我其實挺不適應的,如坐針氈,每天和領導打交道戰戰兢兢跟個鵪鶉一樣差點都抑鬱了,到了明城就好多了,雖然是到了下級部門,但是干自己喜歡的活就感覺神清氣爽,心情愉快。家裡面剛開始還不滿意我擅作主張那麼好的位子不珍惜,越活越退步了,後來看我自己過得挺高興也就沒說什麼了。」
「在廳里的時候老是加班寫文件,心裏面不痛快,回家了沒事就是和老婆吵架,差點都離婚了,到了明城后兩個人反而不吵架了,天天都開開心心的。後來他們讓我再回廳裡面我就不樂意,我在市裡面乾的好好的回廳里幹嘛?我就沒回去,我還是覺得在下面好,級別上不去就上不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官癮,不在乎那個。」
「後來他們又讓我去明東,去明東就去明東,反正在明城我也待膩了,該罵的人我都罵完了,那些人法律水平又沒我高,辯論能力又沒我強,都天下無敵了也挺無聊的,不如換個環境去走走看看。」
「而且明東山清水秀的也挺適合我的,明城雖說是省會城市,環境污染還是太嚴重了,也不知道市政的那些傢伙是幹什麼吃的,那麼多領導不嫌空氣差啊,天都是灰的了,當人體吸塵器當習慣了啊,不影響心情啊。明東就不一樣了,沒什麼工廠,污染少,人口也沒那麼多,不用每天嘈嘈雜雜的讓人頭大,城市環境也好,樹木林立,綠草叢生,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天天鳥語花香的,雖然是個小城市,但是也活得愜意。」
海鋒聽著劉智揚滔滔不絕的說著,明顯感覺自己頭大,他心想這個話嘮真的是萬年不變,一張嘴就停不下來,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原本是有名的「東方朔」,辯論隊的種子人選,可就是因為他這話嘮的毛病,沒有一次不是長時間超時的,結果也就沒能入選。
海鋒看向仇志勇,看到他面帶微笑,欣然地聽著劉智揚的娓娓道來,絲毫沒有打斷他的意思。經歷了這麼多事,海鋒覺得仇志勇這個老學長似乎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也就沒有打斷劉智揚,繼續聽著他的侃侃而談。
「明東的人際關係也沒有那麼複雜,人還是比較單純的,這點也比較合我的胃口,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本來好好的日子非要折騰來折騰去何必呢,人生在世幾十年,幹嘛活得那麼累,每天不是想著算計這個就是算計那個,心不累嗎?」
「在明城的時候我就討厭他們天天明爭暗鬥,笑裡藏刀,他們自己不嫌煩我看著都嫌煩。但是和讓我回廳里相比我還是寧願在下面待著。什麼身為士卒胸為將謀我是做不到,沒有那種胸懷天下的能力,反而是在底下活得自在,反正他們斗他們的我干我的,誰也別惹誰,有人敢惹我我就罵他,他們也罵不過我,自己生悶氣氣死活該,沒有周瑜命就別得公瑾病,要不然性命不保也怨不得他人。」
海鋒聽著劉智揚的話,忍不住暗自笑了起來,他清楚劉智揚在明城因為審核案件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罵了不少人,可最後他卻能全身而退,讓海鋒也覺得神奇。但是仔細想想其實這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劉智揚厲害的是嘴,說白了就是一個口吐蓮花的說書人,而這樣的說書人是沒有人會去拿他開刀的,不然自己的醜事被他編成書傳遍大街小巷就不好了,所以對於那些人來說遠離劉智揚才是最好的選擇。
劉智揚還繼續說著:「到了明東連這些讓人作嘔的人也沒有了,更是讓人心情舒暢。所以我就覺得老是建什麼大都市,去什麼大城市都不知道有什麼好的,城市污染重,生活壓力大,是人待得地方嗎?再說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在大城市裡不知道要碰到多少壞鳥,沒事老和一幫子鳥人打交道很開心嗎?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幹嘛要選擇天天哭喪著臉?」
說著劉智揚話音一轉:「其實這也是教育環境的問題,學的多了見得多了人的心就大了,小城市也就待不住了,見識過錦衣玉食,紙醉金迷了哪還受得了粗茶淡飯,平淡生活?說什麼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真的出去了還回得來嗎?有幾個人能做到初心不改,矢志不渝?陶淵明也就那麼一個吧?況且就算是陶淵明不也是仕途不順才卸甲歸田?要是他仕途坦蕩哪還有什麼《桃花源記》?應該是去對酒當歌了吧。」
「所以說不能老是強調什麼多讀書,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我也讀了不少了,黃金屋呢?我也沒見國家統一配發啊,讀書育人,我覺得育人比讀書更重要,人過得好,過的開心不就好?別讀了點書就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滿腹經綸做不到,自己的悠然自得也沒有了,得不償失啊。」
