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商路（一）
獸人們遵從都靈的命令，很快，一支由老弱婦孺組成的「采椒隊」成立了。
幾天後，嘗到甜頭的獸人很快接受了黑胡椒。這種佐料極大的改善了寒鴉氏族的飲食，同時讓獸人的身體強健了不少。
這種香料的作用有時候不僅僅是調味，對類人生物的健康也有不小的作用。
不過，這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插曲，都靈很快把這些東西丟在了腦後，專註起了自己的學習。
他也正式把「幻影之塵」這道法術拿了出來，和薩滿一起學習討論。
「幻影之塵，這道法術的作用似乎是隱藏自己的身形。」
山洞中，薩滿看著地面上都靈畫出的法術，皺著眉頭研究著。
「就像隱形術一樣？」都靈插嘴道，「我們可以靠它讓自己在空氣中消失？」
「不，和隱形術不一樣。」薩滿搖著頭，「它的效果，怎麼形容呢...就像讓你變成一隻變色龍一樣。」
獸人語言是薩滿的母語，他對於這道法術有著更加深刻的理解和判斷。
「變色龍？」都靈很聰明，立刻明白了薩滿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身體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變化而變化？」
「是的，它比不上隱形術，但是在特定環境或許比隱形術更好用。」
薩滿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並詳細的給都靈解釋著：「隱形術是三環法術，理論上需要六級以上的法師才能學習，而這道法術只是一環。」
「聽上去比隱形術棒多了。」
「各有優勢吧，因為它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首先它並不能讓你真正的隱性。其次破解它也相對簡單，不需要法師，一個高明的弓箭手或者盜賊就能識破你的偽裝。」
「另外，相對於隱形術，幻影之塵需要的魔法材料也更多。」
說著，薩滿聳了聳肩，「這是它最致命的缺點——貴，很多薩滿和法師都沒有足夠的錢去練習它，比如說我。」
「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弄到足夠的材料？」都靈詢問著，「我覺得這道法術很棒，我不想放棄它。」
「只有找冒險者或者商人幫忙才行。」薩滿給出了一個毋庸置疑的回答，「由於這些材料遍布天南地北，所以其他任何單一的種族，包括巨龍，都很難提供這些原料。」
「只有冒險者和商人，那些貪婪、狡詐，為了金幣能夠做任何事的傢伙們才能辦到。」
「這麼說，我要麼找到商人去買，要麼雇傭冒險者去冒險才行？」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不過...」
薩滿有些猶豫，他似乎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庫瓦圖爾。」都靈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介意，「我和其他龍不一樣。」
「嗯，是這樣的，紅龍之子。」薩滿斟酌著用詞，「無論是冒險者，還是商人，都不會和巨龍合作的。」
「為什麼？因為我是邪惡生物嗎？」
「不不不，他們不介意自己的僱主或者交易對象是邪惡陣營的生物。事實上，就連臭名昭著的巫妖和死靈法師都能找到願意為他們工作的冒險者和商人。」
「那是為什麼？」
「呃，因為五色巨龍的信用...不太好。」
薩滿瞄了一眼都靈，看到對方毫無發怒的跡象，這才繼續壯著膽子開口，「藍龍、綠龍稍微好一些，而黑龍是狡詐的騙子，白龍是毫無契約精神的野獸，至於紅龍...」
「紅龍怎麼了？」
「紅龍都是貪婪的強盜，他們只會把你和你一切的勞動成果全部搶走。」薩滿盡量溫和的解釋著，「這種看法早已經深入人心，所以，沒有冒險者和商人會找巨龍合作，尤其是紅龍。」
「危險的買賣有人做，邪惡的買賣也有人做，但賠本的買賣絕對沒人做。而和巨龍合作，你會把命都賠進去，所以...」
「...」
都靈無語了，紅龍一族在大陸的名聲和信用這麼爛嗎？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我不想放棄。」
「唔，讓我想想...」薩滿發揮著自己淵博的學識和見聞，思考著解決辦法，「距離這裡不遠，有一道往來兩片大陸的商路，或許我們可以在那裡做一些文章。」
「商路？紅龍的領地附近怎麼會有商路？」
「是這樣的，我們居住的米爾豪斯大陸分為東、西兩塊。」薩滿解釋著，「而我們處於連接兩塊大陸的中間部分，也叫做無主之地。」
就像啞鈴一樣，兩頭是寬廣的大陸，中間是細細的連接部分，都靈立刻腦補出了具體的模樣。
「數百年之前，人類之王亞瑟·潘德拉貢率領圓桌騎士團，統一了東大陸，驅逐了其他類人生物，建立了荊棘花人類王國；而西大陸則混亂至今，獸人、矮人、野蠻人等種族分割了這片大陸，互相攻伐，征戰不休。」
善良和邪惡，秩序和混亂，真是涇渭分明的地方。
不，或許沒那麼分明，回憶湧上都靈的心頭，他本應該是荊棘花王國的第二十四任國王的，現在...
「東大陸以森林、平原為主，盛產糧食、布匹和寶石；西大陸以荒漠、綠洲為主，盛產鐵礦、香料和毛皮。」
幾乎是完全互補的兩種商品，拋下酸澀的回憶，都靈敏銳的捕捉到了商機：東、西大陸一定有很強烈的貿易需求。
「但是，連接兩片大陸的無主之地，被連綿不絕的山脈、森林以及沙漠覆蓋著，還有遍布的魔獸、灰精靈和黑矮人。任何想要貿易的人，都需要選一個對應的地區穿越，才能到達對面的大陸。」
「所以相較於巨龍統治的沙漠，其他的地方反而更加的危險？」
都靈猜出了事實真相。
「是的，您的大腦真是睿智。」薩滿笨拙的稱讚著都靈，「紅龍所在的地方，反而是魔獸、精靈不敢靠近的地方。因此相較於穿過這片沙漠，走其他地區的損失更大，也就使得這附近的商路反而是最暢通的。」
「商路肯定能找到我們要的東西。」都靈一拍地面，從地上爬起，「我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