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紅霧異變的休止符
()靠著牆,看著旁邊躺在倒下門板上的銀髮女僕,我的心中湧現出一股一發不可收拾的悔意。
如果不是自己的求勝欲,如果自己能退一步,就絕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夜或許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
即使如此,她毅然決然選擇了這一條路。依然帶著一縷希望,嘗試讓我留下。
仔細看她的胸部,已經是一點起伏都沒有了。
我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拖著沉重的身體,朝著?夜爬了過去。因為,現在是不能倒下的時候!
「?夜!」
我依稀聽見蕾米莉亞的聲音。
轉過頭,發現她現在正大張著嘴,一臉憤怒地盯著我,好像在喊著什麼。
看樣子,這次,蕾米莉亞是真的起了殺心。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已經衝到了我面前,右手成爪狀,猛地朝著我胸口襲來。
自己的魔力,已經全都用在紅魔館的爆破上了。現在真的是一點魔法都使不出來了。
我輕輕閉上雙眼。
看來,時間還是沒有算好啊!
本以為巫女會馬上趕到的。但現在,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要悲劇了呢!
咦?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死?而且還有快速運動時,風吹過來的感覺。
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空中,而且正是以公主抱的形式被抱著。
女僕裝的少女。我記得紅魔館里沒有這個女僕啊!
等等……那副欠打的笑容。
「哎呀哎呀!本以為你有金蟬脫殼的計策,沒想到還要讓我來救呢!」
原來是山上的天狗妖怪,射命丸文。
雖然我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我知道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如果再晚一點,那就完了!
「放我下去!」
我扯著嗓子喊著。
而文好像沒聽清楚,扭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夜要死了啊!文……快放我下去啊!」
我左手使勁抓了抓她的領子,再次喊了出來。
這次,文總算表現出一副聽清楚的樣子。
「好啦,好啦,不要急嘛!」
只見她笑了笑。
嗖……
下一秒,已經飛到了?夜面前。
我轉過頭。
這半分鐘的時間,巫女靈夢已經趕來,現在正與蕾米莉亞交戰。
不過,看見靈夢一臉輕鬆,而蕾米莉亞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樣子了。
這樣下去,蕾米莉亞的失敗已是註定的了。
但,現在勝負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一邊輕拍?夜的肩膀,一邊對著?夜大聲喊著,試圖喚醒她。
「?夜!?夜!」
我確認自己是在大聲吼著,連站在旁邊的文也皺著眉頭捂住耳朵。
可是,?夜卻是一點也沒有回應的意思。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沒有意識}
[看來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輕輕地,我湊到?夜的鼻子前。
沒有!沒有感覺到一點空氣的流動。胸口也是,沒有一點起伏。
也就是說,現在現在?夜是沒有一點呼吸的聲音。
{沒有呼吸}
[人工呼吸!]
伸手再探了探?夜的喉結邊。頸動脈是一點都沒有在跳的意思。
我不敢相信自己。於是又將腦袋埋到?夜左胸,用耳聽。
果然,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沒有心跳!}
[心搏驟停!不能再猶豫了!]
人類停止呼吸幾分鐘,就會死亡。大腦即使缺氧幾分鐘,也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害,所以現在應該儘快把空氣送入?夜的肺里。
但是,她的心臟已經停止搏動,血液就不會注入腦部。這時,光做人工呼吸就已經無濟於事,幾分鐘內大腦就會開始受到損害。
現在,一點也不能再猶豫了!
拉開?夜的圍裙,再扯開她的領子。這樣,有利於氣管張開。
我左手托住?夜的後頸,輕輕地使她頭部後仰。右手則是忍住肩部傳來的劇痛,慢慢掰開她的嘴,再緊捏她的鼻子。
深吸一大口氣,我迅速將自己的雙唇緊緊地和?夜的對上,用力向著她嘴裡吹氣。
我感覺吹入空氣時,阻力在增加。餘光看過去,胸部也沒有起伏運動。
難道說,呼吸道被堵塞了嗎?