「什麼繁華都市,十里洋場,去了大城市就有了?大部分人還不是辛苦度日艱難為生?幹嘛要去大城市裡去和人你爭我奪的?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得不償失啊。」
「不過這不怪年輕人,畢竟大城市機會多,發展好,辦事透明,待在小地方全是靠關係,又沒什麼工作崗位,你讓他們怎麼待?之前在明城的時候有一次副科調整,十個人十個人都是找關係的,正常嗎?讓人怎麼干?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只跑不送暫緩使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還有人腳踏實地幹活嗎?你說這讓年輕人還敢待嗎?說著我都生氣。」
對於劉智揚所說的情況海鋒也有所耳聞,雖說劉智揚有些誇大其辭,但海鋒也清楚在人情社會中想要做到完全的公平是不可能的,總會有人為了在競爭中獲勝去動用一些自己能夠動用的場外力量,這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可如果這一個加分手段變成唯一得分方式的話那就會讓人心寒,而城市越大競爭越透明,敢於做小動作的人也會少一些,這也是大城市更趨公平的原因。
劉智揚繼續說道:「不過明東這點就還好,畢竟人笨見識少,沒那麼多心眼。也可能是因為知道我是廳里過來的,他們不敢碰我。反正我在明東是挺開心。就是這邊人員的業務水平差點,法律知識還不如明城,每天上班光是生氣罵人了。」
「但是有得必有失,好事也不可能讓我一個人都佔了啊,委屈就委屈點,我也認了。而且現在我也不是二三十歲了,沒那麼大氣性,看著那些毛頭小子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他們太多,尤其是看著自己閨女一天天長大就更不願意去為責罵那些小孩子了,他們也不容易,那些老傢伙都被我罵怕了,根本不敢過來找我辦事,都是讓一些小孩子來,說白了就是讓他們背鍋。」
「都是工作沒幾年的孩子,不能太苛責他們,還是教育為主才行。而且我自己也清楚,真的是才高八鬥法學大家也不可能在明東這個小地方,他們法學底蘊差,有錯誤也在所難免,只要心地善良就好,有問題能夠改正就是好同志。」
「不過要是有什麼壞心眼我就沒那麼客氣了,該罵的時候照樣罵,該不辦理的時候照樣不辦理,畢竟是執法部門,要依法辦事,底線思維還是不能丟的。只要沒有壞心眼,不是為了圖謀私利而去辦假案錯案,基礎差點我可以教,雖然我不是好為人師的人,但是幫他們提高提高業務水平的能力我還有,讓他們多學點法律知識也挺好,也算是我為明東的法制建設做出的一點貢獻。
劉智揚說著說著自己都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才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沖海鋒說:「你帶沒帶水?我有點口渴,這都到明城了也不用你盡地主之誼了,給口水喝總是可以的吧?」
海鋒無奈地看著劉智揚,說道:「我不是話嘮,沒有隨身帶水的習慣。」
仇志勇突然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瓶水,笑著遞給劉智揚:「我給你備著呢,過幾天我會叫人給這裡備足水,不會讓你們為後勤補給煩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事不用你們操心。」
劉智揚咕咚咕咚地喝著水,他是真的口渴難耐,一瓶水轉瞬間就被他喝完了。他放下水瓶,咽了咽口水,看著一直對自己微笑的仇志勇,問道:「老學長,這老半天了,您叫我來這到底是要幹嘛啊,我現在是一頭霧水啊,是不是這個鬼見愁又給你惹麻煩了?是讓我來給他做思想教育的?」
「他都這個年紀了,不好改啊,教育要從娃娃做起,他這個年紀基本是沒什麼希望了,不過你要是讓我做我也不拒絕,怎麼說大家都是同窗,又是多年同事,我不可能看著他往火坑裡跳不拉他一把,不過話說回來這麼些年來基本上是招惹他的人進了火坑了,我看他倒是過的挺好。」
「不被提拔重用也怨不得別人,本來就長得黑,還天天黑著臉,裝李逵啊?要我是領導我也不提拔他,長相不過關,有損政府機關形象。但是要是有人要欺負他給他穿小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該出手我肯定會出手,海鋒這傢伙腦子不夠用但是也是辦好事的人啊,不幫他不符合我性格,有人想找事我也不怕,隨他來戰。」
海鋒知道劉智揚還是在調侃自己,可是聽著劉智揚的話心理反而有些許的感動,這個老同學雖然是嘴上不饒人,但其實還是個暖心人。海鋒是個不怕惹事的人,這些年得罪人的事情他沒少干,但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對於那些膽敢做事過分的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該使的手段他也有。可就是這個老同學他看到就發愁,見他一面一個星期都不想聽到說話聲,聽到就頭大。
仇志勇微微一笑,和劉智揚說:「讓你來的確是想讓你來幫海鋒,他沒有惹麻煩,不過的確是想要讓你們開戰,和犯罪開戰。這裡有份研究報告,你看一下,海鋒寫的。」
