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病

「老……老師好！」簡慕言緊張的問候了一句，表情還是無法控制住的詫異。

「哦，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爸！」梁辰逸看出簡慕言的困惑與驚訝，趕忙向簡慕言介紹到。

「放學之後，他就是普通的父親……」梁辰逸又悄悄地補了一句，緩解簡慕言的不安和尷尬。

「哦，原來這位就是辰逸的同桌呀，辰逸經常提起的語文和英語天才原來是個小姑娘，哈哈哈，以後辰逸的語文和英語還要麻煩你了。」梁校長和藹可親的對簡慕言說著話。

「那我們先走了，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明天見，拜拜啦！」梁辰逸同梁母先上了車，陳思宛轉身對簡慕言說了句拜拜，便也上了車離開。

簡慕言站在原地久久會不過神來，原來每次只能在各種大型典禮和會議上才能遠遠的望到的校長，竟然就是梁辰逸的爸爸，而陳思宛和梁辰逸其實早就認識，其實他們的關係遠比同學近更多……

簡慕言心裡除了驚詫還有一絲絲失落，至於為什麼失落呢？或許是因為那種不同世界的距離感，是的，她很多時候活在自卑里，無論是對於她自身還是對於家庭情況，都像是藏在某個角落裡的傷疤，害怕被別人發現，也害怕自己仔細去想清楚這之間的差距。

接連下了三天的雪，地上潔白如素，久違的陽光照在教室窗邊的玻璃上，簡慕言和陳思宛及李依一等人一塊圍在一起討論以後想去哪個城市，有什麼夢想。陳思宛自信滿滿的說，自己想當一名舞蹈藝術家，李依一覺得陳思宛還可以當鋼琴家和美術大師，大家都在誇讚陳思宛多才多藝，陳思宛謙虛的笑著說：「沒有沒有，只是夢想，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的。」能看出她臉上難以掩飾的得意。

「慕言，你將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陳思宛問著坐在她對面一直默默不發言的簡慕言。

「嗯……我想成為一個像我哥哥那樣的人，哈哈哈！」簡慕言笑言道，心裡默默的想著：像哥哥那樣優秀而獨立的人。

「啥嘛，敷衍我們，你現在已經是學霸了，與咱們班的學神僅有一名之差，已經能媲美你哥哥了……」李依一說道。

「哈哈，沒有敷衍，是真的……」簡慕言笑道。

六七個女生一起談論著未來，歡快且載滿夢想的未來，對於這群年輕人來說是多麼的美好，陽光正好，她們正在花一樣的季節綻放一樣。

此時倚在走廊窗跟前的一群男生正在談論著久違的籃球賽，梁辰逸正好面朝教室的窗戶倚著，他望著窗戶內談笑正濃的陳思宛，顧盼之際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而另一邊的簡慕言臉頰印著陽光的光輝，笑得正開心，小酒窩看著可愛而嬌憨，看到她笑，會令人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心情也瞬間變好。

簡慕言不經意的側頭望向窗外，剛好對上樑辰逸的目光，不同於往常溫柔的目光。簡慕言瞬間轉移視線，假裝不經意的側目一掃，繼續面帶微笑的聽著陳思宛講著她所陌生的世界。但是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深呼吸以緩解自己這奇怪的悸動。

梁辰逸見簡慕言的不自然，自己也趕緊轉身假裝看向操場，只是，內心的跳動莫名的加快……

聖誕節的前夕平安夜裡，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都手裡拿著各種各樣包裝好的蘋果互送，以求平安與快樂；但對於這些高三黨們，還是繼續埋頭奮戰，最多抬頭望一望外面的風景緩解眼睛疲勞。朵兒坐在講台上，批改著化學卷子，這次的月考成績看起來真還不錯，簡慕言的化學成績也快接近滿分了，居然和梁辰逸只差一分，看來這互補的學習計劃還是有用的。抬頭看了一眼靠窗戶邊最後一桌的簡慕言和梁辰逸正在安靜的學習，真的很幸運，能遇到兩個如此優秀的學生，去年的簡樺言就給他這個老班掙足了面子……

晚自習下課鈴聲響完十分鐘左右，班裡竟然還悄無聲息，大家依舊埋頭苦學，李鐸站在後門窗戶處看了一眼這群孩子，欣慰的邁著標準的「八字步」大步走向辦公室繼續批改卷子。

聖誕節這天，月考成績也出來了，梁辰逸將月考成績貼在班裡的公示欄里，大家便圍過去查閱，李依一好不容易擠進去，找到了自己的成績，興奮的跳了起來，竟然進步到第十名了，她再向上繼續看，第九名陳思宛，第八……第二……第一名竟然是並列，梁辰逸和簡慕言竟然並列第一，簡慕言也成功進入學神系列，李依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表情極其的誇張，她跑到簡慕言的位置，看見簡慕言在趴著睡覺，使勁搖醒了她：「喂，簡慕言，你竟然第一，你兩並列第一！」