我沒有鬆開嘴唇,而是直接猛地吸了一口氣。
刺溜……
就像吸果凍被時的感覺一樣。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吸進了嘴裡,瞬間多了一絲腥味。
「呸……」
我將剛才吸到的東西吐了出來。
{果然是血塊嗎?}
[趕快清除!]
運氣真的是非常好,竟然能將?夜咽喉處的血塊吸出來。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只要耽誤一點時間,就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輕輕地,我將?夜的腦袋轉側。然後鬆開雙手,猛地朝著站在旁邊的女孩伸去。
嘩啦……
女僕特有的雪白的圍裙被我扯了下來。
我也不管旁邊的文是什麼反應,直接開始迅速地清除?夜口中的血液。
幾秒鐘時間,已經把可能導致堵塞的血塊清理乾淨。
迅速將?夜的頭擺正。
再一次,我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氣。緊緊地將嘴唇和她的貼在一起,用力吹氣。
果然,現在能見到她的胸部出現起伏。
第一步,完成!
但是,再摸?夜的頸部,還是沒有跳動。
「你在做什麼?」
好像有人正拍著我的肩膀。可能是對我剛才所做的事無法理解!
但是,現在正是關鍵時刻。
因為,?夜已經沒有心跳了!
所以光做人工呼吸是不夠的。
「我現在要開始做CPR(心肺復甦)!」
我想都沒有想,先把我要做的事說了出來。
再轉頭瞟了一眼。
「西……嗶……啊嚕?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那個在圖書館看見的金髮女孩,現在正帶著奇怪表情和文站在一起。
文也是一臉驚奇地盯著我。
而我也發現,自己剛才是把那個金髮女孩的圍裙給扯了下來。
但她們好像也都知道,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刻,所以也並沒有阻止我。
「請把腳抬起來!把腳抬起來,可以增加靜脈迴流的血液!」
沒有時間做太多的解釋。
因為,馬上必須開始對?夜進行心臟外壓。
「哦……好……」
看見她們兩個都點了點頭。我也就放心了,看來還是有一點危機處理的意識。
不過,接下來的舉動,讓我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
因為,她們兩個都把自己的一隻腳抬了起來。
「沒有說你們的腳!把?夜的快抬起來啊!求求你們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半帶哭腔地吼了起來。
還好,她們兩個也是迅速的一人提起了?夜的一條腿。
完全沒有意識的?夜,現在可能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裙子已經被翻了開來,正是春光乍泄。
不過,現在我根本就沒有一點時間把心思放在那兒上。
我跪在?夜旁邊,雙手貼在一起,手肘伸直。肩膀在她胸部的正上方,手掌則是垂直下壓在她的胸骨上。立刻開始有節奏地按壓?夜的胸部。
「怎麼能就這麼死在這裡啊!」
看見?夜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大聲地喊了出來。
再一次,做了人工呼吸。
然後,立即繼續胸外的按壓。
「已經沒有了嗎??夜……你還沒完成的事情已經沒有了嗎?」
此時,我已經語無倫次,只是想著?夜能醒來。
手上的工作卻是一點也沒有停下來。
「不要死啊!?夜……」
我咬緊牙齒,忍住肩膀傳來的劇痛,繼續按著。
「呼……唔……」
?夜的嘴唇好像動了一下。
我立刻停止了按壓。
此時,我的手感覺到了,來自?夜心臟的跳動。
她的胸部也開始自己起伏了。
「好!」我不由地輕聲叫道。
?夜微微睜開了眼睛。
好像看見了我。
「太好了!」
眼淚混雜著汗水和血液,順著臉頰滴在了?夜身上。
「真是太好……」
彷彿如任務完成一般,我的身體也就地倒下了。
確實啊!又是爆破紅魔館,又是把鼓膜戳破,又被匕首插傷。早就已經透支了不知多少天的體力了!
