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惱虎
老林子漸漸被夜幕所籠罩,第一天就出了這麼檔子事,路也沒趕多少,可謂是出師不利。
朱婉晴將烤好的餅子分發給眾人,張小虎醒來后基本已無大礙,他接過烤熱乎的餅掰碎了喂晴兒吃下去。
「老人家,汪先生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朱婉晴眼瞅著這天就要完全黑了,心裡不禁替他擔憂起來。
「別叫我老人家了,叫我老煙鍋就成,鎮上人都這麼叫,我聽習慣了。」老煙鍋說完起身朝汪啟離開的方向尋去。
此時的汪啟遇到了大麻煩,山洪衝垮了他來時的路,打了幾葫蘆水的他沒辦法回去了。
老煙鍋吹旺了火摺子,希望汪啟能看到這一點亮。
汪啟雖舌頭不靈光,但眼神還是好的,很快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亮點,知道是有人來尋他了。
「我在這兒!」汪啟邊揮舞手邊喊道。
這一嗓子不喊不要緊,一喊,整個林子都被驚動了,鳥獸亂竄,頭頂上竟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汪啟心裡嘀咕:我有這麼厲害嗎?
老煙鍋這下站住腳嚇壞了,他清楚,這並不是汪啟一嗓子喊的,而是那百獸之王東北虎才有的威懾力,此處必有老虎出沒。
「汪老闆,你別動,現在聽我說,這附近有大蟲,你先趴低身子,用水澆在自己身上。」老煙鍋說著自己也爬了下來,隱蔽在雜草從中。
汪啟一聽有大蟲,頓時嚇得差點沒尿出來,他趕忙把水葫蘆拔了蓋子,澆水到身上。
「現在你用手抓泥巴往身上抹,盡量都抹均勻了,別讓你的氣味讓大蟲聞見。」老煙鍋一步步教汪啟怎麼藏住自己。
汪啟由於太過緊張,兩隻手抖得不聽使喚,但好在還是按老煙鍋說的完成了。
正當老煙鍋也鬆了一口氣時,他猛地發現,汪啟背後的草叢裡兩個綠光正瞄著這裡。
完了,老虎就在汪啟背後!
老煙鍋和汪啟之間隔著新沖刷出來的小河溪,水還挺急挺深,估計老虎是過不來,但汪啟這會兒已是十分危險。
「老煙鍋,你怎麼了?」朱婉晴放心不下,見老煙鍋去了許久也沒回來,就自己個兒順著煙味尋過來了。
老煙鍋一聽心想完了,他趕緊調過頭來做個了保持安靜的手勢。
朱婉晴馬上意識到有情況,就蹲到一旁的石頭後邊去了。
汪啟看到神色緊張的老煙鍋和朱婉晴,似是察覺到了那東北虎就在自己後面。
「把頭埋地下去,別喘氣。」老煙鍋用嗓子眼的聲音做了最後的囑咐。
汪啟趕緊把臉埋到了地下。
那大蟲嗚嗚的低吟聲很是恐怖,似乎隨時準備撕裂視野範圍內的一切活物。
它顯然是之前察覺到了這裡有東西入侵,但眼下那氣味卻又突然消失了。
大蟲四處尋找著,那帶倒鉤的舌頭好幾次都舔到了汪啟的腳和背。
汪啟不敢喘氣,也不敢動,就像一塊木頭躺在那兒。
大蟲轉悠了半刻鐘,實在是尋不到活物,只得作罷。
正當眾人以為大蟲要離開時,只見那畜牲退後了幾步,然後突然加速一個飛撲到了老煙鍋這邊。
老煙鍋和朱婉晴這下懵了,這特碼也能飛過來?
