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碾壓

白少游以一種近乎看待白痴的目光看著白浩天，嘴角微微翹起，形成一個輕蔑的弧度：「白浩天，成了武者果然讓你很膨脹，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向我挑戰，你不配。」

白浩天神色不變，又道：「只要你贏，我立刻轉身走人，不再對白靈的事發表任何意見，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浩天哥，他是候補境三品...」白靈急了，伸手拉住白浩天，卻被白浩天將手推開：「我有分寸，你到一邊看著就好。」然後，把手裡袋子交給白靈。

白靈還是很擔憂，但見白浩天決心已定，也就不再勸什麼，默默退後數步。

白海雲眉頭微皺，顯然也有些擔憂，看向白海林，見後者緩緩搖頭，便沒說什麼。

「少游，浩天想要切磋，你就當是給他做一次考前模擬陪練，點到即止。」白澤淡漠的聲音傳來，在他看來，若不是白浩天突然殺來攪局，這筆買賣十有八九會成，畢竟白靈本人的意願已經鬆動，眼下，白浩天的承諾正是他求之不得。

白少游候補境三品，還對付不了一個候補境一品的白浩天？

「好吧，既然我爸開了口，那我就陪你練練，不過我有言在先，我盡量控制力量，萬一傷到你，你可別怪我。」白少游無趣地點點頭，一手放背後，一手在身前攤開，看架勢是準備讓一隻手？

「你勸你全力以赴，不然我怕你連釋放本命武魂的機會都沒有就敗了，到時心中各種不服。」白浩天往前踏步，步履不疾不徐，體內靈氣流轉，候補境是武者築基的範疇，比斗之間，無非是速度，力量，防禦三項指標。

白浩天一次吸取靈氣的飽和量是普通武者五倍，若是連個同境的白少游都收拾不了，那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要知道，白少游有白家為後盾根本不缺資源，大半年也才提升兩品，和武道天才完全不搭邊，頂多算是中上之姿。

「你，你竟然是候補境三品。」感受到白浩天身上那股氣息，白少游大驚，這股氣息的強度他再熟悉不過，與他完全一樣，說明白浩天與他同處於候補境三品。

怎麼可能？

白澤等人不是武者，無法通過氣息強度判斷武者境界，可聽白少游的驚叫，均是臉色微變，目光凝固在白浩天身上。

白靈驚喜交加，即便距離十來步，她依然能夠感受到，白浩天身上的氣息比她要強了許多，從小習慣於被白浩天護佑的她，自然是希望白浩天越強越好，她可沒有與白浩天比肩的好勝心。

「浩天哥，加油！」白靈興奮地揮動小拳頭，白浩天腳步頓下，扭頭朝她燦爛一笑，這才又再度走向白少游，倒不是他故意託大，而是給予白少游些許預備時間，這是切磋並非生死戰，正如他說的，他不想擊敗對手，對手卻各種不服。

「同境又如何，我照樣一招敗你。」白少游感覺自己被耍了，有些惱羞成怒，體內靈氣涌動，閃身一拳轟出。

白浩天止步，神情微凝，平凡無奇地擊出一拳，與白少游的拳頭隔空對碰，觸及即分，白浩天紋絲不動，腰桿挺得筆直，宛若千年不倒的蒼松，而白少游則是發出一道悶哼，踉蹌後退，數步後方才止住，臉色驚變。

「倒是小看了你。」白少游認真起來，隨著腳掌一跺，頭頂浮現一尊虛幻的牛頭，兩根犄角好似兩把長刀，牛眼中凶光閃動。

「是你高估了自己。」白浩天面色古井無波，自信即便白少游全力以赴也不會是他的一丘之貉，略作醞釀之後，這一次，他選擇了主動出擊，前沖的身子仿若出膛的炮彈。

「砰！」白少游眼中精光閃過，沒有躲閃，迎沖而上，片刻后，雙方以最為簡單與粗暴的方式，彼此身體對撞在一起，撞擊聲頗為沉重。

白少游頭頂的虛幻牛頭猛然晃動，迅即消失，他的身體也如斷線風箏般，向後倒飛而去，飛出近十米后墜落，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而白浩天非但沒有後退半步，還因為收勢不及向前跨出一步，面色如常，一絲一毫受傷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白浩天完勝，白少游完敗。