閉上眼睛之前,隱約看見?夜把頭轉了過來,好像在說著什麼。
……
休息了一段時間的太陽再次露臉,神社也是連續幾天都是晴天。
夏天,沒有人氣的神社裡。沒有人的身影,只有蟬那彷彿停止不了的發泄聲……
「果然啊!夏天如果不這樣的話,那種陰暗的夏天,連葵花子都吃不到呢!」
一邊隨意地舞弄著掃帚,靈夢一邊喃喃自語。
「神社要是有人來參拜就好了。」
打掃著神社的鳥居,靈夢對著自己這個終年無人參拜的神社暗自嘆息了一下。
彷彿是在回應她一樣,從台階處傳來了女孩的聲音。
「真是的,你是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才來搗亂的嗎?」
望著漸漸出現的蕾米莉亞,靈夢插著腰,把掃帚杵在地上。
「你們不是人!就是因為你們這種傢伙,才沒參拜客呢!」
靈夢一邊搖著頭,一邊盯著面前出現在主僕二人。
「我是人類哦!」
站在主人旁邊,為她打著陽傘的銀髮女僕正笑著指出巫女話中的錯誤。
而她的主人則伸出食指笑道:「真是失禮呢!這麼偏僻的地方,就算我不在,也不會有人來的。再說,神社裡不是已經有一個參拜客嗎?幾天前,你搶過去的。」
打量了一下整個神社后,蕾米莉亞則是輕輕甩了甩腦袋,嘆了口氣。
「真是寒酸的建築物呢!」
「真煩!神社就是那樣的啦!」
靈夢有些哭笑不得,卻又無法反駁。
「總之,帶了一些甜點紅茶之類的慰問品。」
?夜一邊笑著,一邊打著圓場。
「話說,那天為什麼你的體力還剩那麼多?明明已經被三個人拖住了,照理說是不可能打敗大小姐的。」
這種問題問得理所應當。
因為?夜覺得,拖延了那麼多時間,消耗了那麼多體力,靈夢是不可能打敗蕾米莉亞。
然而,靈夢卻是笑了笑,從裙兜里掏出一個紙扇,開始試圖讓自己涼快。
「那個啊……其實,我一開始還沒發現,不過,後來我就在懷疑了,就是從圖書館的魔女那裡。你們好像只是打算消耗我的體力。」
「所以,我就選用了最節省體力的戰鬥方式,等魔理沙過來幫忙了。結果,居然是劉,讓那個魔女受了重傷。於是,我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會幫我把遇到的對手都解決掉。」
「所以,和你戰鬥的時候,我也是在全力地節省體力。果然,到了最後,我還沒動手,你就吐血了呢!」
停下了扇扇子的動作,靈夢坐在了走廊上。
「不過,你們今天來,不僅是來問這個無聊的問題?」靈夢用帶有深意的口吻問著,「特別是那個女僕。應該先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嘩啦……日式的左右門被拉開。
蕾米莉亞和?夜輕輕走進了房間。
不過,光是拉開門這樣的動作,就讓?夜緊張得心臟砰砰亂跳。在屋裡的人回應之前,?夜就稍微慌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躺坐在被褥上的少年,胸口掛著玉石,臉上戴著眼鏡,鬍子卻是已經被刮掉了。右手是用繃帶纏著,懸吊著前臂斜掛在胸前。此時,他正盯著左手捏著一張紙,完全沒有理會?夜這邊。
「那個……」
?夜正要伸出手,卻被蕾米莉亞示意停止下來。
兩人慢慢繞到文釗身後,沒有被他發覺。
?夜發現他的手上正拿著一份叫《文々。新?》的報紙。最上面寫有「第百十八季_?月の三」。葉月,在日本就是八月的意思。所以,應該寫的是就是這個月的事!
