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最大的秘密
那夢裡的畫面是16年前,古恆剛剛出生時他所記得的,那襁褓中的嬰兒就是古恆,而那絕美的女子正是古恆的親生母親。至於那中年人古恆不知道他的身份。因為剛出生的古恆靈魂極其虛弱,只能勉強支撐自己記得那短暫的畫面,之後便昏迷了。
雖然只有那短暫的畫面,但那卻是古恆唯一一次見到他的母親,是唯一一次古恆感受到世間真情母愛的存在。古恆為什麼在剛出生時就有記憶能力呢,這隻能問老天爺了。古恆的靈魂來自於地球2011年,那時的他依舊叫古恆,是個從業十多年的廚師,不過他不是什麼專業大廚,而是專業下手,一手刀工聞名業內,即使是專業大廚也無人能出其右。除此之外,古恆真的-身無長物了。
在古恆刀工曝光的那一刻,便迎來了各方的招攬。
「兄弟,你的刀工我很欣賞,跟我們一起參加食神大賽吧。」
「兄弟,你一直打下手能賺多少錢啊,跟我們一起參加食神大賽,無論輸贏,我給你20萬」
「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給小敏個交代了,你總不能讓小敏一直跟你飄著吧」。
最終古恆動搖了。
那一天,食神大賽,剛剛與女友分離已經踏上公交車的古恆心裡滿是忐忑與不安,總覺得有種不祥的感覺。忽然,「你就是我的唯一」的鈴聲響起,那他專門為他女朋友設的鈴聲,於是古恆迅速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一陣清脆的女聲響起「阿恆,我想你,可不可以回來抱抱我」。
那一刻,古恆感覺氣血上涌,那天籟的聲音彷彿命運的召喚不可抗拒,古恆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顧一切的奔回去。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停車!」古恆完全失去了理智,沖著司機大吼。
車還沒站穩,古恆以衝下車,大手一揮,一向惜錢如命的古恆攔了輛出租便朝著與女友分離的方向而去,他知道他女朋友一定在那,雖然那只是他的猜測。剛剛太激動而忘了問地點了。
車停了,古恆一眼便望到那婀娜的身影矗立在風中,衣裙隨風擺動,那風姿不知迷死多少男人。古恆不顧一切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那可人兒。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擁有全世界。任何東西都不如懷中的人兒可貴。
「噗」突然一聲槍響,懷中的人兒失去了生機,連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
就在剛剛古恆上車之前,分離的那一刻。
「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
「好!我等你「。
沒有海誓山盟,確是真正的千金重諾,十幾分鐘前的甜蜜諾言還依稀在耳,如今可人兒卻以香消玉殞。
頃刻間,古恆崩潰了。原來對手因忌憚古恆的刀工,擔心古恆的出現會為古恆的隊伍節省很多時間,於是花大價錢雇來殺手來殺古恆,可惜子彈走偏,誤殺了他女朋友,於是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瘋狂的古恆用他隨身帶的菜刀帶走了17條人命,那是古恆第一次殺人,但菜刀依舊擋不住子彈,不知從哪飛來的子彈把他送到了這陌生的世界。那夢便是他再次蘇醒的第一幕。第二幕便在現在的古家。
古恆再次醒來的時候,抱著他的正是如今的古家家主古正陽。只是面部如千年冰山般,沒有一絲喜怒。
第一世,古恆是孤兒,他學廚師是為了不餓死,無論受盡多少折磨和委屈,他依舊撐了下來,師兄弟欺負他,臟活累活全讓他干,他只把那當成一種學習的機會。大師傅不肯教,他只能一個人躲在一旁練刀工,恆心和意志是那時古恆唯一擁有的東西,因為刀工好了,便有資格做大廚的下手,為大廚打下手便有了學習的機會,可惜天公不作美,在他付出了無數個日夜的苦練后,刀工終於大成,但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給了他再一次選擇生存方式的權利。只是這次老天給的似乎是獨木橋,而且還是已斷的獨木橋。生來便有記憶力並非什麼好事,很多事他知道,別人以為他不知道,但他寧願不知道,因為知道要比不知道痛苦的多。他有母親只見了一面,那還是因為他異於常人,有父親總共只見了不足10面,而且他印象中的父親整天板著臉,那副莊嚴地表情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與其面對這樣的父親,古恆情願面對那木樁,當然這些他的父親也不知道。現在他對古家沒什麼印象,對他父親沒什麼好感,現在心中最渴望的是見到那只有一面之源的母親。
