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心如刀絞

楚忘回攏刀鋒，看著掀開帽檐的女子，旋即瞳孔一縮，喃喃失語道：「淺衣...你怎麼在淮陽？」

「徐丫頭要來參加蘇姑娘的婚禮。」

牧淺衣展顏一笑，細細打量著楚忘，他們倆人已有七年多沒見，昔年的楚忘身上還有幾分弔兒郎當的氣質，可她如今觀察楚忘，卻發現眼前的男人很內斂，以至於讓她覺得楚忘有點兒陌生。

「你變了很多。」她長吁口氣，緩聲道：「我認識的那個楚忘可不會如此正經。」

「嘿，我畢竟是一位父親了，怎能還像舊年那樣呢？」

楚忘苦笑，揪出躲在他身後的漫雪，溫和地對牧淺衣說道：「她害怕見生人，你勿怪？」

漫雪拽著楚忘的衣角，怯生生地偷看著牧淺衣。

「你都有女兒了？」

牧淺衣將雙手縮在衣袖裡，悄悄地攥拳，她低頭觀察著漫雪，目光逐漸黯淡下去，「她多大了？」

「七歲了。」楚忘淺笑答。

「哦，是嗎？」

牧淺衣更加失望，若漫雪真七歲了，那她離開洛城以後，楚忘便是和一個女人有了關係。她斂神，裝作不在乎的問，「她娘親是誰？我認識嗎？」

「曾靜宸，我娘親叫曾靜宸呀。」漫雪小聲地說。

「是她？」

牧淺衣已記不太清曾靜宸的樣子，她震驚的看向楚忘，「你和她成婚了？」

楚忘猶豫會兒，低頭瞥了眼性子敏感的漫雪，他點點頭，「嗯嗯，我早年和靜宸在洛城結過婚。」

牧淺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撇頭迎著風又問，「那靜宸妹妹在哪？我能見見她嗎？」

「我娘親死在洛城了。」漫雪非常難過地說道。

牧淺衣看看漫雪，又瞅瞅楚忘，綣縮的手又緩緩攤開。

「淺衣姐姐，你問出來了嘛？他身上真有麒麟獸元？」

不遠處傳來徐知憶的嗓音，楚忘眯著眼循聲向徐知憶看去。

徐知憶一行人靠近楚忘，當他們看清楚忘以後，皆是一愣。

「楚大哥。」蘇瑪很興奮地開口道。

「你是...」

楚忘認出了青玄，可差一點沒認出徐知憶和蘇瑪，他離開北涼時，徐知憶和蘇瑪還只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可現在已然是妙齡女子了。

「蘇瑪？」他往前數步，激動的環視著蘇瑪和徐知憶說道：「你們倆個都長大了。」

「可不是，你老了。」徐知憶看見楚忘以後，也非常的興奮，她哼唧兩聲，又將自己的視線移向漫雪，疑惑道：「咦，這小丫頭是你的什麼人，倒是和你長得有幾分想象。」

「她是我的女兒。」楚忘輕聲道。

「女兒？你都有女兒了？」

徐知憶不可思議地盯著楚忘，失語道：「那你一定結婚了，嘖嘖，我本以為你和蘇姐姐會成親。可蘇姐姐要嫁給俠盟的白驍了，你也早已結婚了。」

楚忘陷入沉默，握著漫雪的手，心想著或許愛人就是愛而不得之人。

徐知憶嘆息片刻后，又似想到了什麼，迷惑道：「蘇瑪，你有沒有發現雪鷲峰有一個老禿驢和他長得很像。」

蘇瑪在徐知憶的提醒以後，也是認真地看了幾眼楚忘，低語道：「咿呀，楚大哥和那老和尚倒是長得很像。北辰大哥要是見了，他一定很欣喜。」

「得了吧，北辰那禿驢又怎會開心？他要是有酒喝，有肉吃，他心裡才暢快呢。」徐知憶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長得乾乾淨淨的和尚，對方的年齡和楚忘相仿。

楚忘沒聽懂兩人在嘀咕什麼，正想要詢問兩人之時，一股龐大的真氣從不遠處朝著他襲去。

他趕忙拔出劍，凝聚真氣之際，整個人胸口一悶，頃刻間向後退了十來步，險些將腳下的瓦片踩裂。

「你小子行呀，有點兒本事。不過本鳥爺只是用了不到一成的真氣，我要是真對你動手，你在我手中撐不過兩招。」

一個披著蓑衣的魁梧身影出現在楚忘的視野中。

牧淺衣無奈地按著自己的額頭，低聲道：「老祖宗，你就消停一點兒吧。

他是碧水湖新任使徒，你為什麼對他動手？」

「什麼？那趙小子已經很不靠譜了，他小子簡直是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竟然又收了一個更加讓鳥爺我頭痛的傢伙。」

北琉玄鳥瞪眼，從楚忘身上感受到一股很駁雜的氣息，壓低嗓音詢問楚忘，「小子，你身上怎麼既有麒麟獸元的氣味，又有荒靈之墟一族的氣息。還有這個小女孩....」

他低頭看向漫雪，悟出一絲的端倪，嘆氣道：「孽障，孽障呀。」

「你...」

楚忘聽到北琉玄鳥后，先是一驚，隨後緊張的盯著漫雪，無比的害怕起來，抱拳道：

「前輩，你可有方法補救？她...」

「這丫頭是你女兒？」北琉玄鳥盯著楚忘問道。

「正是。」楚忘點點頭。

「看來問題是出在你身上，以你如今的處境，最好是別去禍害別家的姑娘。」北琉玄鳥憐憫的看著漫雪，「否則，那姑娘生下的孩子將和她一樣，短則一兩年，長則十來年，她以後必然會成為一個...」

「前輩！」

楚忘見北琉玄鳥要說出藏在漫雪體內的隱患，急忙著急的張開嘴打斷對方未說完的話，「前輩可有補救之法？」

「補救之法？你小子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北琉玄鳥看向楚忘，試探性地問道：

「麒麟獸元在你體內？」

楚忘點點頭，「江前輩以及恩師用真氣貫通我的通幽十二心竅后，麒麟獸元融於我的體內。」

「趙小子有點兒本事啊，按理說麒麟獸元應該損壞你的奇經八脈才是，不過你小子算是因禍得福了，不過你的...」

北琉玄鳥陷入沉吟。

楚忘抱住漫雪，一時間心如刀絞，他是靠著遊走薄冰撿回一條命，可漫雪年齡尚小，恐怕無法承受麒麟獸元的力量。

「小子，你可以試試用自己的內力溫養她的奇經八脈，你的內力有點兒特殊。」北琉玄鳥建議道。

「多謝前輩指點。」楚忘抬起手，用指尖輕勾漫雪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