朱婉晴靠在石頭邊上,一動不敢動,老煙鍋則慢慢伸手去摸燧發槍,只是現在裝葯裝彈已經來不及了。
大蟲幾步走到老煙鍋身前嗅了嗅它髒兮兮的皮襖子,一股濃濃的煙油味嗆得老虎直打噴嚏,它扭過頭去不管地上這堆臭東西了。
朱婉晴閉著眼,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果然,小透明的被動技能觸發了。老虎從她身邊經過,鬍子都蹭到了她的臉頰上,但老虎愣是沒把她當回事,向著下游的洞穴走去。
臨走前它還不忘回頭朝老煙鍋他們吼了一嗓子,震的方圓十幾里鳥獸四散。似乎是在向人宣誓它才是這片林子的主人。
約莫過了一刻鐘,確定老虎走遠后,三人才驚魂未定的爬起來。
汪啟此時已經成了一個泥人,中間隔著的溪流已經變淺變緩,他索性跳了進去,把一身泥洗乾淨。
老煙鍋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朱婉晴,心想這細皮能肉的口感一定很好,老虎怎麼不吃呢。
朱婉晴自是清楚,剛才一定是自己的穿越被動技能小透明觸發的緣由。以前她經常想這特碼算是什麼金手指,現在看來還是有點用的,關鍵時刻能保命。
三人回到休息的營地,此時吃了點東西的玲兒已經恢復了清醒,正坐著聽張小虎說白天事情的經過。
「當時洪水沖的我根本站不住腳,整個人就靠一隻手掛著繩子,當時我就想我就算淹死也絕不鬆手。」張小虎聲情並茂的說著。
「哦。」玲兒聽了卻是無動於衷,因為她對此毫無印象。她只記得自己恢復意識時,一個人嘴對嘴給她吹氣,那感覺就像觸電似的,然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汪啟。
「這回多虧了小虎沒放棄,不然你小命就沒了。」朱婉晴上前拍了下小虎,似是對他的肯定與表揚。
玲兒沒有說話,她想謝謝汪啟來著,可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
當晚夜深了,眾人都已睡去,汪啟被一泡尿憋醒后,起身去後邊的林子解手。
正當他開始開閘放水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玲兒的聲音,「汪先生。」
汪啟嚇得一哆嗦,尿都縮回去了,他轉過身去看是誰,接過轉到一半想起來自己正在解手,趕忙又背過去。
玲兒見狀,不禁手捂住眼睛,「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到。」
汪啟心想這是幹什麼啊,白天被老虎嚇,大半夜還整這出,我遲早被嚇出毛病來。
「您好了嗎?我以為你和上次一樣是睡不著出來看風景呢。」玲兒尷尬地說。
汪啟哭笑不得,我都累了一天了還有心情看風景吟詩作畫嗎?
「你沒看到什麼吧?」汪啟咳嗽了幾下,緩解尷尬的氣氛。
「沒,沒有。」玲兒搖著頭,腦袋中卻一直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那你找我有事嗎?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吧,你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呢。」汪啟說。
「內個,謝謝你,白天給我做那個急救。」玲兒說著臉都紅了。
「哦,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那還是你們家公主教我的。」汪啟只是按了幾下,並沒有給玲兒吹氣,但他不知道玲兒誤把吹氣的朱婉晴錯當成他自己了。
「什麼叫舉手之勞而已,你都這樣人家了,你不能不關我。」玲兒揪著自己的辮子略帶扭捏地說道。
「不管你?我為什麼要管你。」汪啟一頭霧水。
「男女授受不親啊,況且你都親了我了,這要傳出去我以後怎麼嫁人啊?」玲兒生氣的大聲說。
「什麼?你們兩個親吻了?」一直在老遠處偷聽的順風耳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沖玲兒喊道。
玲兒和汪啟同時被這人嚇了一跳,怎麼隔這麼遠還能聽見。
哀莫大於心死,小虎頭也不回地朝林子深處跑去。
「小虎!」無論玲兒怎麼喊,都無法阻擋他的離開。
「咋回事啊?」朱婉晴和老煙鍋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問道。
「哼哼,一言難盡啊。」汪啟重新回到睡覺的地方躺下。
「小虎呢?」朱婉晴有點不放心。
「別擔心,明天一早准回來,沒了我他本事再大也走不出這林子。」老煙鍋說著往篝火里添了些柴,防止其半夜熄滅,這火能驅走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