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孩子沒了
監護室里,一層又一層的玻璃門將裡面的人完全隔離開來,最外面的一層將人的視線完全阻隔開來。
「情況怎麼樣?」陸良平拉住剛從裡面出來的小護士,趁著關門的瞬間朝里瞧了幾眼。
「母子平安,不過她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樂觀,需要觀察一下,剛才幾乎是大失血休克過去,不過多虧了她丈夫不顧自身難保的危險輸血,這才度過了最緊要的關頭。」小護士對於陸良平沒有絲毫的隱瞞。
「讓我進去看看吧,我也是醫生,不會亂來的。」陸良平實在是不放心,壓低了聲音請求道。
小護士為難的看了一眼病房,又看了陸良平一眼,隨後環顧四周,陸良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連忙解釋,「我已經和醫生說過了,他同意,只是讓我別聲張,拜託你了。」
聞言,小護士這才點點頭,「你跟我進來吧。」
陸良平利用職務之便順利的進去了,也終於見到了擔憂的那個人,病床上的人正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如若不是那微微睜開一條縫的眼睛,怕是以為她昏睡過去了。
見到來人,季楠揚起一抹弧度,算是打過招呼了,她現在很是虛弱,沒有昏迷過去已經算是比一般人強了,這也有平時胎教課的功勞。
「孩子很好,只是有點虛弱,現在在育嬰箱里待著,過幾天就能來見你了。」陸良平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徑直坐在一旁,先前臉上你濃郁的擔憂也全然不見。
季楠露出釋然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勉強動了一下,似是要坐起來一點,但是渾身無力,又作罷了。
「你就這樣躺著吧,現在的身子一點力氣都使不得。」陸良平連忙伸手壓住她的肩膀,將被子拉起來一點。
「孩子我會讓人二十四小時照看的,你放心,家裡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你現在就只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就行。」陸良平知道季楠也沒力氣說話,就自顧自的說著。
小護士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個人,倒是想起了在手術室隔壁輸血的那個男人,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
「季女士,你真的不要見見你丈夫嗎?他剛才可是為你輸了好多血呢,差點休克了都還是要給你輸血,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是好歹也見一面吧。」小護士猶豫了半天,小聲的說道。
背對著她坐著的陸良平臉上閃現過一抹不自然的僵硬,但季楠的注意力在小護士身上,也就沒有注意到陸良平的異樣。
季楠還是搖了搖頭,「不了。」
輕飄飄的聲音像是一陣猛烈一點的風都能吹散,季楠收斂起笑意,移開了視線,低頭看著眼前雪白的被單發獃。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何選擇,對於沈於淵,她是深愛的,但是凌落晴被綁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始終在那裡。
「我出去和他說一聲吧。」陸良平說罷就起身,但是一角被一股微弱的力道拉住了,回頭,是季楠纖細的小手。
小臉微微蹙眉,一時激動的她用了幾分力氣,拉扯的腰腹一陣劇痛,「別,別出去。」
「你放心,我告訴他你很好,除此之外別的什麼也不多說。」陸良平心疼的捏住那隻手放回到被子里。
閃爍著水光的眸子緊閉,濕痕從眼角溢出,季楠想到了那段錄音,深呼吸一口氣,「你出去告訴他,孩子沒保住。」
「護士小姐,這件事還請你配合一下,拜託了。」季楠堅定的眸子從陸良平身上轉移到護士那邊。
複雜的眼神落在季楠身上,陸良平一時失神,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又鬆開,太陽穴突了突又恢復平靜,他無聲的嘆了口氣,「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李護士,這裡就拜託你了。」陸良平利落的轉身出去,轉過身的那一刻,臉上的掩飾都消散,落寞和憤恨以及無奈交替閃現。
躺靠在椅子上的人終於是恢復了些許力氣,勉強支撐著身子起來,看了眼方才給自己抽血的機器,走到門邊,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將門拉開。
門的另一邊就是季楠的手術室,用具大部分都被清走了,垃圾桶里是被丟棄的幾個血袋,殘餘的鮮紅還是在血管里流動的姿態。
眼眸低垂下去,掩飾了心裡所有的情緒,燈光下修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他看起來更加陰鬱了。
立在那裡良久,沈於淵才像是活過來一般,步履虛浮的走出去,他現在還沒完全恢復,就連推開手術室的門都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請問你知道有一個叫季楠的產婦現在在哪個病房嗎?」沈於淵又去了護士站去詢問消息,那個護士說季楠現在不願意見他,那他就等到季楠願意見他的時候吧。
「今天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她應該在監護室里吧,從這邊左轉到走廊的盡頭,再右轉,那裡就是了,不過我不知道具體是哪間。」護士手中的動作不停,一邊說著一邊指了個方向。
沈於淵點點頭,道了謝就直接往那個方向去了,別說是一條走廊,只要是季楠還在這家醫院裡,就算是走個遍,他也要把季楠找出來。
「沈於淵,別找了,她都說了現在不想見你,你就不要在這裡讓她見了煩心,她現在需要的是靜養。」突然,一道聲音叫住了沈於淵。
倉皇的背影一下子就僵住了,就算是看不見人,他也知道是誰在說話,心下一沉,無力的兩手捏緊,深呼吸一口,這才緩緩轉過身去。
「她現在怎麼樣了?」沈於淵緊咬著牙關瞪著眼前這個讓他恨極了的人,如果一開始他就不讓這個人接近季楠,或許今天站在季楠身邊的人就會是他了。
「沈先生,她現在很好,但是看見你了,估計就不好了,所以,你還是消失一段時間吧。」陸良平撤去了偽裝,再也不是那個彬彬有禮的陸醫生了。
輕蔑而又帶著憤恨的眼神帶著殺氣看著眼前虛弱的男人,若不是顧及季楠對他還有感情,他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