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被俘虜了
阿悄苦澀的笑,盯上他的目光開口道:「我不認識你,在我的腦海里,一直長存著一個叫景泰塵的少年。可是,他是天真不羈的。而並非是那金鑾殿上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陛下,今日,我來到這裡,也並不是想要尋找那個少年。我來只是想找到我的丈夫顧千青。我聽聞在戰場之上您俘虜了他,不知道他現在可還安好?」
那金鑾寶殿上景泰塵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眯了眯眼睛冷問道,「丈夫?你是說你和顧千青已經成親了?」
阿悄輕輕點頭,「不瞞陛下說,我和顧千青已經大婚數月之餘。不知道他現在可還安好?」
那麼久的想念忽然之間被這樣的面貌呈現在面前,景泰塵不知不覺就生出了幾分惱怒,為何自己心裡惦記著她,她卻轉投別人的懷抱,這也就罷了。為何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難道她真覺得自己的真情一點都無所謂嗎?
彷彿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惱怒,阿悄嘆息:「東王,你現在已經貴為東國皇帝了,你的身邊應該也有著最為深愛的人,而我從頭到尾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暗衛首領。人間許多的事情都是因為遺憾才能生出不甘,我相信皇上如此聰慧,前塵往事自然會看得比阿悄還要通透。」
景泰塵的雙手緊地握了握。目光中卻依然有難解的傷痛,話語不再執著於對她的感情上,反而是拉到了顧千青身上。「你說顧千青是你的丈夫,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他從前在青芒樓的時候曾經做過姦細,更挑起過司徒明謀反之心,你覺得朕怎可輕易放過他?」
阿悄嘆息,輕輕地撩起裙擺緩緩跪在了他的面前,堅定的聲音緩緩流出,「東王,阿悄知道顧千青在青芒樓時犯下的錯定然是罪不可赦,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皇上想要怎樣處置顧千青都不為過份,我只求一件事情,皇上可否看在我曾經於那叫景泰塵的少年一場相識的份上,讓我最後再見一面我的丈夫顧千青?」
「你……」金鑾殿上的男人滿身暴戾,眼底的失望和不甘心全部顯現。卻又始終不忍心太責備與她,只氣憤的叫出了一個你字,卻包涵著他多少失望!
「你當真對過去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留戀了嗎?你的心中當真只有顧千青一個人了嗎?」許久之後才聽見景泰塵再一次的開口,可是話語里卻已經不再有強勢的感覺,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落寞。
終究他是遲了一步,「民女心中只有顧千青。」景泰塵深深的看著她,許久后嗤笑一聲,「你果然還是這般倔強,一點都沒有變……」
剛想要說什麼還沒有開口,金鑾殿側面走出了一個人。阿悄定睛望去,這不就是當時的顧靈兒嗎?只見她此時穿著一身華麗無比的鳳袍。光是看她裝束阿悄便已經明了,她也總算是守得雲霧看月開終於做了他的皇后。從外貌上看去,他們兩個人也是極為相配的。
「你剛才說什麼?你和顧千青已經成親了?」顧靈兒挑著眉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阿悄定睛望去,心頭掠過一絲複雜的感受,這宮廷生活果真是能夠磨練一個人的,當初的顧靈兒是多麼莽撞衝動的性子,而如今果真有了幾分母儀天下的姿態。
當下阿悄輕點頭,「是,我已經和顧千青成親。」顧靈兒點頭,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扭頭就看向了皇位上的景泰塵,「聽見了嗎?她已經成親了,你惦記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殺了顧千青把她拖到身邊嗎?」
被顧靈兒揭穿自己的情緒,景泰塵有些略微有些惱羞成怒,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但並沒有什麼責怪的話語。阿悄一愣,心中頓時流過一陣暖流。
是呀,靈兒雖然是嬌蠻了一些,可是還是光明磊落。這樣的女子,總是會讓人心動的,看起來如今的景泰塵總算髮現了她的。也許顧靈兒會幫助自己也未必。
當下阿悄就沖著顧靈兒跪了下去,皺褶眉頭輕說道:「皇後娘娘,阿悄此次進京只是想再見一面顧千青,剛才我已經向皇上說明。阿悄不奢求皇上能夠放過顧千青,可是請求皇后能為我說幾句好話,讓我最後再見一下我的丈夫。同是痴情人我想皇后能夠明白我的。」
顧靈兒笑著點頭,經過若干時間,她現在看著阿悄的時候,不知不覺心中卻多了幾分喜歡,對比起後宮里虛假的姐妹之情,她更欣賞阿悄這份高潔。
