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穩穩的性福
這頓飯林野吃得津津有味,他已經很久沒吃過雞蛋了。
用過飯後,看外面的光景應該是下午四點的樣子。林野拿出夏晚生送的字,用飯粒粘到土牆上。
隱士們雖講究苦修,卻不排斥高雅的情調。坐卧行吟都參照古禮又不拘泥於古禮。很多隱士還會就地取材來裝點居住的環境。
用石頭壘成高低錯落的院牆,或是用參差不齊的木頭紮成樊籬,又或是自己做一扇柴扉,讓藤蔓纏繞。有些居士還在門口種了鮮花,開得爛漫時讓人覺得進入了世外桃源。
林野想著像夏晚生和文起那樣給自己茅舍題個字,卻還沒想到好的名字,只有兩個還勉強合用的,一是「別野」,一是「舍下」,都有雙關之意。想想還是明天找夏晚生和德寬和尚討教。
眼下天色還算敞亮,林野打算去外邊走走。
居士講究自得其樂,所以不會結伴集體散步。天天做著農活走著山路根本不需要飯後百步走,都是天黑就睡了。
林野一路走過去,倒有點遊手好閒的意思。要是讓那位老道見了,定會貼上「不務正業」、「心術不正」的標籤。
這位老道和一般的隱士不同,非常健談,甚至有些八卦,到山裡有十年了,很多隱士的底細都知道。
某某隱士歸隱前有百萬年薪啦,這個和尚出家前有三個老婆啦,也不知真假,林野權當段子聽聽,既不傳播,也不作死問當事人。
這位老道姓段,大家都叫他段道長,據他自己說他的俗家姓名就叫段子守,至於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林野知道段道長的苦心,很多隱士不堪訪客的叨擾,他便自發擔任了知客的職責,多說些捕風捉影的事,也只是投訪客所好而已。這樣一來山上每月的供養也會多些。
林野走到那個女孩住的石屋旁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下來,他準備往回走。
「林野——」,有人叫他。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山坡上的一棵樹下站著幾個人。叫他的段道長正在朝他揮手,林野走了過去。
樹下站的除了段道長,還有三個女居士,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女孩,另兩個應該是她的姑姑和合住的女居士。
幫女孩提水回家的時候,林野裝清高沒有問她的名字,只聽她說了住處的情況。這會看到她姑姑才知道正是那天路上遇到的那位氣質超然的女居士。
「林野,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素茹居士,」他掌心向上指向女孩的姑姑道,又指向另一位居士,「這位是墨阡居士」,最後指向女孩「這位是素茹居士的侄女沈夢溪。」
林野一一與他們問好見禮,居士與出家人不同,是在家修行,名號大多是隨自己喜好起的。
「林野,你來得正好,你看,」他指向沈夢溪,林野此時才發現,沈夢溪雙手捧著一隻山雀的雛鳥,看來是從窩裡掉落的,樹上的親鳥焦急的叫著。
「你是年輕人,手腳靈活,爬樹放回窩裡去吧,」他指了指樹上的一個樹洞,「巢應該在裡邊。」
原來這段道長用過晚飯後也「不務正業」四處逛逛,見到這三位女居士在樹下面色焦急,問過才知道三人聽到茅舍附近的山雀叫得焦急,過來才發現雛鳥掉下來了,還好沒摔死。
修行人講究緣法因果,見到一片樹葉落到腳下都會琢磨半天,這麼一條性命怎能不救?
問題是段道長吹牛可以上天,上樹只會墜地。
段道長是個洒脫人,「貧道與友有約,就告辭了。」說完拔腿就走。
「有約?下棋還是喝酒?黑燈瞎火你約神仙打架啊你!」林野對著段道長的背影在心裡咒罵。
轉過頭來本想婉拒,一看到素茹、沈夢溪姑侄兩位大美女無助的眼神惹人憐愛,加上那個墨阡居士母夜叉般的虎視眈眈,林野軟了。
爬就爬吧,林野大學的時候也被女生宿舍的大媽忽悠爬過三層高牆。
那時候302寢室的女生都沒帶鑰匙,林野沿著排水管道顫顫巍巍的爬上陽台入屋開了門。一個女生還怪他把陽台上的玻璃杯打碎了……
當然,有此經歷后林野爬宿舍圍牆的能力強多了……
林野擼起袖子,從沈夢溪手中接過雛鳥,開始攀爬,僅僅是爬樹對身材頎長的林野來說不算什麼,樹洞的高度也只有7米左右,可手裡輕握著小鳥不好用力。
林野艱難的向上,才吃了雞蛋,馬上就要爬樹救小鳥,這也是因果么……
樹下的姑姑和侄女焦急的望著她,只有那個墨阡表情鎮定,相貌平平的黝黑面孔帶著哂笑。
她是素茹居士的哥哥也就是沈夢溪的爸爸安排在素茹身邊的保鏢。
去年這個他最疼愛的小妹執意要上山隱居,他只好派了個厲害的女保鏢裝成女居士接近她保護她,還不能讓她知道。
這樣的高度換成她也就是三兩下就上去了,但她不能出手。這些年,她暗中出手化解了不少危機。
林野終於爬到了夠得著樹洞的高度,他將雛鳥輕輕的放入樹洞,用食指輕輕觸了一下它的小腦袋,「要好好的哦。」
他沒有告訴三女,親鳥受驚后很可能棄巢。只能指望終南靈秀之地,鳥獸也格外淡定些吧。
終南山的動物本是不怎麼怕人的。
林野滑下樹,享受了兩大美女崇拜的眼神和溢美之詞。那個墨阡卻打破,「年紀輕輕,上個樹就氣喘吁吁。」鬧得林野尷尬不已。
「墨阡就是這個性子,林先生不必介懷。」素茹趕緊解釋,「這裡離寒舍不遠,請先生移步去喝杯茶。」
林野自然不能去,天快黑了,對方又是三位女居士,多有不便,
「我也和友人有約,就不叨擾清修了。」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告辭而去。
應該說山居之地有幾個美女也是好事,賞心悅目有利於修行嘛。要不詩佛王維也不會在看到溪邊竹林笑語喧嘩、洗衣歸來的女孩后感嘆,「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