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腦洞大開

林野走到半路上整個人就不好了，沒開竅時沒事，現在九竅開了八竅，隨著自己的行走呼吸，天地元氣進入體內，在體內周天往複，卻卡在了最重要的上丹田泥丸宮。

林野有強迫症，越是淤塞越是想著去衝破，一路走來，只覺頭昏腦漲，整個泥丸宮似乎要裂開。

於是趕忙就地盤坐，按照書中所載的方法將整個人放鬆下來，做到心靜意靜神靜，然後他開始自言自語，這是要通過意竅將淤積體內的天地之氣排解出去。

一些瘋癲之人為何總是瘋言瘋語，那其實是自發的排解鬱積之氣的方式。

林野採用這個方法也是無奈之舉，因為玉壺仙子收錄的那些個前輩高人的經驗做法中，就這個方法上手快。

到了後來，林野的聲音越來越大，一會兒抱頭痛哭一會撫掌大笑，也不知道這山居者們聽到了會怎麼看他……

過了好一陣，林野才覺得癥狀緩解，心魔暫去。他原以為到鍊氣才有風險，沒想到開個竅都差點走火入魔，修行真是逆天而行。

他再不敢硬來，又拿出《九竅》來細細研讀。這本書引道家經典對泥丸宮進行了詳細描述，

「泥丸是土……」

「一身之宗，百神之會，道合太玄，故曰泥丸。」

「一身之靈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也。夫能腦中園虛以灌真，萬空真立，千孔生煙，德備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

「命窟？洞同大方？」這讓林野想起了那個山洞，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林野還是準備原路返回去山洞裡找找靈感。

再次進入山洞林野的心境有所不同，早晨來是躊躇滿志，現在則變成了躊躇不定。

這個山洞可以說見證了林野這兩年所有的大事——上山、穿越、開竅，林野對這裡有種特別的情感。

一進入這個洞中，林野頭部的不適感就好像完全消失了，頭部已開的八竅與山洞隱隱有些呼應。

「百神之命窟？洞同大方？」林野琢磨著，「那就是要我腦洞大開嘛。」

書上說「泥丸是土」，於是他再次盤坐土炕上，書上說泥丸是「百神之命窟」，還說「洞同大方」，他便重新引天地之氣入體，卻不再去糾結體內閉塞的泥丸宮，而是把整個山洞想象成自己的泥丸宮，用已通的八竅去與之感應。

「不成也沒關係，大不了再做一次胡漢說些胡話……」他心裡想。

他沒有意識到，這已不僅是開竅了，而是在鍊氣，在主竅不通的情況下鍊氣，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也許是錯覺，林野一開始感到非常的舒服，整個山洞似乎真的與自己融為一體，不斷從洞外吸納天地之氣入體，在體內周天循環。

可是很快就悲劇了，體內浩蕩的天地之氣到了泥丸宮還是被淤積，這可不同路上的情形，山洞吸入的天地之氣數量驚人，現在一淤積下來，立刻將他的奇經八脈充滿，林野感覺自己體內像氣球一樣在不斷膨脹。

他方了，想立即停下來，用之前的法子排解。卻很快發現，根本停不下來……

他除了意念，全身沒有一處能夠控制，體內的天地之氣越積越多，眼看自己就要爆體而亡……

應該說佛系青年就是腦路清奇，他在最後一刻想起了那個00后，自己爆了後會不會穿越，然後奪舍一位病重的太子爺……

「轟……」，林野腦子裡彷彿發生了核爆，卻沒有蘑菇雲，沒有無邊血色，只有一片空白。

「原來腦溢血是這麼個感受……」他作為醫科生，喜歡瞎琢磨這些。

林野覺得有些奇怪，腦袋中白茫茫一片，卻還能思考。弱弱的問了句，「請問……有人么?」

問出這句他就覺得太傻，這可是自己的腦袋，哪有別人。

腦袋中卻有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有的。」

話音一落，林野的腦中也發生的變化，一片空白不再是靜止狀態，而開始幻化出交織、舞動的潔白的光芒，在光芒聚焦的中間處有一座潔白的蓮台，上面坐著個慈眉善目的白衣老僧，剛才回答的應該就是他。

林野驚懼交加，都沒覺得對方在他的地盤搞這麼盛大的出場儀式有些喧賓奪主。

「施主莫怕，老衲在你的泥丸宮住了也有些時日了?」老僧笑道。

「你是誰，到我的泥丸宮意欲何為?」林野可不能被他的慈眉善目蒙蔽，很多小說的豬腳就是這麼被騙的。對方偷偷跑到他的主竅里，還阻礙他開竅，顯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難道……他看我資質好，長得又帥，要奪舍我?」林野細思極恐。

「施主莫方，我只是一縷殘存的執念，是無法奪舍的。」

林野嚇了一跳，他能讀到我的心思？還有他為什麼把慌說成「方」？

「我居於你九竅之首的泥丸宮，你心中的小九九我都知道……」老僧淡定的解釋。

林野不淡定了……那自己的那些綺念……

「我都知道。」

「那……」

「我都知道。」

「那……」

「我都知道。」

林野感覺自己赤裸裸的……

「施主不必在意這些，我只是一縷殘魂，若不是有執念早就消散了，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你勸我不要執著於隱私被窺，卻又說自己有執念？」

老僧聞言沉默了，良久才道，「看來老衲沒有選錯人。」

林野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這一切需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