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等待

「有必要……」侏儒將箱子推到了他面前，竟有些撒嬌似的請求道，「你來試試嘛，也不是很重的。」

林皓然伸手拎起了箱子，並沒有去在意重不重，只是問她：「這下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侏儒歡喜地拍手輕跳了幾下。

「帶路吧。」

出去的時候，依然要經過那些「陷阱」和「障礙」，只是與來的時候不同的是，最終侏儒把他帶到了一扇門前。

門上有一把銹跡斑斑的鎖頭，上面有被撬過的痕迹，林皓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侏儒乾的。

不過那鎖頭很結實，並沒有被撬開，依舊完好無損地盡著自身職責。

就在林皓然考慮要不要把那把鎖頭用機關術打開的時候，只見侏儒女孩彎腰將挨著門放著的一個小柜子挪了開。

林皓然這才發現，門下出現了一個洞。

「他就是通過這裡給我送吃的。」侏儒小聲解釋說，然後問林皓然，「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七點半。」林皓然看了一眼手機。

「哦，那大概還有半個小時，他就會來給我送吃的了，每年的萬聖節都是這樣。」侏儒說著，表情就像是回味起了那些美妙的食物一般陶醉。

「那為什麼今年你不等他？」林皓然純屬百無聊賴地問了一句。

「哦，自由比吃飽重要。」侏儒女孩卻因為這句玩笑話恢復了正經。

接著，她打開了那個小柜子，從裡面拿出了鎚子和扳手遞給林皓然，指了指那個洞，又指了指那把鎖：「這個就要靠你了，盡量不要搞出太大動靜。」

「不用這些，我來變個魔術就好。」

林皓然動了機關術，但這是有史以來最沒有喜悅感的一次。

即便，當看到那把像魔法一般自動解開的鎖，女孩吃驚得險些沒大呼小叫起來，再看向林皓然目光里已經充滿了崇拜之情，林皓然卻絲毫沒有為之動容。

他一邊打開門，一邊催促女孩：「盡量快點吧。」

出門之後，豁然開朗。

林皓然才發現，這竟是一個套間，所有傢具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這難道就是院長的房間？他心中如此猜測著，卻沒有問那個侏儒。

他不想隨便什麼話題，就引起她一番沒完沒了的回憶。

「這就是院長的房間，我當時其實想過，要把這裡當做自己的避難所，但是……」

「我知道，不合適。」林皓然打斷了她的話，轉而問起了在心中壓了好半天的問題，「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出去呢？原本我以為你出不去，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你知道不止一條通往外面的路。」

「出去了又能怎麼樣？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況且害我的人還在這棟大樓里，我還想要報仇，出去的話，會再也進不來的。」侏儒女孩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分明是又想起了傷痛的過去。

「那今天，你帶我一起出來，是想要我幫你報仇嗎？」林皓然謹慎地問道。

「是的。」女孩承認道。

「那你必須解釋一下，是什麼樣的仇恨，看看能否激起，一個像我這樣的人的憤怒。」聊到這裡，林皓然終於覺得這劇情有點意思了，「另外，我想聽聽你的計劃。」

「有些東西，我能告訴你，但有些東西，我想讓你親眼看到。還有些東西，我希望能你跟我一起去解開它的謎底。」侏儒女孩故弄玄虛地說。

「比如，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層以前住的是十六歲的孩子，但是現在孤兒院里已經沒有十六歲的孩子了，最大的只有十五歲。」

這句話，讓林皓然的心猛地一抽……

他想起了那個蒙眼女孩說的話：「這裡沒有16，最大隻有15。」

當時，他理所當然地以為，那是在形容電梯，現在想一想，好像另有所指。

畢竟，電梯怎麼會用「最大」來形容呢？

看來是自己疏忽了，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這時候，他們已經出了院長室，來到了走廊里。

整個樓道里都格外安靜，地上落滿了灰塵，牆上的蜘蛛網幾乎能垂到林皓然的臉上。

「等等，你聽，開始了……」

侏儒女孩突然站定了，做了一個噤聲的首飾，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林皓然也聽到了，那是從樓下傳來的聲音，萬聖節前夜晚會開啟時，那動聽刺激的音樂。

「走，我們趕快去找他。」女孩打開了探照燈，沿著地上灰塵里若隱若現的腳印，加快了腳步。

林皓然跟著她，一路來到了電梯口。

「他在15層，我們從這裡下去。」女孩指了指電梯黑洞洞的門。

「你的意思是跳下去嗎？」看著那黑漆漆的梯井，林皓然心中泛起一陣驚懼。

「當然不是，我們乘坐電梯下去。」侏儒說。

「可電梯根本不在十六層停留。」林皓然十分疑惑，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孩很不正常。

「馬上就會停在這裡，一會兒你看著就好了。」

聽到下方呼嘯而至的聲響，侏儒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伸手拉著他離開，躲到了拐角處。

果然，過了一會兒，電梯真的上來了，端端正正地停在了那個黑洞洞的門框里。

然後，電梯的門打開，一個蒼老的身影走了出來，向著他們過來的方向走去。

林皓然明白了，一定是這個老人操控著電梯來到了十六層。

老人的手裡提著一個籃子，遠遠地就傳出了一股香味，侏儒忍不住聳了聳鼻子：「是巧克力的味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林皓然指著老人的背影，低聲問侏儒，「知道他為什麼來看你嗎？」

侏儒點了頭點頭，又搖了搖頭，想了想說：「我想，他大概和我一樣孤獨，或者……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走吧，現在下去。」

侏儒突然變得積極起來，林皓然沒有理由不停下言談，跟上她的腳步。

他們拎著那個大箱子進了電梯，侏儒剛要按下關門按鈕，林皓然阻止了她。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等等他嗎？畢竟我們要是下去了，他可能就沒有辦法下去了。」

「額……好像是這麼回事。不好意思，我有時候會有些犯糊塗。」

電梯的門一直開著，並沒有發出任何警報的聲音。他們兩個人便在裡面耐心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