「你放心,景泰塵依然是那個景泰塵,若是他變了,也便不會是我喜歡的那個景泰塵了。」此話一說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金鑾殿上的景泰塵,眼底掠過複雜的光芒。
只是這一次他卻並不是看著阿悄,而是面前這個一直對他糾纏不休,最終成為他皇后的女人。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他才發現,最了解自己的確實是她。
什麼時候她已經走進自己的心裡這麼深,是因為太熟悉,所以才忽略了吧。幸好她並沒有看錯他,再次看向景泰塵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
或許每個人年少的時候總會有過一段荒唐和不甘心。而阿悄恰就是他這個帝王心裡那一點的遺憾,可是他並不是昏君,所以他能分得清楚,有些時候遺憾之所以成為美麗,便是因為它沒有成為一個完結的句號。
「罷了……能再見你也不失為一場愉快。」下一刻景泰塵的聲音便流淌了出來,「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我便讓你見一見他。稍後我會給他一壺毒酒,若是你願意為他而死,那好,我便放過他。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也會放你走。如何?」
顧靈兒的臉色變了變,剛要開口上位的景泰塵已經揮手。「靈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畢竟是一言九鼎的東王,總之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你不用再說了。」
景泰塵說完忽然沖著外面喊了一聲。侍衛進來,景泰塵隨即吩咐他讓他將顧千青帶上堂來,但這時顧靈兒便焦急地叫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非要他們兩個人生死相離你才滿意嗎?你難道心中還是放不下她嗎?即便阿悄已經告訴你她心中所屬顧千青,也是依然如此?」
眼底劃過悲傷,在他身邊多年,可是事到如今他為何還是要揪著阿悄,當真是因為他心裡的那所謂的咽不下一口氣嗎?
景泰塵的口氣嚴厲沖著她便道:「把皇后請出去。」還不等侍衛進來,他就已經向著外面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出來大殿,只剩下阿悄在金鑾殿上。
景泰塵走到門口才停下腳步,緊跟著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阿悄的耳朵里,「阿悄怎麼你在這裡?」阿悄心裡一喜,猛的回頭便對上了顧千青,此時他穿著她親手縫的那身戰甲已經破碎。他的長發披散,不知道因為磕到了什麼地方臉上一道傷疤,阿悄的眼眶一紅,再也顧不得什麼站起身來便闖入了他的懷抱。
「我怎麼能不來,你這個騙子,要是我遲了一步,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已經天人永隔了,還說什麼再也不欺瞞我,卻連招呼也不打就來了齊國……」
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那股獨特的花香味,顧千青的心底突然之間便安定了下來,他的長臂緊緊的拉著他,就彷彿一時間這金鑾大殿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心中是有多麼的挂念她,在牢獄中的每一天,想得最多的便是她。閉上眼睛也全都是她的容貌。原本還以為再也沒有再見的機會,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見這張面孔。
「乖,我在這裡呢。」聽著他熟悉的聲音,阿悄淚水頓時傾瀉了出來。
也是在此時,金鑾殿上忽然傳來一聲「顧千青,你可知罪?當初,你在青芒樓時候你和司徒明一起設計本王。並且挾持我東國王朝的子民遠赴西域。這些都是我冤枉你的吧,你如今還有什麼話可說?」
顧千青淡漠的說:「東王英明,東王所說的事情我可並不知曉,當初司徒明將我扣押在府里逼著我出兵幫助他逆反,可是,東王可見過我西域派出過一兵一卒嗎?至於東王所說的,挾持子民到西域,這就更是無稽之談,若說是阿悄的話,你可以問她,究竟是心甘情願跟我去的,還是我挾持所為?」
顧千青說完阿悄已經叫了起來,「東王,的確是我想要跟隨顧千青到西域,這的確不關顧千青的事情,若是東王要治罪的話便治阿悄的罪吧。」
「若你們兩個都是情比金堅,那朕給你們一次機會,拿酒來。」便有侍衛,端著一個描金的盤子走了上來,那盤子上面正好放著一杯酒,景泰塵掃過那描金盤子冷笑一聲,「這杯酒里是絕世的劇毒,那是誰喝了立刻便是斃命。既然你們感情如此深,那好,我便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們其中有一個人喝了這杯酒,那麼我便放另外一個人離開。顧千青,你可覺得我的提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