「少游，你怎麼樣？」白澤小跑著過去，頓下身扶住白少游，見後者渾身顫個不停，嘴裡一口接一口地粗喘，不禁露出焦慮之色，他抬眼望向白浩天，眼神陰測測的，怒道：「白浩天，切磋點到即止，你竟然敢下狠手。」

白浩天表情淡漠：「如果這個程度的對碰都叫下狠手，我建議他明年還是不要考武科。」

白澤的眼神益發陰翳，悶哼一聲，其實他心裡明白，兒子走上武道，免不了會落敗，會受傷，只是敗在白浩天這樣一個被逐出家族的分家子弟手裡，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爸，二叔，我向你們保證，今年高考我一定會考上武大，白靈的修鍊資源，我也會想辦法，哪怕虧了自己也不會虧了白靈，咋們青市白家崛起無需依靠外人。」白浩天揚聲道，吐出每一個字都透著強大的自信，他之所以提出與白少游切磋，正是向父親，二叔展現自己的實力，以表達自己的決心，而看到他堅毅如鐵的神情，白海林眼中稍縱即逝地閃過一抹欣慰之色，對白海雲說道：「海雲，前途他們自己的，要不就尊重他們自己的決定？」

白海雲又看了妻子一眼，沈蘭連連點頭，若非萬般無奈，她怎麼會捨得白靈離開身邊？白海雲笑了笑，看向白靈說道：「丫頭，你也長大了，自己拿主意吧。」

「我聽浩天哥的。」白靈幾乎本能地脫口而出，她回答的那麼果斷，倒是讓白海雲有些哭笑不得，最初白靈得知要將她交給家族培養時，那可是一百個不願意，哭著喊著「父母賣女兒」，後來聽說不光是為了她的前途，還關乎白浩天的前途，白靈的抗拒之意就弱了許多，之前都已經表示同意，可現在白浩天的意願又輕易讓白靈的態度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轉。

很明顯，女兒的心目中，父母的分量遠遠比不上她的浩天哥，真不知該感嘆還是汗顏。

「爸，二叔，嬸嬸，我帶白靈出去晃晃，有事電話聯繫。」達成目的，白浩天咧嘴一笑，無視白澤父子二人難看的臉色，拉上白靈快速閃人，後頭的事情，自有長輩們處理，他們留下只會讓某些人覺得礙眼。

......

傍晚時分。

在科技館玩轉了一下午的兄妹兩回到楓景苑別墅，白澤父子應該已經在回省城的路上，文秀英燒好了一桌家宴，父親，二叔，嬸嬸都在。

吃飯的時候慣例開開心心，還特意開了瓶香檳，祝賀白浩天，白靈成為武者。

飯後，白浩天被父親叫去書房，二叔也在，白靈藏在門外想要偷聽，被嬸嬸逮個正著，只得不情不願地去客廳看電視。

父親與二叔罕見地抽上了煙，白浩天見他們沒急著吭聲，便將多日來憋在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兒問了出來：「爸，其實半月前我就知道家裡這套別墅掛牌出售，我隔壁班那個王家子弟，王海龍告訴我，青市分公司新來的負責人對外聲稱，你因為中飽私囊被逐出家族，我想知道，這是家族故意誣陷，還是王家惡意編造？另外，為什麼要交給家族兩千萬，還有爺爺留下的那套祖宅？」

父親是什麼樣的人，白浩天再清楚不過，若是中飽私囊，十多年來，他家不說資產過億，半億還是沒問題的，又怎麼會買下這套總價不足千萬的別墅，還要向銀行貸款幾百萬？

他要搞清楚的目的，是要將這筆帳記在心裡，日後清算。

白海林抬眼看看他，又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道：「白少游沒有胡說，南宮家的確解除了與家族的一項合作，家族損失五千萬誇張了些，我算了算三千萬上下吧，老爺子開口兩千萬，是算好了我們青市分家的家底，也是給其他三分家立一個榜樣，既然決定退出家族，海雲沒有異議，我便答應了，至於那套宅院，實則是你太爺爺留下的，算作家族家產沒什麼不對，斷，就斷的徹底一點。」

頓了頓，又道：「有關我中飽私囊的說法，算是給南宮家一個交代，南宮家主的小女兒怎麼能被人拒婚，只能是我白海林做錯了事，被家族逐出家門，你是我的兒子受到殃及，同樣不再是白家之人，一個被南宮家因此主動放棄了這門婚事。」

語氣很平淡，不帶一絲憤懣，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