不過,發現文釗看得那麼入迷,蕾米莉亞和?夜就不由地感到有些奇怪。因為,照理說,報紙上全是日文,而文釗則是對日語一竅不通,而他確實是看得很認真。
於是,她們輕輕走到文釗旁邊,仔細看了看報紙。當看到攝影的照片的時候,?夜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同時臉也紅了起來。
因為照片上映著的是文釗跪在暈倒的自己身邊,在和自己接吻。
不過,再看報紙的內容。題目是《奇怪的醫療方法,拯救昏迷的女僕》。上面還寫著「那個新管家還留下了如下的發言。『我現在要開始做CPR!』也許,他正是利用這種幻想鄉里才存在的方式,喚醒了紅魔館里的睡美人!」
「呵呵,真是有趣呢!」蕾米莉亞輕笑著。
少年沒有反應,依然盯著那張照片。
「劉的情況就是這樣,簡單來說,就是聽不見了。」
剛剛在房間外靈夢所說的話,浮現在?夜的腦海中。明明是夏天,卻讓?夜感到脊背發涼的話。
「無論你們製造多大的聲音,他都不可能聽得見。鼓膜穿孔、肩部戳傷,再加上過度疲勞。我真的很難想像那天晚上他到底幹了什麼才幫我解決了異變。」
?夜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過度地使用魔法透支體力,以及戳破自己的鼓膜,深深地傷害了他的聽覺。
如果是帕秋莉,或許可以用魔法來治療他。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是屢次算計帕秋莉,使她非常憤怒。所以,帕秋莉是不可能治療他的。
如果會日本語,在幻想鄉還可以進行紙張上的交流。但,他又恰巧對日語一竅不通。
而且他戴的那塊玉,也只能充當口頭上的翻譯工具。
結論就是,文釗再也無法和別人進行交談了,就這麼簡單。
「不要……」
?夜擠出了一絲微笑,可是眼淚卻像是要流出來了。
少年依舊沒有反應。
這種情況,是最讓?夜心酸的。
這等於證明了,眼前的這個沉浸在報紙中的少年完全沒有聽見剛才的話。
「對不起!當時你第一天工作,我卻誤會了。」
少年沒有反應。
「要是那天沒有給你調錶……或者直接把你的表破壞了,就沒事了!」
少年沒有反應。
「如果當時答應你不使用能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少年沒有反應。
「對不起……」
雖然眼淚已經快流出來了,不過?夜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感情,露出了笑容。不過,充其量也只能算心酸的笑容。
「還停留在過去的思考中嗎?」
面前的少年突然轉過頭,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像是憋了很久,彷彿是因為對剛才自己的懺悔再也聽不下去,才說出的話。
「咦?」?夜的笑容凝固了。
蕾米莉亞和?夜一起傻了眼。蕾米莉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夜則是伸出右手狠狠擰了一下自己的臉,確定自己沒有在夢裡。
「可是……咦?你不是……鼓膜破掉……耳朵已經聽不見了嗎?」
蕾米莉亞張大了嘴,因為她深知面前的少年可不是什麼吸血鬼,恢復能力不可能那麼強。
「……不是!難道你們還希望我聽不見嗎?」文釗嘆了一口氣,「的確我是把自己的鼓膜戳破。原本應該是聽不見了才對?」
「原本?」?夜好像抓到了關鍵詞,於是重複了一遍。
「這就是你們不懂的醫學常識了!鼓膜破掉最多就是中度耳聾,你離我這麼近說話,我還是能聽見哦!」
文釗笑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再說這種傷最多兩個月就能痊癒,所以,根本就沒問題啦!」
一邊解釋著,文釗一邊擺了擺手。
馬上又看向了跪坐在旁邊的蕾米莉亞。
「呵呵呵呵,不過,剛才的表情真是太贊了!哦,對了,那天晚上,你在我耳邊說的成為什麼來著?」
不是?夜,而是蕾米莉亞不禁發出「啊」的聲音。
她的臉越來越低,也越來越紅,藍色劉海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慢慢地,蕾米莉亞站了起來,兩隻握緊的小拳頭帶著手臂正貼在自己的體側。肩膀微微發抖,好像也正咬緊了牙齒。
「呃……咦……那個……請問……」
