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哀嚎聲
坐在他們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離開的胡有為和林若男，兩個人面對面，桌子上放著兩份牛排，各自一杯紅酒，還有點小菜，看著挺有情調的。
「咱們還是走吧。」慕思榮一看這裡的環境，心裡邊又有點膽怯了，這可不比街邊的大排檔，光是那一份牛排就應該不少錢的，下意識的拽了拽張術通的衣角。
張術通卻不以為然坐了下來，隨意的打了一個指響。
侍應生很快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們桌子上的菜品和酒水一樣給我來三份。」張術通隨意一指。
侍應生望過去，對面的桌子上坐著的是林若男和胡有為。
剛好他們也望向了這邊，見到他們倆，胡有為當時就笑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起身說道：「給他們上一樣的，我請客。」
「我可以自己買單！」張術通攤開了雙手，身子有些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面色平靜。
「你怎麼跟個哈巴狗一樣，我說了不喜歡你，還追過來？！要點臉嗎？」林若男撇著嘴角，露出了很反感的神色。
「知道你吃不起，不過是想過來裝裝逼而已。」胡有為故意提高了嗓音，他就是想羞辱一下張術通，同時顯示一下自己在他面前的優越感。
「服務員，做好了給我打包，直接裝方便袋就行。我帶回去喂狗，我家狗最愛吃牛排了。」張術通不緊不慢的說道。
噗。侍應生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隨即馬上硬憋了回去。
胡有為冷哼一聲，眉頭深鎖，這是罵自己是狗嗎？！他竟然拿自己跟狗比？！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也只是裝裝逼氣氣自己而已，他太知道張術通是什麼家境了，很快就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喜歡這樣不自量力的人，反正咱倆吃飯也沒什麼意思，有個傻子送上門讓咱們戲弄，豈不是更好？！」胡有為摟住身邊的林若男，滿面春風的說道：「來這種地方，是不是得喝點酒啊？」
胡有為指了指不遠處的酒櫃，譏笑著說道。
西餐，再貴的菜品也沒多少錢，但酒水可就不一樣了，動軌成千上萬，不是他這種土包子喝的起的。
「我也想低調啊。」張術通搖搖頭。
「窮光蛋，我看看你怎麼出這個酒店的門，你一會看著點，他肯定是會逃單的。」胡有為咧著嘴笑了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張術通在這裡吃癟的場面。
侍應生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張術通，隨後暗暗的盯著，還真的就很怕張術通會跑單，看他那一身便宜至極的地攤貨，全身上下加在一起應該都用不上五百塊錢。
再看看胡有為，一身精緻的西裝又談吐不凡，一看就是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
高下立判。
張術通直接到了酒櫃前，看了一會，盯住了擺在最顯眼位置的兩瓶紅酒。
「胡有為，這酒不錯啊，想泡妞，得下點血本啊。」
胡有為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這可是他們店裡的鎮店之寶，據說是真的八二年拉菲。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八二年拉菲了，每年賣那麼多還不賣光是不可能的。大都是假的。
而這家店裡的這兩瓶絕對正品真貨，價值不菲。
「你不是說有錢嗎，跟你朋友一起吃飯，應該開一瓶。」胡有為撇著嘴角說道，他相信就算是張術通賣腎也買不起這麼一瓶酒的。
「說的對，來，給我開一瓶。剩下的那瓶給這位胡先生也開了。」張術通打了一個指響。
「先，先生，這兩瓶酒的價格…….」侍應生都有點結巴了，這兩瓶酒無數人覬覦過，還真沒誰為了泡妞開一瓶的。
「刷我的卡吧。」一道婉兒的聲音在幾個人的身後響起。
循聲望去，是一個身著西裝的女子，身材勻稱高挑，五官極為精緻，給人的感覺就是大氣，漂亮。
饒是見慣了各色美女的胡有為也為之失神，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怎麼好看的女人？！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幾十萬可不是小數目。」張術通淡淡一笑，然後掏出了自己那張連數字都快磨沒了的銀行卡，還不是四大行的，應該是那種在農村辦里的最普通不過的儲蓄卡。