劉智揚疑惑地接過研究報告,嘴上喃喃地說道:「這個文盲還會寫東西?冒充知識分子啊?他寫的東西沒人會看吧,總是異想天開,我都覺得他不是學法律的是學法術的,整天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是您把他當回事。」
劉智揚嘴上說的話不留情面,可當他翻開那份報告,卻又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居然默不作聲了,整個房間也突然安靜了起來。
海鋒看了看仇志勇,他不清楚自己的這位老學長怎麼會有他的這份研究報告,他記得那是他之前外出考察后寫給自己領導的,正如劉智揚所說,是沒人去看的東西,根本沒有人理會這份報告,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老學長的手裡了?海鋒百思不得其解。
劉智揚認真的看完了報告,他抬起頭看著仇志勇:「叫我來是為了這個?太大膽了吧,這可不是小事,蛋糕分配不公都是麻煩事,他這個都不是分蛋糕了,是把蛋糕整盤端走,越俎代庖可是逼著人動刀子的事啊!」
「真的要這麼做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吧,法律適用上也不好辦啊,不光是咱們這邊,檢法那邊也會很麻煩的。打擊犯罪是沒什麼問題,咱們的日常工作而已,但是一上來就用大炮轟是不是有點太猛?」
「而且他這個想法可是不合規啊,搞不好會被人抓小辮子的,到時候可是一堆麻煩事,再說了這樣做的話波及面太廣,一旦出現問題的話會牽連很多人的,有可能連你的位置也會不保的,你護著他也要有個度吧,讓他這麼亂來搞不好是要天翻地覆的。」
「另外他這個社會反響會很大的,就演算法律上可以站得住腳,新聞媒體那方面的影響也要考慮啊,群眾的影響也要顧及啊,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啊,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一旦執行起來就是代表著咱們明州,甚至是代表著這支隊伍在發聲,不能不考慮後果啊。而且這些行為雖說是犯罪,但是這樣子做的話會不會有些權力濫用?」
劉智揚說完后低下了頭,一時間房間里安靜了下來。海鋒清楚自己的報告寫的是什麼,他清楚自己的這種想法很難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可他也知道因循守舊不能解決問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能解決問題,而犯罪形勢已經不容樂觀,所以他才會寫出這個貌似荒唐的研究報告。
劉智揚突然又開口說道:「真的要搞就搞吧,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網路也不能成為法外之地。雖然我是在明東,這些事情我也清楚,那邊也有群眾受害,既然要做,就一不做二不休,鬧他個天翻地覆,我也在明東休息了這麼多年了,動動筋骨也好,要不這身本領都要廢掉了,既然你們想當英雄那我就幫你們一把吧,需要我過來的時候我隨時過來,老學長你萬事小心就好,別讓這個黑煞星把你拉到溝裡面。」
仇志勇盯著劉智揚,他開口說道:「你也是英雄,是這個小組的一員,和海鋒一起創造歷史吧,看得見的敵人不可怕,看不見的敵人才可怕,這不是海鋒他一個人能成事的。我打算把你調過來,海鋒帶隊伍,你來監督他,這個隊伍也需要你的法律特長,只要你同意,我就讓人給明東發調令。」
劉智揚聽仇志勇說完,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轉過頭對海峰說:「『鬼見愁』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可別對我耍官威,我不吃那一套。也別把我當做給你背黑鍋的,給我惹太多事,不然的話別怪我罵你。」
頓了頓,劉智揚的語氣突然溫和了起來,他對海鋒說道:「有我在,你放心干吧。」
接著劉智揚又對仇志勇說:「我回去收拾東西去,過兩天回來向你報道。老學長,搞這個特別小組對我們來說其實沒什麼,不過是工作而已,我大不了還回我的明東去,對於你來說風險可是很大的,萬一出什麼事你的政治前途可就毀了,你最好再考慮考慮。」說完,劉智揚轉身離開了房間。
仇志勇看著海鋒,說道:「你的第一個組員我給你找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要你來辦了。萬事開頭難,你多用心吧,你、劉智揚都是我的學弟,你們有多大能力我很清楚,我相信你們,我也會儘力幫你們的,好好做吧!」說完,仇志勇拍拍海鋒的肩膀,扭頭向門外走去。
看著仇志勇步履蹣跚的背影,海鋒第一次覺得這個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顯得那麼的滄桑,真的是歲月不饒人。
但是他也清楚這個看似瘦小的身體裡面住著的是一頭雄獅,而這次,這頭雄獅已經是徹底憤怒了,惹怒他的人將面對的是狂風暴雨。而自己將成為這場狂風暴雨中的執旗者,站在風暴的最中央去挑戰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