雖然這麼多年古恆的沒有母親的消息,但體驗過身離死別的他相信他母親是有苦衷的。古恆的心底藏著如此多的秘密,再加上一個沒有消息的母親,一個等於沒有的父親,還有廢物的頭銜,每一件都像一座大山壓在古恆的心臟上。已壓的他喘不過起來。每天的極限訓練是發泄也是放鬆。
古恆醒了,天還沒亮,但古恆不想在這呆著,這樣呆著古恆會在孤獨中瘋掉的。在朦朧的月光下,古恆摸出了一把菜刀,刀身完好,只有斑駁的銹跡殘留,這是好幾年前,古恆偷偷溜進廚房從做飯的鄭師父那借來的,只是有借無還而已。幾年來的熟悉,古恆的刀法比前世還要好。但他總覺得還不夠玩美,刀工最重要的是控制力,這是他以前的看法,現在他總覺得上面應該還有更高的層次,只是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沒摸索到。但是古恆的觀點就是數量化的積累會帶來質量的改變。於是,他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手中那把生鏽的鈍刀竟神奇的變活起來,霎時,刀光瀰漫,刺痛著人的眼睛,銀光連成一片,似煙花般煞是好看。不一會立於桌前的禿木已浮現出一副絕美的容顏,正是她夢裡的母親,可是從始至終,古恆動過的只有右手的食指與大拇指。
不知何時,古恆的左手也多了一把菜刀,只是這把菜刀似乎比那把經歷了更多的風雨。刀鋒上的凹凸不平似在訴說他的不凡經歷,刀背上的斑駁銹痕好似軍功章般傲然挺立,只有那刀尖上閃動的精芒能告訴我們它還可堪大用。這一次沒有那讓人心醉的刀光,有的只是那一道道驚鴻,每一刀都好似極慢,讓人隱約間可以看清他的軌跡,但越仔細觀察越發現那軌跡越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那朽木像正在慢慢演繹自己的變化過程。仔細觀察古恆的左手,會發現只有那食指在做著不規則的跳動,食指的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道精芒,更奇怪的是,當木雕浮現出小敏的美麗容顏時,時間居然比用右手時更短。只有這一刻,看向這兩尊木雕時,古恆的臉上才掛滿了笑容,那是一種心靈上得到慰藉的笑容。
遠處深山裡傳來的陣陣雞叫聲,好似催命的號角,毫無感情的通知古恆他的時間已不多,古恆此時似很聽話的孩子聞著雞鳴走出了草屋,來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雙刀飛舞,銀光乍泄,不一會兒,一個近3米深1米寬的巨坑便出現在眼前。古恆將兩尊雕刻各親了一下,然後把他們靜靜地擺在坑中,不舍的望了一眼后,便將他們深深地埋葬。土填滿巨坑,古恆直起身來俯瞰這片大地,那裡不知埋葬了多少尊木雕。他們埋在那裡,就是埋在了古恆心底那片凈土上,那裡是古恆自己面對人生的動力源泉,是驚濤駭浪后最寧靜的避風港灣。
此時,天已微微亮,古恆離開了住處,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訓練場中,來到一木樁前,身體下蹲,雙腳與肩同寬,讓大腿與地面持平,收腹挺胸,身板挺直,手握成拳狀,半松半緊,古恆整個人站在那,就給人一種一座大山橫在那的感覺,扭腰擺臂出拳,仿似每一下都可以撼動人的精神。
「呼!」「呼!」
空氣中傳來陣陣勁風聲。每一下都彷彿劃破空氣。
古恆蓄勢,便寧靜如一座鐘鼎。而一旦發動,則給人一種撼動山河之感。
而此時的古恆,心靜如水,眼中看不到一絲感情,那木樁在他眼中好似不存在,又好似世間萬物,忽而又好似萬物在他眼中都不存在,這一刻,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他,沒有什麼能讓他停止似的。
遠處,想起了一雜亂的腳步聲,古恆的臉上讓人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消失了。不一會來人到了訓練場,卻不是場主王業,而是一不足十歲的少年。
古恆的詫異正在於此,此少年身穿一身黑色長袍,頭髮紮成十數個小辮子,滿面紅光,如出生的嬰兒,神態傲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正不緩不慢的向古恆走來。古恆雖未回頭,但只來人不是王業,瞄都沒瞄直接無視了,繼續打著胸前的木樁。