「刷卡。密碼一二三四五六。」
站出來的女子搖搖頭，苦笑不已，這年頭總是有些人為了所謂的面子不顧一切，她好心幫忙，對方還不領情。幾十萬對他而言，是天文數字了吧？反正她經常來這裡喝點酒，買下后留著慢慢喝也好。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幫這個年輕人，他被人鄙視的太嚴重了。
「刷，刷，刷，我看看他的卡里能不能刷出錢來。」胡有為一臉的嘲諷，沖著身邊看熱鬧的人說道：「還真是會演戲，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個土包子的銀行卡能有幾個錢，這一瓶酒至少也要六位數了。」
侍應生似乎也沒抱有什麼希望，在接過卡的那一瞬間，眼神里也充滿了鄙夷之色。
「思榮，這酒咋樣？」張術通問自己身後的慕思榮。
「奶奶的，有這錢能他媽的睡一個月的三流明星了。」慕思榮咽了咽口水，那一串零讓他整個人的臉上都滲出了冷汗。
「出息。」張術通笑罵道：「以後老子讓你死在娘們的肚皮上。」
沒幾分鐘，侍應生一路小跑過來，眼神灼灼。
「沒錢吧？」胡有為笑著說道。
侍應生根本就沒理他，而是直接越過他，一路走到了張術通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雙手遞給了張術通，小心的說道：「先生，這個酒需要現在開嗎？」
「開。」張術通收起了銀行卡，轉身拍了拍侍應生的肩膀，又指了指胡有為說道：「餘下的那瓶，給這位先生也開了。」
女子眼神玩味，為了這麼一個綠茶婊，出手幾十萬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男子會是誰？！沒聽說過這座城市裡有哪家公子哥是這般模樣啊！笑了笑后，女子悠然轉身。
胡有為一臉黑線，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張術通這個窮逼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幾十萬的拉菲說開就開了？
「先生，你的拉菲刷卡嗎？」侍應生馬上就沖著張術通諂媚一笑，努力的點點頭。光是這一瓶酒他的提成就足夠別人賺一年的了。他豈能不開心。
不過當他轉身再看向胡有為的時候，笑容明顯僵硬了幾分，少了些許的尊重。
胡有為咬咬牙，然後他悲催的發現自己懷裡的可人竟然一臉崇拜的看向了跟哥們喝幾十萬的拉菲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張術通，頓時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
一咬牙一跺腳，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我去，這就是真土豪和偽富二代的區別啊，你看人家穿的那麼普通，出手闊綽。這才是真有錢啊。」
「他身上的衣服看著土，但我沒見過，一定是國外某些大師的親手定製的。還是我們見識少啊。」
「你看那個西裝男，像是吃了蒼蠅一樣，估計這些錢花完了之後，他老爹得扒了他的皮吧。」
張術通轉過身的時候，剛才的女子已經走了，他也沒那麼多廢話，和慕思榮回到了座位，吃了牛排喝著拉菲吹著牛逼，哥們之間在一起就這樣，吃喝玩樂吹牛逼。
可此時，他的話，聽在附近人的耳朵里，根本不是吹，那特么的都是低調啊。
「他，是瘋子，一定是。」回到座位上，胡有為五味陳雜，看著被打開的那瓶酒一臉愁容，他是真捨不得喝啊，好幾十萬。
結果就在他小心翼翼的喝的時候，看到隔壁桌的倆人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直接把剩下的小半瓶酒倒了。
倒了？！特么的，這麼貴的酒，他竟然給倒了？！
不是瘋子是啥。
林若男看著張術通倒掉了杯子里的酒，眉宇中透著幾分欽佩和崇拜，這才是男人！
就在倆人思緒萬千的時候，張術通和慕思榮已經轉身走了。
到了吧台，張術通問了一下，從吧員嘴裡得知，剛才仗義疏財的女子叫秦倚天，是他們這裡的常客，所以才會掛單的。
秦倚天？！很好聽的名字。
「咱們一會去看會電影吧？」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胡有為主動提出了邀請。
「沒興趣。我有事，先走了。」林若男起身，快步離去。
「張術通，我要殺了你。」胡有為憤怒的咆哮聲在整個餐廳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