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滅門
月升林靜夜,馬奔驚鳥鳴,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夾雜著三兩句催促著馬匹疾馳奔走的聲音,驚醒了熟睡在鳥巢中的鳥雀。
『撲稜稜』的響聲在馬蹄聲后響起,驚恐的鳥鳴聲伴隨著馬蹄聲越走越遠,直到坐在駿馬上的人,用力地拉住了馬韁繩,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燃燒著的熊熊火焰,眉頭緊緊地蹙起。
「公子?」緊跟在黑衣人身後的隨從,驚恐地凝視著眼前的韓府,不安地望著眼前的岑尚倫,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子冒著那麼大的危險跑出來,卻還是來晚了一步,萬一韓姑娘真出事了,後面的事情夏風不敢在想下去。
「找人!」坐在馬上的岑尚倫望著眼前的熊熊火焰,穩住劇烈跳動的心臟,發狠地咬了咬牙,對著身後的夏風吩咐道。
他早該知道,他們皇族的人一直對韓家虎視眈眈,當初就不該和霞兒置氣,他該帶著她一起走的,如果當初能帶著她一起走,就不會發生此刻的事情。
「可是這火?」有些遲疑地望了自家公子一眼,夏風很像說,這麼大的火,無論是誰都不能活著出來,現在讓人進去,估計只能給裡面的韓家人陪葬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岑尚倫黝黑的眸子里染上絲絲的血色,握著馬韁繩的手,開始泛白,冰冷的聲音,確是不容任何人質疑的。
夏風自幼就跟在岑尚倫身邊,自己的主子是很聰明,可是性格卻執拗的很,又因出生在皇族,身上總帶著與生俱來的霸氣,哪怕是知道去送死,也不敢違背公子的命令。
「是!」既然不能違抗命令,就只能拚死一搏了,夏風應了一聲后,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哨子,對上黑漆漆的夜空吹了一聲。
眨眼間,就自夏風與岑尚倫的身後,鑽出十幾個黑衣人來,一個個如狸貓一般的身影,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眼睛的男人,逐一落到兩人身後。
十幾個人整齊劃一單腿跪倒在地,對著岑尚倫喊了一聲。「公子。」
坐在馬上的岑尚倫凝視著眼前的火海,腦子裡不斷的冒出韓鳳霞那張珠圓玉潤,容顏傾城的笑臉。
微微地蹙起眉。「在方圓十里內仔細的搜查,一定要找到韓家人。」
聽到岑尚倫的吩咐,夏風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剛剛他還以為公子要這些人,直接跳到火海里去翻找死屍呢!沒想到公子說的『找人』,是這個意思。
「是!」跪在地上的十幾個人,領了命令后,起身重新融入到暗夜裡,望著縮進暗夜裡的影子,岑尚倫暗暗地嘆息一聲。
『霞兒,你可一定要撐住,千萬,千萬要等我。』
這麼想著岑尚倫也催馬進入暗夜,就在岑尚倫與夏風走後,暗夜裡又有一抹黑影飄上枝頭。目送著岑尚倫往韓府的西北角奔去,而岑尚倫會去哪裡,是因為他去韓府拜訪的時候,清楚的記得,韓家的後花園有一個人工湖。
當時韓睿軒還告訴過他,這人工湖裡的水都是活水,是從韓府西北面的灤河引來的活水,所以這裡的湖水才能如此清澈。
當時霞兒還在他身邊感嘆了一句。「到是應了那句,『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像霞兒那般聰慧又才華橫溢的女子,無論在多惡劣的環境下都能尋道一絲活路,絕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的。
處於某種鑄錠的信念,岑尚倫就是覺得韓鳳霞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死掉。
那麼一個生命力旺盛的人,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認輸的。
「公子?這裡有人!」沿著河岸奔波了一晚,已經不抱希望的夏風,隱約間看到前面的河灘上躺著一個人,忙驚喜交加地對著走在河對岸的岑尚倫喊到。
心焦如焚的岑尚倫聽到夏風的喊聲,心頭一喜,坐在馬上的身子卻晃了晃,對岸的夏風看到岑尚倫的身子晃動了兩下。
「公子」,一臉擔憂地喊了他一聲。
不知道是因為這一晚過於擔憂,還是自己的身子真的出了問題,才會有這種疲累的感覺出現,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馬上知道夏風看到的人,是不是讓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無妨!我這就過去!」對上夏風擔憂的目光,岑尚倫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催馬渡河。
快速地趟水過河去看人,岑尚倫過河的時候,夏風已經下馬走到岸邊。
伸手翻過河岸上的女子,看到女子的容貌后,夏風驚喜地轉頭看向身後的下馬的岑尚倫。「公子,真的是韓姑娘!」
聽夏風說是韓鳳霞,岑尚倫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稍稍地安穩下來,三兩步走到夏風跟前,蹲下身子,從夏風手裡接過韓鳳霞,手搭到她的脈搏上,摸到韓鳳霞有些微弱的脈搏后,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你先去找雲飛,到別院里等我回去!」說話的時候岑尚倫脫下自己的外衫,包裹到韓鳳霞潮濕,冰冷的身上。
「是!」夏風應了一聲轉身先騎著馬離開,岑尚倫小心翼翼地抱著韓鳳霞上馬,把人安穩地放在自己的身前,一路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回了別苑,他回去的時候,雲飛早就候在別苑裡了。
看著被岑尚倫抱在懷裡的韓鳳霞,雲飛蹙眉上前,岑尚倫未曾理會雲飛,直接抱著韓鳳霞進了屋,把人放到了床上,目光一直落在韓鳳霞的身上,看著她被冷水凍到煞白的臉頰,心疼的抬手摸了摸。
「雅兒去找一身乾淨的衣服來,給霞兒換上。」
「是。」站在一邊的雅兒見岑尚倫的神色如此凝重,趕緊應了一聲去找衣服,等到雅兒回來的時候,岑尚倫已經把韓鳳霞潮濕的外套給脫掉了。
「公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抱著衣服站到床邊的雅兒,看著神色緊張,滿臉擔憂的岑尚倫,知道他擔心韓鳳霞。
可小姐身上的衣服如此的潮濕,要是不給她換下來,會病的更重的。
岑尚倫點了點頭與雲飛一起到門外等著,雅兒給韓鳳霞換完了衣服,就匆忙地開門,讓雲飛和岑尚倫進屋,雲飛與晏霆師出同門,晏霆這些年一直在京城,而雲飛卻留在師父藺先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