「奧，看來我們成為了平局……」

簡慕言揉了揉因為昨晚熬夜學習而瞌睡的睜不開的眼睛，繼續倒頭就睡。

坐在一旁的梁辰逸皺了皺眉，心裡想著簡慕言這麼敷衍，當時明明信誓旦旦的立下的約定，她竟然這麼不在乎，想想就心裡隱隱來氣。

直到上物理課時，簡慕言還是暈暈乎乎，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她才意識到自己感冒發燒了，使勁的搖了搖頭，還是頭昏腦漲，嗓子也很難受，穿著羽絨服的她更加冷了，直打哆嗦，但是又不想錯過試題講解，所以一直強撐著聽課。

晚自習下后，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都走完了，梁辰逸收拾好了書包，看著身旁趴在那一動不動的簡慕言問道：「你不回家嗎？都放學了。」

「梁辰逸，我可能回不去了，好難受。」

梁辰逸仔細一看，簡慕言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再伸手去試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燙手，梁辰逸意識到簡慕言生病了，他趕緊幫簡慕言收拾好書包，攙扶起簡慕言準備去醫院，這時候，梁辰逸的手機振動了，他用另一隻手從兜里掏出手機，一看是爸爸。

「喂，爸。」

「辰逸，爸爸現在剛開完會，準備回家，你如果還沒回家的話，現在下來坐我車一塊回家。」

「爸，我同桌生病了，您能不能幫我把她送到醫院……」

簡慕言感覺到頭腦清醒了很多，睜開眼時，梁辰逸坐在她身旁看書，而梁校長正在給梁阿姨打電話說這裡的情況，表明待會就回去。

簡慕言趕緊坐起來，差點拽掉了正在打點滴的瓶子。

「實在很抱歉，耽誤你和梁老師的時間，也真的謝謝你和梁老師帶我來醫院。」

「沒事的，你感覺好點了沒？生病了還是別扛著。」

「嗯，那個……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我給我媽媽打電話報一下平安。」

梁辰逸將手機遞給簡慕言，簡慕言撥下媽媽的號碼。

「喂，媽媽，是我，我學校有點事，待會就回來，您不用擔心。」

「慕言，你快急死我了，都快十一點了，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你沒有手機，我都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聯繫你，那你待會回家注意安全，回去時用家裡的電話給我報個平安，真是的，學校有事不能明天處理，這麼晚了……」

「好了，媽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家，回去就給您報平安，別擔心啦。」

「待會我和辰逸送你回家吧，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安全。」梁皓走過來對病床上的簡慕言說著。

「啊？那個……就不用麻煩梁老師您和辰逸了，我自個坐公交就到家了……」

「十一點沒公交。」梁辰逸打斷簡慕言的「謊言」。

「奧……那就麻煩你了……」

夜晚十一點多的城市略顯安靜，加上冬天的風吹來的空氣冷冽的刺骨，簡慕言坐在梁辰逸家的保時捷車裡，趕緊關上門，打個寒顫。

「慕言，聽辰逸說這次你考試考了第一，挺厲害的，我家辰逸的英語也進步很多，真的挺感謝你的。」

「老師，您太客氣了，我這次考第一是因為我的物理和化學成績進步了，這中間少不了梁辰逸對我的幫助，我還要感謝梁辰逸對我的幫助呢。」

「慕言，將來有沒有想去的大學？」梁皓邊開車邊問簡慕言。

「有，我想像我哥哥一樣考到交大。」簡慕言一提起自己的哥哥就不由得很自豪，畢竟哥哥是她的榜樣。

「你哥哥該不會是去年的那個理科狀元吧？我當時給他頒優秀畢業生獎時就覺得這那個孩子不簡單，叫簡什麼樺什麼來著？」梁浩覺得自己的年齡真是大了，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我哥哥叫簡樺言，哈哈。」

「對對，就是簡樺言，是個好孩子，你哥哥給你做了個好榜樣，好樣的，今年你和辰逸要好好加油，像你哥哥一樣，為我們一中爭光。」

「嗯嗯，我們會儘力的。」簡慕言心裡很高興，因為梁校長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嚴肅和難以接近，畢竟從衣著打扮和教育背景和她不是一個階級的感覺，但是，梁校長反而是一個慈祥和藹、相處起來完全沒有壓力的父親，簡慕言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梁辰逸能有這樣好的父親，不像她的父親……

「慕言，以後你不用叫我老師或者校長之類的，在學校我是你們的老師，但出了學校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父親，也是一個丈夫。」

「那我叫您梁叔叔吧，哈哈。」

「慕言呀，有空來我家吃飯，你阿姨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

……

梁辰逸一路上很少說話，但是心裡卻是暖暖的，因為雖然他平時話少，父親工作也忙，但是能和簡慕言聊得那麼愉快還是很欣慰的,他可能自己都不清楚簡慕言對於她來說是個什麼樣的關係，只是覺得，很多時候，他都在不由自主的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笑了，他也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