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仙小廟

十三年前，我七歲，都說七八歲的孩子狗都嫌。

我就在村裡瘋跑的時候把灰仙小廟給撞翻了。

我爺爺一直告訴我離村裡的小廟遠點，回到家也沒敢和爺爺說這事，爺爺看我灰頭土臉以為我又和哪個孩子打架了，也沒多問。

誰知當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就覺得喘不過氣，好像胸口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我睜開眼睛嚇了一跳，下午撞翻的小廟就這麼直直的落在我胸口上。

我嚇得差點尿褲子，大喊爺爺，並試圖把小廟從身上甩下去，但無論我如何用力，它卻紋絲不動。

不僅如此我看到小廟裡供奉哪裡還是什麼鼠仙，明明就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女人。

爺爺聽到聲音從他的屋子裡衝出來，發現我的異樣，輕輕拍了拍我的胸口。

說來也奇怪，那座著怎麼也擺脫不了小廟瞬間消失了。

爺爺盯著我看了半響，「說吧！」

我竹筒倒豆子把下午的事情告訴爺爺，他聽完長嘆了一口氣，現在埋怨我也於事無補。

爺爺不說話，我也不敢再說話，就在我們爺倆僵持的時候，門外卻傳來刺耳的撓門聲，原本關的嚴實的窗戶也嘭的一聲打開。

我當時就哇哇大哭，小廟出現的時候我沒哭是因為我被嚇忘了，現在又來這麼一出。

「都半大的男人了，哭什麼哭，你好好睡覺，爺爺出去看看！」爺爺說著話就把我按回床上，破天荒的幫我掖了被角，然後他就轉身出門了。

可誰知道爺爺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後來我就被爺爺的朋友林大山收養了，並且拜了林大山為師，幫別人堪墳地，好賴是門手藝，不至於被餓死，可林大山卻閉口不提我爺爺的下落。

日子平淡的過去了，我跟著林大山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可是沒想到最近這些日子，我老是夢到一個俊俏女人。

再結實的牛，也架不住每天耕地，每天晚上睡眠不足再加上過份勞累，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我還不敢和林大山說，生怕告訴他之後俊俏女人就不會再來了。

那天一大早晨師父就把我薅起來，：「起來準備一下，王老爺子去了，我估摸著要請我去堪墳！」

「啊？」我折騰了一夜才剛睡著，但是為了防止我師父發現異樣，只能爬起來。

沒多久，王老爺子的長子長孫，還有他的外甥張勝利，三人找到我師父，請他幫老爺子堪墳。

師父說：「你們也別難過，你家老爺子這種情況，算是好的了，什麼罪也不受，睡著覺就走了，對老人家來說，這是福氣！」

老爺子的長子長孫還在悲痛之中，但張勝利往我師父旁邊湊了湊小聲的說：「老林啊，我聽說先人葬好了能福蔭子孫？」

師父對王勝利一直不太待見，礙於這種場合敷衍的點點頭。

「那……我兒子快高考了，你看能不能通過我舅，幫我兒子一把啊。」

師父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面的說：「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要不要點臉，當著直系家屬的面說這話，你也忒不是人了。」

我師父說這話沒壓聲音，王勝利臊眉耷眼的就退下去了，不過堪墳的時候還是跟著來了。

我們這個村叫石鼓村，周圍有很多山，村東還有一條河，在這種地勢上找一塊風水寶地並不難。

王家祖墳在東山的半山腰上，師父在他們家祖墳的範圍內，找了一塊好地方。

師父跟王家人說：「水抱而聚氣，后空而生風，《撼龍經》有雲，大率龍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龍身，此地前聚后通，左輔右弼，是一塊風水寶地！」

王家長子長孫都很滿意，只有張勝利一臉陰沉也不知在盤算什麼。

王家長子問：「林師傅，這下葬的方位……」

師父擺了擺手，說：「別急，出殯的時候我會過來幫你們看著。」

「那就行，那就行，麻煩你了。」

「都是一個村的，說什麼客氣話。」

回來之後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在廚房裡隨便炒了幾個菜，跟師父一塊吃，師父說：「今天上山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

「啥不對勁，沒有。」

師父搖了搖頭，沒說話，繼續低頭吃飯。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大半夜被師父叫醒，我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張勝利死了！趕緊收拾收拾上山，死的很慘，據說就剩半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