感覺好像有點沒對的文釗,準備試探一下。
「你們兩個,是不是……難道說……真的生氣了?」
房間里傳來噼里啪啦的狂響。
脖子被小女孩用力咬住的少年,哀嚎聲正響遍整個博麗神社。
滿臉怒火的蕾米莉亞,帶著一臉微笑的?夜,與正要進屋的靈夢撞了個正著。
「你們在房間里鬧什麼?怎麼回事……哇!劉,你這次的傷可嚴重啦!」
文釗躺在凌亂的床褥上,卻有半個身體已經伸到了榻榻米上,左手按著破了兩個洞的脖子,嘴裡喃喃著「這次真的死定了……」
在確定蕾米莉亞她們走了后,靈夢把日式房間里獨有的左右拉動的門關好,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房間里已經坐起來的文釗。
「這樣真的好嗎?」
「你說什麼呢?」文釗想都沒想,習慣性地反問道。
似乎印證了靈夢的想法,她向著文釗走近。
「其實,你什麼都聽不見了?」
靈夢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耳朵,然後又擺了擺手。
文釗也能理解那個肢體語言的意思,低下頭,沉默不語。
自己創造出來的現實,是多麼得殘酷,根本不敢讓那個十二三歲的銀髮少女知道。
紅霧異變的結果,是巫女打敗了吸血鬼,並將倒在紅魔館陽台上的少年帶回神社。她通過戰鬥時和吸血鬼的一些交談,知道了鼓膜的事,也通過自己掌握的一些醫術,幫著看了看。
但是,就好像是機器中少了零件一樣,那種程度的醫術對鼓膜的恢復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
剛剛的那些對話,也只是文釗通過女孩們的表情結合自己的一些理論知識,編出來的謊言罷了。
失去鼓膜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如此輕鬆地完成普通的交談。
而且破了這麼大的洞,只有通過外界的手術,才有可能復原。
「可是……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面無表情的少年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看到她們傷心。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們只要一哭泣,我就會下地獄一樣!」
說著,文釗馬上又抬起了頭,露出了笑容。
「再說,只要好好消毒,還是可以復原的,實在不行,回到外界,也可以做手術。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聽到這話后,靈夢笑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
或許是因為面前的少年總會給自己留下後路,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或許只是因為看見文釗的笑容,自己也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
問題是,到底哪一種想法才是正確的?
文釗的笑容,沒有一絲悲傷,是真正的因為開心才會露出的笑容。
可是,從遠處看過去,他又顯得那麼寂寞,彷彿沒有人能理解他一樣。
「說不定,其實我剛才真的聽得見呢!」
突然的一句話似乎讓靈夢吃了一驚。
望向文釗,眼中流露出了奇怪。
「可是,你的聽覺已經跟你的鼓膜一起喪失了!至少,不在你面前大聲呼喊,你是不會聽見的。」
靈夢一邊說,一邊心裡想著,自己現在所說的,面前的比自己大五六歲的男人真的能聽見嗎?
但靈夢不禁又接著說了下去。
「這裡的醫術比起外面世界肯定是差了很多。你的那種傷勢,破的洞又那麼大……難道,你還能用其它的方法聽見聲音嗎?」
或許靈夢對文釗的回答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期待他的回答可以顛覆自己的邏輯推論,可以再次出人意料,可以再次創造奇迹。
「那還用說嗎?當然……」
面無表情的少年,此時卻正在微笑看著靈夢,好像真的聽見剛才的話一樣。
「當然……是用心傾聽啦!」
Good_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